十五、不畏鬼神
樱红念了咒语,开启山门,出来以后,发现天已经亮了。樱红有点担心,村民通常起的比较早,如果让绢花带路,会不会被人看到起疑心,可毕竟她不认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绢花,回到表舅家。
见到外婆,跟她讲述了列祖列宗的意见。外婆看上去非常疲倦,只是嘱咐她吃过早饭,去村子里转一转,看看村民和施工队的反应。
外婆吃了两口粥就躺在床上休息,即使昨夜一夜没睡,此刻她也睡不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可是特殊时期时期,到处在反四旧,自己还要到处去找古董,作为列祖列宗转移存身之地的“寄存物”。好不容易找到古董,也不能白拿人家东西,可无论米还是布都要定量供应,自己也是从牙齿缝里省下来的。且不说这些,各位祖先本来就在全国各地存身,受到威胁以后,自己和母亲都是成分不好、受批斗的对象,要四处奔波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樱红的妈妈****那时候还小,他爸爸又总受牵连被批斗,自己带着她到处奔波,也就因为这样,****的身体才那么差……
外婆想到这儿,樱红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打断了她的回忆。樱红关上门,气踹嘘嘘的说:“外婆,不好了。施工队一早仍然是开工了。”
“开工?昨天夜里的事情没有吓到他们吗?”外婆问。
樱红摇摇头,说:“施工队的头儿说是上头的意思,那些人不在这儿,估计没有被吓到!”
外婆急得坐了起来问:“那怎么办?”
樱红一面帮外婆披上衣服,一面说:“已经有几个年纪大的村民带头阻止那些人了,可是施工队的人很凶,我走的时候,他们凶巴巴的说要把带头的村民关起来。”
外婆想了想,说:“好,你现在去打听,施工队管理方负责人是谁,在什么地方,他不信,我有办法让他们信!”
樱红忙劝说:“外婆,你想干什么?你要施巫术去恐吓那个施工队的领导?你昨天刚刚施法了,今天……你这时候施法也没什么作用,与其让他们上头的人吓着,不如让现场的人不敢胡作非为啊。”
后面这句话几乎是樱红脱口而出的,可外婆非常赞同:“对,县官不如现管。好,我竭力试一下。天崩地裂,是不行的,电闪雷鸣还是可以的。”
樱红松了口气,可外婆继续说:“樱红,时间紧迫,你要立即在Y市找到符合条件的安身之地。现在的人,利字当头,鬼神不忌。我们时间非常紧迫!”
樱红灵机一动,说:“我想到了,玫红工作的博物馆啊!那儿最大的楼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又是依山而建,地方够大。最重要的是,地方僻静,平常也没什么人去,够隐蔽啊。而且离我买的房子也很近,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外婆点点头,让樱红尽快找玫红拿到博物馆的资料,然后尽快去找各位祖妈妈商量。
樱红离开房间时,看见外婆坐在床上开始施法,樱红觉得外婆很憔悴,可看到外婆对她笑了笑,樱红也略略感到轻松了一点。樱红不知道,此刻的外婆身受反噬之苦,双腿早已瘫痪没有知觉。只是心里想着保全列祖列宗,外婆才咬牙坚持。
十六、转移
列位逝去的巫师要转移,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为了安全起见,外婆的母亲——民国才女萧萧附身到外婆身上,施法保护樱红的意念不受干扰,让施展意念桥转移的巫师能够顺利达到目的地。
控制意念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非常困难,何况这样的意念还要作为桥梁让各位巫师经过,受到许多干扰,樱红的辛苦自不必言说了,只要看到她坚持了5个多小时送走最后一个巫师后,送了一口气就昏倒在地,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也能知道她的辛苦了。
剩下来大约有二十个巫师,都是年纪不大、修行不够的,包括樱红的妈妈。看到樱红昏过去了,大家说什么也要等樱红身体恢复了,再进寄存物。
萧萧附身在外婆身上搀扶着樱红回到樱红表舅家,表舅一家人可是吓了一跳。表舅忙接手扶樱红进去了,表舅妈却是惊讶的望着“外婆”说:“姑姑,您身子好些了?”
“外婆”吓了一跳,马上装作站不住一样,夸张的呻吟说:“樱红那样,我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不行了,我站不住了,扶我进去……”
进了屋,“外婆”跟表舅妈说:“你帮我沏杯茶,好吗?”
表舅妈惊讶的看着“外婆”,心想着:怎么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可也没多想,出去泡了茶进来。
“外婆”坐在床边,给躺在床上樱红把了把脉,表舅是个老实人,没多想别的,只是关切的问:“怎么样?”倒是泡了茶进来的表舅妈惊讶的问:“姑姑,原来您会看病啊?”
“外婆”忙收了手,略有慌张的说:“以前日子艰难,所以什么都要学一点。”说完,接过茶品了一口,可马上就吐了出来,连连说:“太难喝了,什么茶这个味道啊?我很久不吃喝了,怎么……”
表舅忙问:“姑姑,你饿了吗?我们去做饭。”
表舅关切的看了看樱红,拉着他媳妇出去了。“外婆”看了看樱红,闻到外面炒菜的香味,不禁莞尔:死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念念不忘人间的口舌之福。
“外婆”走到厨房,装模作样的问:“红烧鸡块啊?不用这么破费,还特意杀鸡。”
果然,表舅递过来一双筷子说:“乡下没什么好吃的,姑姑,你尝一尝。”
“外婆”夹了一块肉,送到嘴里,才嚼了一下,就皱起来眉头,大声问:“这是鸡肉吗?怎么这么难吃?”
表舅一家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外婆的弟媳妇才挤出笑容来说:“大姐,不好意思,我炒菜本事太差。”
“外婆”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看了看酱油、闻了闻醋,又尝了尝水缸里的水,眉头皱越来越紧,半天检查完毕了,才说:“你们日常就吃这些东西啊?”
大家点点头,“外婆”沉重的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幽幽的说了一句:“这东西都有毒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憨厚的表舅摸着后脑勺说了句:“姑姑,自从建了纸厂以后,咱村的水就不行了,这些东西是不如以前好吃了。但也谈不上有毒吧?!”
“外婆”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默默的回了房。只听见樱红小声劝她:“您就别那么苛刻了,这儿是农村,还算好的了。稍后你跟我回去了,城市里头连空气都没法闻了,你不要气死过去啊?凑合吧,别忘了,你是我外婆,不是别的什么人!”
“外婆”神情落寞的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以为能饱餐一顿,谁知道居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