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而来,不敢有丝毫延误,生怕只是短短一瞬,整个局势都会变得不可控制。却在看到这一幕时呆愣住。
风依旧寒冷,萧萧不歇,竹林声响宛如怒海波涛。可是这一切,似乎都不能惊扰到院中正在对弈的二人。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本是从容和谐的画面,但因二人脸上的笑容和言语间的亲切而添了七彩的光,扎得芷韵眼睛生疼。
她从没看见过铭轩这样明朗的笑。他的笑浮于面皮而摄乎人心,亲切寻不到伪装痕迹,但她知道,他的笑从来只是面具,没有到达眼底。可是,现在的他,开朗明媚与平日判若两人,眼睛里的岂止是满满笑意,芷韵辨认着,发现那是——满足。
脚下不稳,才发现跑了一路,早已没了力气。默默调息,暗暗运力,正在迟疑该如何开口时,墨雪眼风过处,瞥到站在一边的芷韵。脸色略略苍白,不复往日镇定,而且明显感觉到她气息不稳。
墨雪低头,回味芷韵复杂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叹,微微笑道:“芷韵姑娘来了,是来寻挽剑的吧。正好我精神不大好,你们聊着,我去休息下。”说着对挽剑笑笑,冲芷韵道了句“失陪”,就回了竹屋。
挽剑目送墨雪回了房间,转回头看着已经走近来的芷韵,问道:“怎么了?什么事那么急?”
芷韵张了张口,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道:“陆仲吾正式宣战了,冥翼背叛了我们。”
挽剑脸色瞬间阴沉得恐怖,周围的气场随之一变,让人只觉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
握在手中的棋子早已变成一堆齑粉,挽剑沉声道:“冥翼不可留!魅影刁狐知道我们太多部署。这事芷韵你亲自去办,不可有丝毫差池,否则功亏一篑。”
芷韵神情肃然,道:“是!可要警告下陆仲吾,让他不要太放肆了?”
挽剑略略沉思,道:“不必。他背后的人估计是四哥,不足畏惧。且此时对我们开刀,实属不智之举。他们既然心痒难耐,就随他们闹去,只是要严防我们的力量受损。真正的硬仗是二哥,不要花太多精力在他们身上。”
芷韵向竹屋看了看,眼神复杂。挽剑察觉她的担忧,轻声抚慰道:“我自有分寸。”
芷韵展颜一笑,她知道这已算是承诺,所有一切尚在挽剑掌控之中。遂放下心来,告辞离去。
挽剑看着芷韵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而生一种深深的疲倦,难言的感觉滞涩在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甚是难受。闭目深深吸了口气,走进竹屋中来。
白衣黑发的女子,以手支颐,静静看着小窗外的小溪。
挽剑轻手轻脚走过去,到得发呆的墨雪旁边,正预备吓她一下,不料墨雪先声夺人,戏谑道:“小伎俩。”
挽剑嘿嘿一笑,坐到她对面来。她看着窗外的溪流,他看着她素净的脸。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墨雪悠悠开口道:“芷韵姑娘对你极好,你可要好好待她。”
挽剑只觉那种压抑滞涩的感觉又回来了,闷声道:“姐姐干嘛突然提这个?”
墨雪不理他小孩子般的怄气,继续说道:“只是这个姑娘身上总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挽剑,你是否知道她底细?”
“我与芷韵自幼一起长大,互相熟知。她父亲原本是一方望族,只不幸后家道中落,只得受一个远方亲戚庇佑,才能安稳度日。”
墨雪讽刺一笑,道:“你框我呢!?只得亲戚庇佑的大家闺秀会是这个样子吗?我只是担心你被人给骗了。实话跟我说,她是否修习过某种媚术?”
挽剑愣怔了下,略一沉思,道:“姐姐,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南莱七皇子铭轩。”
墨雪眉头蹙了蹙,不动声色,示意挽剑继续说下去。
挽剑察言观色,见墨雪并没有责怪之意,于是理了理思路,继续说下去。将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全盘托出。挽剑娓娓叙来,神情悠远,宛如一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