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正和孟符距离陪都十里就有官员来相迎,两人进了城,一路上所见的情形却并不严重。晚上陪都所有的官员都来为两人接风洗尘,官场上的事情孟符不懂,只是在一旁看着,渐渐地大家便对国师有些忽略了,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她,虽然名声在外,此时见到却有些名不副实,是传言夸大了,不过有几分姿色,大约是天子看上了,所以大家都给几分面子,但是他们身为男人也知道男人的心理,漂亮女人很多,但儿子却就那么几个,还是儿子更重要。而且这个女人多少有些不识时务,不懂规矩,不是同一路人。反倒是国师身边的侍女更出彩些,虽然地位不高,但多少还是柳妃的侄女呢。
所有的官员依次向李佑正和孟符敬酒,心里泛着疑惑,听说国师和四皇子不睦,但今日看起来却并非如此,四皇子言谈举止之间却又护着国师之意。他们心里打起小九九,莫不是皇上喜欢的女人让儿子抢了,所以罚他去道观?
临了,官员们送给李佑正很多‘心意’,由于摸不准国师的心意,加上从国师侍女小丹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就没有贸然送给国师。
李佑正和孟符并肩出来,孟符忍不住道:“你收了他们那么多礼物,可知这是陪都百姓的血汗钱?”
李佑正没有立即回答,把身边的水松叫过来,“去,把收的礼换成食物和药材,再分给陪都的百姓。”李佑正转向孟符,“这下你满意了么?”
孟符滞了一下道:“他们是妖气所侵,药材不管用的。”
“我知道不管用,你我知道疾病的真正原因,可官员和百姓不知道,而且你能把原因告诉他们么?你不能,他们心里期盼药材,觉得有药了,又是朝廷派人来送来的,自然就有了希望,心里舒服,安下心来,同理,我也知道收到的礼是从哪里来的,有些清廉的官员想必也不赞成把陪都不多的钱财花在送礼上,但是他们也送了,因为他们想用这种方式来为陪都百姓争取更大的利益。而我收下这些东西也不是为了这点好处,同样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罢了。”
孟符沉默不语。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争的官员有好处,像你“与世无争”的人,则可能到最后才被想起。所以,无论你如何淡泊,无论你如何“不喜欢跟人争”,当你遇到不平的时候,一定要表态,否则你非但不会被尊重,而且可能被歧视。对的!你可能被歧视,甚至被误解,最后成为
“边缘人”,如果这样陪都的官员不把你当回事,当你有一天发现他们做错了,你指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你的话,还有,最好管好你的侍女,她上蹿下跳对你我都不利。看得出来,她不是你的心腹,你也没把她当成自己人,但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除非你找个机会让其他人知道她是柳妃派来监视你的。”
“柳妃和我。。。我没有。。。”
“这点我也很奇怪呢。本来我以为你和柳妃是一伙的,但现在我也看不分明了,你的所作所为不同与常人,让人摸不准。”
“你对于身边的人太不留意了,让她们过于自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如果她们犯了什么事,别人只会说你这个主子当得不够好。”
孟符苦笑一下:“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主子?”
“可你已经是了,你这样的态度很可能叫人抓住把柄,除妖的事情我不会,这点小事还是可以教你的。”
“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我们是对立的,不是么?
“和你告诉我疫病的理由是一样的,”李佑正补充道,“你不说要我帮你么?”
“我也说让你暂时躲避。”
“那可做不到,我比较喜欢正面突破。”
孟符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些?”
“什么?”
“官场,人情。。。”
“这就算知道了?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我出生于皇家,这是我的命运。还有,我在外漂泊四年,人情冷暖早就见惯了,说到这里,还是要感谢你,本皇子这可不是讽刺。生活是正着来活,却是倒着理解,经历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你的命运并不只是生于皇家罢了。”
“哦,还有什么,难不成真是做了道士,从此孤苦一生?”
“我不知道,我不希望见到……”
“看不出你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呢。。。”
两人越谈越好,李佑正想趁机打探一下那‘千海’的来历还有‘颇梨’是谁。。。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了。只是他正好想到开口的方式,千海就出现了,他感到这个人对他有明显的敌意,只好和孟符道了别,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