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低头想了想，说道：事情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当时事情就发生在牲口棚里面。当时管牲口的是一个姓孙的小伙子，具体叫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他有个哥哥，我们都叫他孙二，当时他就住在牲口棚里，看着十几头牲口。那一年的夏天，有那么几天一直是阴天，就是没有下雨。有一天晚上，忽然起了大风，刮的树木左右摇摆，闷热的空气一下子被刮走了，气温顿时降了下来。刮了一会儿风，天上就开始打雷，一阵紧接着一阵，闪电一个挨着一人。府里的人都躲在屋子里，谁也不敢出来。忽然有个闪电正好打在了牲口旁边的树上，咔嚓一声树就被打断了，正好倒在牲口棚上。当时孙二也没有在意，因为牲口棚修的很结实，别说刮大风，就算是闹地震，牲口棚也到不了，所以就一直躺在牲口棚里没有起来。过了一会儿，牲口棚就着了起来，因为刮着大风，大火瞬间就遍了整个牲口棚，那些牲口也受了惊，在牲口棚的乱跑乱叫。孙二一看着火了，就想到外面大水救火。这时候有几头牲口已经挣开了缰绳，发了疯似的乱跑，孙二还没来的及跑出去，就被牲口撞翻在地，紧接着那些牲口就从他身上跑了过去。孙二就这样，生生的被牲口踩死了。我那时听到了牲口的嘶叫声，带着两个人就来到后院，就见牲口棚火光冲天，有几匹马牲口的身上也着了火，到处乱冲乱撞。于是赶紧让下人就叫些人来，我和另一个下人打水救火。等到火灭了，牲口棚已经烧了差不多了，孙二的尸体就在牲口棚里面，内脏都被牲口踩了出来，血流了一地，真得是惨不忍睹。”
“老爷知道这事之后，一面让人重修牲口棚，然后让人买了口棺材，把孙二的尸体放进棺材里，带了十个大洋，送到了孙二的家里。事情是突发的意外，孙家的人也没说什么，收下钱，就把孙二埋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老爷有挑了一个姓吴的小伙子照看牲口，最初的怪事就是小吴遇到的。孙二死了五六天之后，有天晚上小吴去上茅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牲口槽旁边，正在往里面添饲料，因为是晚上，天很黑，小吴手里只提着一盏马灯，也看不出到底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小吴以为是府里的伙计来找他玩，就大喊了一声：谁在哪？那人没有回头，仍然低着头给牲口添饲料。小吴走到那个人的身后，见那人穿的就是府里的衣服，知道不是外人，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人猛的回过头来，小吴借着灯光一看，吓得仰面坐在地上，那个人竟然长了一张马脸。小吴吓得摔倒在地，马灯摔在一边，好在还没有熄灭。小吴爬过去，把马灯提起来，哆里哆嗦的往牲口槽旁边照了照，那个人却不见了。”
“当时小吴二十多岁，年纪轻，胆子大，见人没有了，小吴就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就回到牲口棚躺了下来，但灯却不敢熄灭了，他把灯挂在旁边的柱子上，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一夜过去，竟然再没有发生事情。小吴早上醒过来，就想去喂牲口。来到牲口槽旁边，就被惊呆了。栓在牲口槽旁边的两匹马，一头牛，一只驴，都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了，而且肚子都被划开了，内脏流了一地，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小吴一见牲口死了，知道出了大事，就赶紧跑了找我。我到牲口棚一看，地上都是牲口的血，死去的牲口身上落了不少的苍蝇。当时我以为是有人来报复林家，趁晚上小吴熟睡的时候，把牲口杀了。于是就问小吴：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小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听到什么动静，不过倒是遇到了件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然后就把他看到的事情跟我说了。我一听就觉得事情蹊跷，就去找老爷，把事情对他说了。老爷想了想，就对我说：你找肉铺的郑师傅，让他带两个人带上家伙到咱们林府来。我当时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答应着去把郑师傅找了来。郑师傅还带了两个徒弟，临走的时候都拿了一把尖刀。回到林府，我带着郑师傅去见老爷，老爷见郑师傅来了，也没多说，带着他们就来到牲口棚。老爷看了看牲口棚的还剩下的十来个牲口，对郑师傅说：麻烦郑师傅把这些牲口都杀了吧。我一听，赶紧拦着老爷：这可使不得，这些牲口值不少大洋，而且地里的活都靠他们了，怎么能说杀就杀呢。老爷摇了摇头，对我说，这是你不用操心了。郑师傅带着徒弟把牲口门都牵到院子里，在树上栓好，让人找来几只大盆，开始杀这些牲口。牲口杀完了，老爷对郑师傅说道：你看着带回去两只，算是你给你的赏钱。郑师傅答应着，带着徒弟挑了两头牛，找辆车拉了回去。老爷对我说：你带几个人把这些牲口送到厨房里，让厨子门收拾一下，别忘了给孙二家送一些。”
“我带着下人把事办完了，又去找老爷，因为我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那些牲口。老爷见我问，就长叹了一声，虽然是因为打雷受了惊，但孙二毕竟是被这几头牲口害死的，如果一直留着，恐怕府里还会发生怪事。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希望能有效果吧。老爷又对我说：你去找几个人在牲口棚的旁边盖间房子，让小吴住，牲口容易受惊，住在牲口棚里太危险了。我当天就找来工人盖房，第二天跟着老爷又去买了几头牲口回来。从那之后，府里也再没有发生怪事，只是晚上闹天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夹杂在风声里面的牲口的嘶叫声。府里的人都说是孙二的鬼魂又回来了，所以一到了晚上，谁也不敢出来了。”
“林念听到一半，就知道老朱说的跟他问的不是一回事，但还是耐心的听他讲完，或许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老朱讲完了，低声林念问：老爷是不是晚上遇到了马脸的人？林念摇了摇头：还有别吗？老朱想也没想，说道：我就知道这一件，别的就不知道了。林念想了想，对老朱说道：我遇到的事情和你说的这件事应该没有联系。我现在把事情告诉你，你别跟其他人说。老朱点了点头，林念说道：就在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两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