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诚赵云父子离去的背影,应烁低声感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商的夏关城大管事,果然不是平庸之辈……只是不知道赵云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拭目以待吧,应烁心中暗道。
待赵诚等人离去,应烁敛去笑容,回过身目光冰冷地扫过像死狗般被绑成一溜的五个匈奴降兵,缓步靠近。
那些匈奴降兵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迎面而来,抬眼看到那张令他们失魂丧胆的俊朗面容,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在地上拼命蹬腿向后退缩,挤作一团。
“你们给我听着!”应烁冷冷一笑,用十分纯正的匈奴语说道,“现在你们还有一次活命的机会,按我说的做,待会儿不管我问你们什么,你们都必须给小爷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如果让我满意了,就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我会把你们一个个烧得连灰都不剩!”
匈奴人崇拜狼神,以死后尸体被狼群分食为最高葬礼,狼畏火,因此匈奴人以火刑为最残酷耻辱的刑罚,常用来处死叛徒和亵渎狼神的人。
这些匈奴降兵一听说应烁要烧死他们,眼中惧色更深,没命似地连连点头。
“你们是左贤王的部下?”应烁问了第一个问题。
不约而同的,降兵们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是是,我们是!”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派你们来的?”应烁继续问道。
话音落下,众匈奴降兵略微迟疑,其中两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不动声势地抬脚踢了踢前面一个年纪较轻的降兵。
那个年轻降兵面露苦涩,明显不情愿地回答道:“十天前……我们部落奉命进攻雁门关,被你们汉军打败了……部落大军撤退的时候,我们负责断后,又被汉人骑兵冲散,我们几个在追赶大军时,碰巧遇上狼骑察猜大人和他的随从,被察猜大人以左屠耆王手令的名义收编在一起,然后就到了这里……”
先前,那两个匈奴兵的小动作看似很隐蔽,却被成为玄者之后眼神极其敏锐的应烁看得清清楚楚,见这名年轻降兵回答的时候神情紧张、目光躲闪,知道他必然是有所隐瞒,或许正是在畏惧身后这两人。
还有什么威胁能比死亡更让人畏惧呢?应烁有些不解,双眼微眯,心念一转便又有了主意。他示意应培将连接在几个降兵之间的绳索割断,然后让他们面对面跪成一个直径丈许的圆圈,彼此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方磊!”应烁喝道。
“在!”方磊出列应道。
“准备行刑!”应烁走到一名降兵身后,下令道。
“诺!”一听杀人的任务来了,方磊小山一样的身躯顿时一震,各处骨节皆是微微作响,几乎吼叫着应道,然后虎虎生风地走到应烁身侧不远处,仗剑而立。
“你们听好了,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应烁语气平静说道,“那个被我杀死的狼骑,带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要告诉我碰巧路过,因为我知道匈奴的狼骑除了一些特殊使命,是不会单独行动的,不要试图糊弄我,要不然你们会死的很惨——当然,不说一样会死!”
“你先说!”应烁用马鞭在身前那个降兵的头顶上点了点,这个降兵正是刚才搞小动作的两人之一。
说完,应烁退到一旁,将位置让了出来,方磊大步上前,手中利剑挥动中挟带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声,死死地抵在了这个降兵的肩头。
长剑架在脖子上,这名降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表情微微扭曲起来,嘴唇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终是没有开口,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竟是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应烁从侧面看着此人的表现,瞳孔微缩,说道:“你很好,虽然说投降做了俘虏并不光彩,但死到临头还算条汉子。方磊,给他个痛快,但不要死得太好看。”
“诺!”方磊得令,顿时显得兴奋异常,浑身上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发出一阵细微的震颤,双脚前后一错,两条腿如老树盘根般稳稳地扎在地面,双臂带着寒光逼人的利剑高举过头顶,然后大喝一声向前劈下。
剑如其人,方磊这一剑便如他的名字般方正磊落却又十分霸道,挟着一股山石崩塌般的气势,几乎是直直地朝着这个降兵的头顶砸了下去。
沉闷而艰涩的骨肉撕裂声中,这个匈奴降兵的身体,竟被方磊沿着脊柱从头到脚一剑劈成了两半,两爿尸体被剑势向两侧震飞,脑浆、血水以及破碎的内脏顿时喷溅而出形成一蓬森然的血雾,极为骇人。
“石头,你这一剑看着很猛很霸气,功夫却不到家,费力气不说,还把自己整得狗血淋头……嗯,不对,是像红烧猪头,看得我都饿了!”看着方磊被降兵喷出的血雾溅得满脸是血的滑稽模样,应烁忍不住打趣道。
周围侦骑队众人一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笑什么笑,有种你们来试试!”方磊嘟囔着,板着脸收剑后退,伸手在血淋淋的脸上一抹,却是在满脸血污中刮出五道粗大的手指印,显得更加血腥狰狞。
应烁和侦骑队众人一看,反而笑的更欢了。
阵阵肆无忌惮的哄笑声中,听不懂这些汉兵在说些什么,更不敢去看雪地里那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剩余的四个匈奴降兵,霎时间感觉到似是一阵冰寒彻骨到极致的暴风雪迎面袭来,浑身颤抖之下竟是觉得魂魄都要被寒风撕裂了一般。
“好了,都别笑了,办正事!”应烁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这番笑闹是灵机一动间刻意为之,为的便是进一步摧毁剩余四名降兵的心志,以逼问他们说出实情。
“下一个谁来回答呢!”应烁不紧不慢地绕着几名降兵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另外一个做小动作的降兵身后,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次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