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完了,毒性来的这么快,忙跟小四川比划,意思是我嘴不好使了。
陈其过来翻开我的衣领,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四川看到也是啊了一声,他们俩一下把我弄的更紧张了,我看不见自己脖子,只能干着急,用手去摸也感觉不到什么,陈其就说:“没事,只有些红肿。”
我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在蒙我,可实在没办法,又没有镜子,只能作罢,也许我的脖子已经开始腐烂了都不一定。
事情太突然,我来不及去害怕一会儿会不会毒血攻心死掉,就冲着他俩一通比划,意思是快想办法,哥们要见马克思了。
他们不明白我的意思,还以为我就要死了吓的神经错乱了,小四川不停的安慰我,让我安静下来,说等找到韩叔他们就有救了,因为他们那里应该有血清。
陈其也想不出办法,望着我们来的方向发呆,小四川看我不在比划,就一直叨咕老天保佑,保佑虫子们别来找我们。
自然界的物种进化就是这么神奇,谁也没想到这虫子的毒液居然有这么大威力,透过皮肤渗入到血液,只挨了这么点的毒液,十多分钟的功夫,现在手指尖都已经开始麻木,照这样下去,很快我就会瘫痪,失去行动能力,要是被一群盯上的话……想起那些韧性十足的粘丝,我就开始后怕,如果被缠上,就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身体被那些恶心的虫子一点一点的吃掉。
小四川急的在地上团团乱转,说:“不行咱们找个房间先避一避?”
陈其摇头,说道:“已经没有照明弹了,进去就等于找死,如果虫子一直堵住不走,我们就永远都出不去。”
我想起来时的那一屋子干尸,忽然恍然大悟,难道他们当年就是被这些虫子活活困死在里面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瞅着他们,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想象那些不知名的人当年到达这里时的情景,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来干什么,但最后处境也许就跟我们现在一样,我猜那些人当时如果有机会跑的话是一定会冲出去的,可最后还是全都死在了一起。
可那房间里起码有十七八具干尸,没道理斗不过一群虫子的,如果这么多人都一致认为没机会冲出去的话……那就是虫子的数量可能多到无法想象,想到这,我费力的看向那片浩瀚的“星空”,心里一阵抽搐。
陈其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坚持不去找避难所,他擦了把汗,说道:“只能远路冲回去!”接着顿了顿,依然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只能看造化了!”
小四川脸色铁青,看看我又看看远处,显然也是忌惮那些虫子,可是现在没得选择,就问我:“苏哥,还能不能行?”
我费力的点点头,可刚一起身,就发现双腿都已经没多少知觉了,根本用不上力,直接就跪在地上。
小四川一把把我扶起,使劲的敲了敲我的腿,问道:“有感觉没?”
我费力的把脑袋晃了一个不大的角度,算作摇头,我心里大骂了一声靠,那么多次都没死成,这回算是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他们两人架起我,慢慢的往回走,我听到小四川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就知道这次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身体的感觉越来越不好,还没走几步,就已经感觉不到重量,完全被他们俩架着胳膊拖着走,而我就感觉好像身体已经消失了,只有脑袋在空中飘着一样。
这种麻痹神经的毒太厉害了,也许一会儿就会失明,接着失聪,最后心脏不知不觉的停止跳动。妈的,这种等死的感觉太折磨人,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
我有过被蛇咬到的经历,最严重的一次要不是及时注射了抗毒血清,我早就挂在山里了,虽然现在的状况跟中了蛇毒有几分相像,可却总感觉不太对劲,因为刚才中毒以后只开始很疼,到现在却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我还能呼吸,只是感觉不到胸腔起伏,而且视力和听力还都很正常,想着心里就多少有些侥幸,心说可能还有救,可正当我纳闷呢,就发现眼睛看到的地方,慢慢的变成了红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我的心马上就凉了,自嘲没那么幸运,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这样想人反道变得轻松了,在过一会我就会什么都看不到,还好这种死法没有多少痛苦,要不是我现在不能说不能动,我一定会特牛掰的一挥手,说不用管我,你们自己逃命去吧。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就是一亮,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可小四川和陈其马上也停了下来,我才知道这是真的,亮光是从我们背后照过来的,而且看亮度,绝不是手电光的亮度!不是强光手电,那会是什么?
小四川和陈其马上架着我转身,我就看到,不远铁栅栏外的那片空间,竟然已经亮如白昼!
“是照明弹!”小四川脱口而出。
我看不到他们俩的表情,陈其没有做声,架着我就往回跑,小四川的声音有些兴奋:“苏哥,你有救了,是韩队他们。”
我心中也是大喜,可是身体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我还有一点知觉,此时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他们俩人架着我快步的走着,来到铁栅栏门的时候,光亮已经有些暗淡,但在我看来,那光线已然血红一片,就知道马上就要失明了。
小四川就要大呼求救,可刚喊出一点声音,还没喊出来,就被陈其喝断:“别喊!不对劲!”
小四川忙问怎么了?
陈其拿手一指,低声说,“看那儿!那些人好像不是韩队他们!”
我借着微弱的视力顺着陈其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右面不远处有一条不大的裂缝洞口,洞口站着几个人,我仔细的去辨认那几个人,刚一看清,心里就是一颤,那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都是一个个通身黑色,脑袋巨大,两只眼睛几乎占据了整个脑袋的怪物!
我在心里大叫,那是什么东西?传说中的地鬼吗?
可又一想不对啊?哪有鬼会用照明弹的?
我正思维混乱着呢,就听到膨的一声!又是一颗照明弹被打到了空中,我这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那是几个戴着类似深水潜水时戴的那种大头盔的人,那两只大眼睛就是头盔上面的观察口。
同时那几个人也发现了我们,只见打头的一个人举起手冲着我们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呆在原地不要动,我一看那人的动作我太熟悉了,原来真是韩叔。
但这时毒性几乎瞬间就涌向了我的大脑,眼前马上变得漆黑一片,我听不清身边的小四川在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我有点分辨不出我是不是还活着,脑袋里只有简单的思维意识,所有的记忆都是混乱模糊,但是我知道已经得救了,我还在呼吸,虽然依然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就像灵魂已经脱离的躯壳,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我此时还是看不见东西,但是却能听到声音,很混沌繁杂的声音,我听的最清的就是一种很轻微的噼里啪啦声。
我的脑袋有些反应迟钝,我猜可能脑神经受了损伤,足足花了好几分钟去分辨这种似成相识的声音,终于我想到,那是篝火在燃烧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更多的声音被我分辨出来,我听到了远处有水声,好像是一条喘急的河,又好像是一个瀑布。
显然我们已经离开那个满是虫子的地方了。
接着,就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处走来,那人走到了我身边,好像是在看我,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
“小苏怎么样?”是韩叔的声音,知道他还安然无恙,我兴奋的要哭出来,
“好多了,不过还是昏迷不醒。”
这是小四川的声音,这小子一直都在我身边守着,不免让我有些感动。
“哦,那在等等看吧。”韩叔说完就又走了。
马上又安静了下来,没人在说话,不知道小四川是不是打盹,我只能听到远处的水声不断传来。
我想告诉小四川我其实已经醒了,可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使劲挣扎了好一阵,还是无济于事,而且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既然已经恢复意识,就是好兆头,估计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浑浑噩噩的迷糊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又有人回来,折腾了半天,然后就听到拉丝眼镜和韩叔的声音,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据说他们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地方,正研究要不要继续深入。
我无心去听,就又睡死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知觉,而且眼前已经有了光亮,但是模糊不清。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跟滩烂泥似的,使了好大的劲才动了动胳膊,弄出了点声音,小四川看我醒了,连忙把我扶起靠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