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目光充满疑惑,等着南沐风的解释,而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你那么聪明,难道还想不通这其中的道道吗?”
慕容嫣一怔,不服输的拧眉,脑细胞快速滚动......
陡然灵光一闪,眼前瞬时一亮。
“你拿我当鱼饵?”慕容嫣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
“你不乐意吗?”南沐风笑问。
“乐意之至。”慕容嫣轻笑。
“那......”南沐风摩挲着棋子,悠悠的问:“我们再来一局如何?”
“有何不可?”慕容嫣挑眉。
棋局重新摆好,很快便陷入如火如荼的境界。
不可否言,对于象棋,南沐风确实很有天分,仅仅才下了三局而已,已经渐渐上道,攻击防守有条有理,再也不似当初那般稚嫩冲动。
冬雪、夏梅与澹台藏三人好奇的守在宫门口,瞅着两人似知己般时而沉默,时而大笑,时而拧眉,时而互相调侃。
时光飞逝。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晌午。
南沐风将棋盘一推,抬起臂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状似无意的朝屋檐上瞥了一眼,恰巧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动静,莞尔一笑,命冬雪与夏梅去准备一些素食,在顶棚下进膳。
他的一举一动,慕容嫣看在眼里,对于藏在屋檐后面的鬼祟黑影,也早有察觉,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这冰天雪地里,坚持要在院子里搭个顶棚与南沐风谈天的原因。
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山药丢进口中,慕容嫣边咀嚼边问:“上面那些阴魂不散的鬼,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自打本宫被册封为太子之后,便出现了。”南沐风淡淡的道。
慕容嫣一怔,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疑问:“那你母妃的死,岂不是被他们知道了?”
“放心,那些人早就变成真正的鬼了。”南沐风说的轻松,慕容嫣却听得一颤,在这里,杀人就像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
敏锐的察觉慕容嫣的异样,南沐风放下碗筷,幽幽的望着她:“你怕了吗?”
慕容嫣轻轻的点头,她毕竟生长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虽然有幸进入了军机处,成为特工组织的后勤人员,专门负责骇客的工作以及一些通讯武器的发明,从未杀过人,也从未触及任何血腥。唯一一次被任命执行最简单的盗宝任务,却意外导致了穿越......
这一切太过凑巧,就好像是按照预先设定好的剧本在发展!
“本宫也不想杀人,但是如果坐以待毙,最后死的就是本宫,本宫别无选择。”
一句别无选择,道尽了他的无奈。
慕容嫣讥嘲一笑,端起碗筷继续进食,只是已经食之无味。
南沐风沉默,深深的望了一眼慕容嫣,起身在冬雪、夏梅、澹台藏三人愕然的注视下,大步离开锦华宫。
他走后,慕容嫣将碗筷放下,神情落寞的起身,掠过冬雪三人,走进屋内,蜷缩在藤椅之上,抱紧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觉得冷,异常的冷!
看到她这样,没人敢上前打扰,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
直到傍晚,冬雪和夏梅去叫她吃晚膳时,才惊觉她正在发高烧,身子滚烫异常。
“冬雪你赶快去请太医,我去东宫请太子,夏梅你会点武功,留在这里守着慕容姑娘,万一有意外,拼死也要保护好她。”澹台藏丢下这句话,便立刻消失了踪影。
冬雪一愣,连忙慌慌张张的跑出锦华宫。
没一会儿功夫,萧妃娘娘生病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了。
刘长远望着急的快要哭的冬雪,心下一沉,回想起上次为‘萧妃娘娘’诊脉时的异状,果断的拎起药箱快步向锦华宫奔去,步履间略显仓皇。其他几个级别较高的御医见状,也纷纷拎着自己的药箱连忙赶去。
留守的夏梅,紧紧的握住藏在腰间的匕首,全身戒备的守在慕容嫣身边,盯着四周。
昏睡中的慕容嫣,隐约中感觉到一丝杀气,奋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眸,看到夏梅的样子,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发高烧了,冬雪去叫御医了,御医马上来,你再忍忍。”夏梅看了一眼慕容嫣,便迅速恢复戒备的姿态。
发高烧?
慕容嫣苦笑,看来不用装病了。
她忍着不适坐起身,掀开棉被就要下地,夏梅紧张的道:“你生病了,快躺好。”
“放心我没事,你守着,我去内室拿点东西。”语落不等夏梅反驳,便补充道:“这关系太子殿下的大计。”
果然,夏梅不再阻言。
慕容嫣起身快速走进内室,将自己藏匿的背包从床下发现的暗格内取出,拉开拉链将东西倒的满床都是,手忙脚乱的翻找着她曾经研制的那瓶红药水。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包纸巾中翻到了,庆幸不已的叹了口气,迅速将其他东西收了起来,将背包放回原位;然后拿着那瓶红药水,快步走到前厅的藤椅上,盖上棉被躺好后,拧开红药水的盖子,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夏梅不知道慕容嫣到底想干嘛?
但是外面的已经传来阵阵脚步声,慕容嫣也听到了,仰头将手中的红药水一饮而尽,前后时间掐算的刚刚好,在刘长远踏入锦华宫那一瞬,故意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将口中的红药水喷了一地。
跟随刘长远身后,冲进锦华宫的冬雪吓呆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夏梅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娘娘......”刘长远惊恐的小跑上前,将药箱放下,情急之下顾不得太多繁文辱节,直接伸手将慕容嫣的手从被褥中拿出,沉下心认真的把脉后,之前的焦躁不安反而瞬间平息了下来。
慕容嫣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刘长远的,况且她也没打算瞒着他,否则就没人帮她演接下来的戏份了。
“帮我。”慕容嫣小声的对刘长远祈求,她知道这是在冒险,但她必须孤注一掷。
刘长远愕然,一向淡漠的目光陡然凭添了几分复杂的神色,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定定的望着她,眸色中隐约透着一股莫名的悲拗。
慕容嫣来不及询问,跟随而来的那几个御医已经一哄而进,纷纷争先恐后的询问刘长远慕容嫣的情况,却无一人主动上前搭脉诊探。
刘长远木然摇头,众人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寒意,刘长远的医术在太医院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如果连他都摇头的话,那他们这些医术泛泛之辈,恐怕就更没把握了,纷纷摇头无奈叹息。
听到诸位御医束手无策的轻叹,慕容嫣适时的轻咳两声,将双眼眯成一条细缝,虚弱不堪的苦笑呢喃:“先皇走后,本妃本就已生追随之心,各位御医不用再劳心了,就成全了本妃这微不足道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