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金属棺材的传言告诉眼镜,这家伙一脸惊疑,对着棺材上的锁链发呆。缠绕在棺材上的锁链应该就是为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这么说,铜棺里装殓的应该是十分可怕的东西,不过这口铜棺放在这里已经好几百年,真要是僵尸,这会儿也变成干尸了。这么一想两个人倒稳住了心神,对铜棺不再那么畏惧。
“你看这儿。”眼镜指着铜棺的一个地方说道。
我蹲在眼镜旁边仔细观看,铜棺表面刻着几幅图案,在绿色铜锈的遮掩下很不清晰。眼镜把蜡烛贴近铜棺,总算看清了画面的大概内容。说是图画其实就是简单的素描,线条极其简练,可以说是绘画里的大写意风格。一个圆圈就代表人的头,一横一竖就代表人的胳膊和腿,这种抽象的绘画风格画出的人像,有种甲骨文的意思。经过仔细辨认,我和眼镜基本猜到了图画的内容。
第一幅画是一个人朝着一口棺材下跪,行三拜九叩大礼;第二幅画是一个人手持一把什么东西在朝着棺材击打,究竟手里拿的是什么无法辨别,图画上画的就是一条直线;第三幅画是棺材被劈开,棺材里面的人和击打棺材的人双双飞升,看样子好像得道成仙了。
这画是什么意思?我和眼镜都有些纳闷,不过可以肯定图画不可能毫无来由的出现在棺材上,应该是某种暗示。究竟在暗示什么,会不会可以根据暗示走出古墓?两人陷入毫无头绪的沉思……
“有了!”眼镜好像意识到什么,“假如图画上的棺材就是指的这口铜棺的话……”
话未说完,我也有所领悟:“图画上的棺材应该就是这口铜棺,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事到如今没有任何退路,是福是祸都要试一试。
我按着第一幅画上的描述,找准方位正儿八经跪在铜棺旁边,行三拜九叩大礼。一边跪拜一边好笑,如果铜棺里成殓的是那个将军的话,那么这个将军也太死要面子了,死了这么多年还不忘高贵的身份,偏要后人给他行什么三拜九扣大礼。跪就跪吧,反正人家比自己大好几百岁,跪一下也不算吃亏。
三拜九扣大礼完毕,青铜棺依旧平静如常,没有任何变化。看样子被这个死人给耍了,我跟眼镜一阵苦笑,跟后人开这种玩笑,铜棺里的家伙有点太无聊。
我挣扎着站起身子,眼神无意中向铜棺上一扫,铜棺上赫然出现一柄长长的东西,好像一把宝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铜棺上什么也没有,这一点不容质疑,怎么平白无故多出一把剑呢?
宝剑是如何出现的,是被什么东西或机关放上去的?我和眼镜毫无察觉,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也太诡异。好像那把剑不是刚刚出现的,而是本来就存在于铜棺之上。
我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把剑柄握在手里,剑身乌黑,乌中透出一种醒目的亮,剑身宽有一寸半,上面刻着铭文,具体什么文字不得而知。连剑身带剑柄能有二尺,在剑器里属于中小型。不过这把剑握在手里十分压手,分量着实不轻。
有了宝剑的出现,我们开始相信铜棺上的图画预言是真的,这柄剑不就是第二幅图画里出现的那个直线型的东西吗。按照第二幅图画的指示,得到这把宝剑之后应该用它去砍开铜棺上的锁链,这样就可以飞升成仙了。我们不希望能成什么神仙,只要能平安走出古墓就是大幸。
我瞄准铜棺上缠绕的锁链,右手缓缓举起宝剑,已经有些脱力的身体正在做最后调息,试图一剑下去将锁链砍断。
眼镜正盯着铜棺出神,见我要砍断锁链,急忙紧紧拉住我的手臂:“先别急,你听里面……”
铜棺里传出异样的响动,声音很细微,却连续不断,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又好像有几双利爪在抓挠坚硬的金属棺壳。我和眼镜都呆住了,场面有些诡异。里面的东西似乎意识到外面有人,怪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奋亢。簌簌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让人心里发毛,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舒服。
眼镜用一种不可捉摸的眼神盯着我,意思仿佛在问,里面的东西真的能度我们脱险?
我也变得犹豫起来,铜棺里的响动太诡异太令人不安,我有一种感觉,里面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善类。掂掂手里沉甸甸的宝剑,我对自己的预感又不是十分自信,图画里第一个预言已经实现,难道第二个预言会有假?看看紧紧捆绑在棺身的锁链,我从心底产生一种挥舞宝剑的冲动,坐以待毙是死,还不如斩断锁链看个究竟,死也死个明白。
宝剑再次挥起,铜棺里的响动愈发清晰,似乎在迎合着我的举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砍一剑再说。我拿定主意,手中的宝剑朝锁链挥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黑暗的空间迸发出一道火花,耳室空间有限,声波被墙壁来回反射,清脆的声响陡然增大数倍,震得人心头发颤。
“眼镜,你这是做什么?”我略带恼怒地说道。
宝剑没有砍断锁链,只是削去了铜棺的一个小角。我挥手的一瞬,眼镜猛然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我的胳膊,结果剑走偏锋,宝剑没有砍中锁链只是削去了铜棺的一个小角。
眼镜的表情十分凝重:“铜棺上的图画会不会是一个局,一个骗局?”
“骗局?”我也变得凝重起来,不好的预感原来不止我自己有,连眼镜这种智商的人也能感觉到。
“对,骗局。假如砍断锁链就能和铜棺里的东西一起升仙,那么好的事情还会轮到我们?几百年前造墓的工匠们恐怕早已把锁链砍断几十遍了。他们会傻到自己死心塌地的给墓主人陪葬?他们会没有求生的愿望?”
这家伙说的不是没道理,如果真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哪会轮到我们。我开始对眼镜另眼相看,这家伙平时看着缺心眼,关键时刻够心细。我不得不征求他的意见:“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