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回听到这里，插嘴道：“那位西科地产的李总，想必也是姬语会所的吧？”
陆西法点头道：“你的记性很不错。她是大股东，也是会所的五名董事之一。”
姬语会所是五个颇有实力的商界女强人合资创办的，由凡迪妮珠宝的那位姓余的女总裁任董事长，前身叫做“女人俱乐部”。五名董事包括凡迪妮的余总，西科地产集团的李总，其余三位在商界也是颇有名气。
有趣的是，姬语会所虽然设在凡华市，但这五名创办人却都不是凡华市人。西科地产的李总是西部某个二线城市，凡迪妮的余总是香港人，其余三位也是各个省份的。
由于凡华市是国际性大都市，她们的公司都在这里设有分店和办事处，而且这几个人经常要来开会洽谈和参加一些商务活动，所以她们一致决定把会所的地点设在凡华市，这样对每个人都很方便。至于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五大董事之外，会所的会员们就大部分是凡华市的了，有富太太和官太太，也有事业有成的女商人和女名人。
会员的甄选很严格，除了要一定的身家之外，更看重品位和修养。如果是一位粗俗的暴发户，对不起，再有钱也没法进来。所以到目前为止，姬语会所总共只招收了十来位会员。
既然定位如此之高，姬语会所提供的服务当然也是顶级的。里面的男性公关们不仅外形出色，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模特身材，而且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谈吐文雅、举止风流，更知道该如何讨客人的欢心——这是最重要的。
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要讨客人欢心，但客户群不同，服务方式就不同。
老板娘的客户们喜欢简单直接，他们来你的店，就为两个字：解决。
所以小红们是不会笨到去为客户营造浪漫气氛的——你情话刚说第二句，客户们就会不耐烦的把你推倒；你精心准备的蕾丝内衣，客户们会视若无睹的扯掉扔到地上。
既然客户的要求很直接，那么小红们的服务自然也是直接的，或者说，没有服务。躺下就是服务了。
只有老板娘是个例外。如果不算外型，她的层级实际上是夜总会级别的。
夜总会的客人们要求是很高的，要相貌要身材，还要各种特殊技能和花活。对于小姐们的服务态度也很讲究，但他们重视的是工作态度，也就是说，你的技术是不是很认真，很到位。
如果你一上来花大半个小时和他聊天，他们会觉得你在故意拖他的时间。因为时间就是金钱，小姐们是按时收费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做几次冰火或毒龙。
而姬语会所的客户是女人。女人和男人不同，她们对于情感的需求更甚于感官的刺激，所以她们并不看重高难度的动作，而是重视情调和气氛。
所以姬语会所的男公关们个个都是调情高手，不仅会甜言蜜语，还懂得营造浪漫的氛围，做一些细心加贴心的小举动，让客人在身体和心灵上都得到无比的满足。
但这还只是最基本的。姬语会所更重视会员们深层化的心灵需求，比如那些在老公身上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一般的娱乐场所是禁止小姐和客人谈情说爱的，但姬语会所不但不禁止，反而很鼓励。但有严格规定——公关们绝对不准干扰对方的家庭。对于会员们，也会有心理咨询师随时提醒她们，让她们明白这种谈情说爱只是游戏，不能当真。
每个女人的经历不一样，需要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会所的经营理念就是为客人提供客制化的服务，你需要什么样的YY，就给你什么样的YY——这种人文关怀也是姬语会所的企业文化。
男性们的YY通常是很奇怪的。小姐们为了满足这种YY，必须得充分挖掘自己的身体，用各种你想得到或想不到的部位服务，发明出种种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的体术。
女性们YY的复杂度和难度不下于此，只不过是体现在情感方面，比如她可能三更半夜要你去买一碗馄饨面；你睡得正熟的时候摇醒你问爱不爱她——此时你一定要脱口而出，不能慢0.1秒；或者你在上班的时候她打电话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嗯，事后你才知道，是你们第一次看夕阳的周年纪念日。
我们常说女人很麻烦就是这个意思。但其实男人何尝不麻烦？只是一个体现在感官，一个体现在心灵——按唐三的说法，这两者其实是一件事。
男公关们并不爱客人，却要演得很爱，而且要把这种很麻烦、很复杂的情感演绎得很逼真——这需要极高的演技。所以陆西法称自己为表演工作者。
不过陆西法身为公关部经理，他是不为会员们做表演的，顶多和她们聊聊天、谈谈心而已。他的表演，仅限于五位董事。
听到这里，吴回不禁疑惑：“五位董事的需求想必也不一样吧？那你不是要随时切换角色吗？”
陆西法说：“是。我一人分饰五角。”
吴回击节大赞：“厉害！猪头跟你一比，简直是萤火虫比太阳，黯然失色啊！”
陆西法淡淡一笑：“若朱生病了，艾女士会到医院彻夜照料。而我病了，只会接到一张支票。说不定，还会接到要我离职的电话。”
吴回点头：“这倒是。老板娘对猪头是真爱。如果猪头愿意向老板娘求婚，老板娘会连夜去订购婚纱。而你如果向余总或李总求婚，她们肯定会认为你脑子有毛病。”
陆西法站起身踱步：“其实我俩选择了错误的表演方式。我们应该换一下，朱做我的表演，我做朱的表演。”
“什么意思？”吴回不明白。
“朱要研究性情，所以他必须要找很多案例和样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选择成为爱情的骗子。一位爱情骗子，当然就是伟大的表演者，他能够让对方爱上他，但不能让对方离不开他。否则，他无法抽身去进行下一个案例。”
“而我是要成为天上地下之王。一位杰出的领袖，必定也是一位伟大的表演者，他要能够让属下和群众死心塌地的爱他、追随他，为他哭为他笑，永远对他不离不弃。”
“但现在的情况是——艾女士离不开朱，而董事们随时可以离开我。”陆西法微笑摇头，“所以，我们都错了。”
吴回认真的盯着他：“我记得唐三在农庄时曾经对你说的那番话。你真的打算建立自己的陆西法教，成为人间上帝么？”
陆西法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白云沉思不语。
吴回很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半晌，陆西法悠悠的说：“我不知道，再看看吧。”
“在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你是很有机会的。”吴回微笑。
“其实，远在唐跟我说那番话之前，我就已经有了自创教派的想法。不过现在嘛……”陆西法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头对他说：“其实我挺羡慕你。你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尽情的享受人生。而我和朱，包括唐，我们三人其实对自己的目标都有些看不太清。”
吴回笑嘻嘻的说：“这话我也对杨葱说过。你羡慕我，我还羡慕她呢。”
陆西法也笑了：“这是当然。人生的目标越简单，就会越快乐。”
“所以呢，我们现在就要做一些简单的事。”陆西法走回来坐下，“明天上午九点，我带你见一位客人。到时候你注意一下穿着，尽量要干净整洁，不要太邋遢了。最重要的是，不能太粗俗！把我平时教你的那些礼仪都要拿出来。”
吴回很好奇：“什么大人物，居然需要动用到我高雅的一面？要知道，我的这个位面只对我的女神使用过，这种隐藏的大招我可是不轻易展露的！”
“她也是一位女士。”
“女士？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吴回立刻来了兴趣。
陆西法皱起了眉头：“我再次提醒你，到时候你一定要有礼貌。像你现在这种猥亵的表情，绝对不能有！”
“你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变身成又优雅又文明的上流绅士。喂，到底什么事？”
“朱已经把镜湖农庄搞起来了，我当然也不能落后。我要把姬语会所弄过来，变成我们七神集团的另外一块奠基石。”陆西法俯身过去对吴回说，“所以，我有个想法……”
“嗯，嗯嗯……”吴回边听边点头。
陆西法说完后，吴回指着他笑道：“这个计划可不是临时想出来的，看来你是处心积虑已久了。小法，你果然很坏。”
“哼，唐和朱就不坏吗？”陆西法扯扯嘴角。
吴回叹道：“光头、猪头还有你，你们三位大神都是大坏蛋，一个比一个阴，一个比一个冷血。可怜我和飞子真是老实人，那两位女花神就更别提了。”
陆西法傲然道：“越接近神的人，就越没有人性，何况我们是神中之神。你们这种小角色，哪里懂我们的境界？”
“靠。”吴回竖起了中指。
“你们还要谢谢我们。”陆西法淡淡的说：“坏人我们来做就好了，你们几个就好好的过你们的小日子吧。做个不太坏的人，良心过得去的人，快乐开心的享受生活。”
吴回笑嘻嘻的说：“谢了，陆大魔王。不过，我还是要再FUCK你一次，也FUCK我自己。”
吴回再次竖起了中指。
“不谢。”陆西法优雅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