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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水

冷,冰冷刺骨的池水迅速没过头顶,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人类唯一引之为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全身仿佛被冻僵,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但是呼吸功能却没有丧失。池水进入呼吸道时感觉挺冰爽,转念一想又觉得极端恶心——这水他娘的被多少人洗过了,还有不知道多少千奇百怪的尸体融化在里面......可惜想吐也吐不出来,只能被动呼吸。

攸然一阵光出现,开始只是一个蓝色光点,接着就开始扩散,很快光线就覆盖全身,黑暗如春日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我能动了。

周围的水似乎也在光芒出现时开始消退,至此,已感觉不到周围水的存在。脚下仿佛踩到了实地,一条深蓝色光组成的类似石板路从脚下弯弯曲曲的向前慢慢延伸,随着光路形成,两边的蓝光也开始渐渐变淡,直到最后又被无边的黑暗侵染,只余这一条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小路。又来这一套,直直的铺过去不好么,装什么文化人。延伸到十来米的样子就停住了,我向前迈步,光路又延伸一点,看来作用和手电筒差不多,只不过显然要高端得多。

黑尽水源,便有一径,径自蜿蜒,仿佛若有光。便举步,踏阶而上,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阔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鬓,并怡然自乐。见鄙人,乃大惊,问所从来,俱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此,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村老有招余为婿之意,骤提此事,余有臆测其女貌丑之虑。然此言不可谓人,拒之,言无意至此,懵懂之逼于表,敬谢抬爱。至明日,村老复提,再拒,如是者三。实不可数而推之,亦盛情之心状若利刃而逼人,遂允之。村中闻此,复设酒杀鸡为庆。余甚忧也,此女竟貌丑至此而不得夫耶,若非然,岂得村中庆贺非常如斯?至夜,宾客尽欢以散。方得见,惊为天人。《诗》有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此言未名其美。又言:“硕人其颀,衣锦褧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然此女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诗三百陋言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当浮一大白。(注1)

然而这都是在扯淡,我一边YY着桃花源的情节,期待前面有个国色天香的桃花仙子垫着脚尖在等我,待我上前去之后就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然后再来一番不可描述的过程,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边小心得向前走去。这条路真的很窄,初极狭,才通人,后面也一样的狭。两边是无尽的黑暗,仿佛两座大山无声的压迫着我,没有任何动静,目力所及之处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实在不敢冒险一步踏出去。

确实也只走了几十步,小路就不再延伸,尽头有一座白色光门。我擦!这是桃花源的节奏啊,真有个桃花仙子在等我?当然,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平生也算阅尽扶桑爱情动作大片,这点涵养还是有的。没有猴急,稍作收拾,面部表情自然回拢,徐徐向前行去。

到门前我犹豫了,我可是一直记得外面那个情报头子的话,不通过月亮井辨识的会消融,虽说我到现在还能YY仙子妹妹,但万一是因为我体质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消融有延迟呢。还没犹豫出个结果呢,脚下光板出现异动,低头一看,光芒开始变暗,而且一闪一闪的,我擦,这是电压过低了?再往后一看,来路已经消失了,好吧,还有啥好犹豫的,冲呗。

这门应该不是传送门,没有眩晕的感觉,站定之后打量周围,又一片林中空地,只不过没有小池子,天上也没有月亮。树上有众多光点,借着微光倒也勉强能看清周围情况。空地中间一个石台,上面隐约刻画着符文,但是光线太暗,看不太仔细。站在石台上凑近之后发现这些符文似乎组成了一个魔法阵,但是不是圆的,也不是方的。外圈一个等边三角形;内接一个正圆;正圆内接一个正方形;以正方形和圆的四个接点为焦点,对角线为短轴,交叉分布着俩椭圆;又以正方形内心为渐近线交点,四个接点为焦点,交叉分布俩双曲线,每半轴均各自穿过正方形同方向边的中点并向外延伸交叉(是不是觉得很高端?嘿嘿,这画面脑补不出来的孩子回去翻下高中数学解析几何)。

这么一个奇葩的魔法阵,或者说是鬼画符,偏偏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观感。果然,逗逼就要多读书,不然装逼都装不上境界。脑子里有一阵没一阵的胡思乱想着,符文亮了,郁闷,咋走哪都能碰见触发式灯泡。

四周树上的光点似乎在响应魔法阵,亮度也在逐渐提高。这情况挺有创意,还是远观为妙,然而理所当然的出不去了,自己踩亮的灯泡,哭着也要看完啊。开始有风声,或者也不叫风声,只是听着像,但是树叶没动。光度继续增强,逐渐就到了可以扎十字绣的程度,然后亮度继续缓慢增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开始只是微风,后来成中风;开始觉得风声里有人在说话,但是啥也听不清楚,后来终于听清楚了:“月神艾露恩我赞美您,您是荣耀的神,是创造天地的主。诸天述说您的荣耀,苍穹传扬您的手段;这日到那日发出您的言语,这夜到那夜传出您的知识,您的力量通遍天下,您的言语传到极致,您从阁楼中浇灌山岭,因您作为的功效,地就丰足。月神,您所造的何其多啊,都是您用智慧造成,遍地满了您的丰富......”(注2)

这情节不对吧,好好的咋就开始念起祷告词了,大BOSS这就要出来了,自认还没这么大的面子吧?

但是不管这情节对不对,祷告词从听清楚开始循环三次之后,光线已有些刺眼,声音也如洪钟。然后声音戛然而止,光线强度不再上升。感觉被照成了透明人,抬起手能清楚看到皮下的血管,里面红色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慢慢的血液颜色开始变成淡金色。正当我以为要继续变成深金色好让我也装逼一把的时候,转头又开始往绿色的方向变化,我擦,我头上的血可不少,雅蠛蝶!然而事实告诉我担心是多余的,只发展到淡绿色,血液又开始变化,这次是黑色,意思我酱油吃多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血液颜色轮番变换着花样,前前后后变了十来次,终于又回到了红色,这下放心了,不用变成异形了。

血液重新变回熟悉的红色时,光线强度也开始减弱,到最后一切又回到刚开始进来时的样子。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眼前的景色开始迅速模糊,待精神一阵恍惚,我一身干爽的站在了老头面前。

此时,心底莫名其妙的传来一个声音:“阿玛尼,阿玛尼·道森。”

瞬间有一种切实的感觉,我作为阿玛尼·道森·已获得这个世界的认可。那个世界已经真真切切的离我远去,28年的时光匆匆流逝。永别了,我的爱人;永别了,我的亲人;永别了,混账们;永别了,世界!

.................................................................................................................

注1:我在想要不要翻译下。好吧,还是翻译下,免得有人看不懂说我抄袭一个几千年前的大爷的文章,虽然其实也就是抄袭。

黑暗消失,周围的水退去,便出现一条小路,小路弯弯曲曲得向前延伸,上面还仿佛有微弱的光。于是踏上此路,开始的时候路很窄,刚好能过人,走了几十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土地平坦宽广,房屋修建得井井有条。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桑林和竹林,村中道路互相连通,鸡犬之声不绝于耳,显得很宁静祥和。在田里耕作的人们,男男女女穿的衣服都不像同一个世界的人,老人和小孩都怡然自得。一个人见到我,很惊讶,问我从哪来的,我就说了从哪来。于是就邀请我去他家,杀鸡摆酒招待我。村里人听说来了我这么个人,都跑来看热闹,问东问西。他们自称是先辈为了逃避战乱,带着老婆孩子还有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从此就没出去过,所以这地方就和外界断了联系。后来其他人也都各自邀请我去他们家,好酒好菜的招待我。

呆了几天,村长想把他女儿嫁给我,突然提出这么个事,我肯定不干啊,谁知道你女儿长啥样啊,万一跟如花一个德行我咋办。但是这话说出来得被打死,所以就换了一种说法:“我无意中来到此处,啥状况都没搞清楚,还一脸懵逼呢,谢谢你看得起我,这事就算了吧。”第二天,这老头又来说这个事,我当然又不干啊。来来回回的搞了三次,没办法,还是答应了,不然人家得动刀子了。村里人听到这个事,很高兴,又杀鸡摆酒的一同庆祝,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他娘的是在庆祝这妹子终于嫁出去了?到晚上,喝得都差不多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也在这个时候终于见到了媳妇,我勒个大擦!!!天仙妹妹啊!!!还是正常体位落地的那种!!!《诗经》里面说美女咋说的:“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开得红灿灿。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和顺又美满。”这句不满意,没说妹子咋漂亮,只说性格好,旺夫兴家。换一个,还是《诗经》的:“窈窕淑女身体修长,披风罩在锦衣上;双手白嫩如春荑,肤如凝脂细又腻;脖颈粉白如蝤蛴,齿如瓜子白又齐;额头方正蛾眉细,笑靥醉人真美丽,秋波流动蕴情意。”但是还是不满意,这妹子的漂亮劲儿简直没法说,《诗经》那三百篇根本就形容不出来这种漂亮。能弄到这么漂亮个媳妇,啥也不说了,干了这一大碗。

擦,这注可真他娘的长。

说到这个注长,想起古龙先生的一个注,也很长,末了出了一个对子,当时那上联是“冰比冰水冰”这么多年好像也没人对出来。我也东施效颦一下,上联“此木为柴山中有”(我就不说山山出),请求下联。

注2:死罪死罪,鄙人绝对无意冒犯,只是情节到此借用一二,也是为了讨生活而已。拙荆也一直很虔诚的信仰天父,愿主原谅无知的凡人,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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