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升起,向大地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
每晚都期待着月夜的美丽,然后耐心的等待月光将绵长的黑夜送走,再迎来旭日东升,为的是让阳光将心灵晒透,偶尔也会期待着雨天,如果能让细雨将思念冲刷,或是清洗短暂烦忧。那她的思念和烦忧又是为什么?
一个女人一旦适应了孤独,就不再有任何的需要了。或许这句话正合她现在的意境,在度过数不清的日夜,她总是不停在问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为什么以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在无数个梦里有个男人叫胡永,那并不是他告诉她的名字,而是在浅意识里就知道这个名字,梦中,他用他滚烫的身体来温暖她早已冷却的心,而梦醒后她除了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以外,生活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直到如今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一直出现在她的梦中,而且还长达一年之久。
“丫头,怎么还不睡觉?”老怪物上楼便看到一片灰白色的背影直直的站在阳台上发呆,他无奈的摇摇头。
“大叔,你不也没睡吗?”宁雨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一身连体衣的老怪物,她爬上阳台靠坐在上面,这是靠公路边的三楼,虽然有些破旧却是一个极好的望风台,公路,高楼,深夜行走在大街上的醉鬼和拉拉扯扯的男女都能看到。
“你这丫头越来越古怪了,比我老怪物还要怪上三分。”老怪物一跃而起稳稳的坐在宁雨的对面,他们各自靠在两边阳台的墙壁。
“师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跟胡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每晚都会在我梦里?”害得她都不想睡觉了,宁雨并不是害怕而是越来越迷惑,仿佛自己置身在一团迷雾里,想拨也拨不开,想看也看不清。
“唉!”老怪物叹息一声:“这个问题没问365天也问了360天了,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会留在你梦里的?”每晚都要重复一遍,越说越绕口了。
“师傅,你就跟我说说,你这个徒弟胡永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好不好嘛?”老怪物侧身把脚掉在阳台下面不理她,宁雨再次哀求:“大叔,你只告诉过我,他是你的徒弟,可你始终都没有告诉我,他是怎样死的?”
“或许,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老怪物有声有色的描绘起来,他只有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避开关于胡永的问题。
“呃……”师傅的话好熟悉:“师傅,你这又是在背诵电脑里面的哪一段啊?”宁雨托起腮认真的看着老怪物,每次就是这样,答非所问。
“丫头,我是怕你再胡思乱想下去,神经恐怕会失常的。”老怪物不忍心看到宁雨痛苦,这才封了她以前的记忆,没想到她现在的情况更糟糕,时常会自言自语到突然傻笑。
“神经失常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地球毁灭,人类遭受惨绝人寰的死亡,要好得多吧!”宁雨苦笑一声:“师傅,你看那远处的高楼坍塌,成群的鬼影飘浮,我们走还是不走?”
在她能看到鬼影的时候师傅就告诉她,她不是凡人,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是仙人,可师傅又说她不是仙人,于是她开始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师傅又会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
“别急,等师傅攀上个贵族就会带你离开这里,飞上月球的。”老怪物做了个飞起来的动作,依然是自信满满的。
“这句话你都重复了大半年,你不嫌累我都听腻了。”宁雨笑道:“师傅,大叔,贵族多半都跑光了,还有你攀的份?”
“唉!大不了再带你去别的地方……”要不是想留下来等小永,他早就带宁雨去了另一个时空,老怪物凝视着深蓝的天空,或许,他们只有两年的时间了:“世事纷扰,人事无常,生活于凡尘喧嚣中,若想没有烦恼,甚难!人人皆有烦恼,只是如何化烦恼为烟云,非人人所能为,不能为者,皆因没有彻悟……”
“哦哟!”宁雨再次认真的打量侧身而坐,此时凝视着无边的夜空,脸色有些沉重的老怪物:“师傅大叔,你最近的进步还真不小啊!都懂得开导我这个神经快失常的人了?”看来,电脑真是个好东西。
“师傅,小雨姐,你们在聊什么?”十五岁的小强跑上前站在老怪物和宁雨的中间左右看了又看这才问道。
“洗碗,拖地,打扫卫生都做完了?”宁雨看着黑瘦的小强问道。为了糊口他们开了间小餐厅,那也是捡别人丢下的餐厅。
“做完了小雨姐,不信你下去检查检查。”十二岁的小玲从后面走过来,抱着宁雨的腿献宝似的说道。
“老三,老四,老五他们呢?”老怪物回过头来只看到小强和小玲。
“他们挤在一起玩游戏了。”小强爬上阳台挤在老怪物的身边坐下来。
“唉!苦了你们了。”宁雨摸着小玲的小脑袋说道:“你们跟着师傅要多学点武功,过不多久师傅就会带着我们离开这里的……”
他们五个人都是她收留的孤儿,小强的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小玲的父母居然丢下她携款各奔东西,其它的只能用两字来形容‘凄惨’啊!
有太多的成年人在知道地球即将要毁灭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人活着钱还没花完,于是忙着分钱的分钱,喝酒玩乐的玩乐,有的还真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就在她和师傅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车祸不断,打架的,抢钱的,大街上的醉鬼,露天地上干好事的,数不胜数。他们放弃了责任,放弃了理想和家人,独自去享乐这最后的时间。
也许,人类的自私是最可恨的,也是最可怕的,可还是有人依然守候在亲人或家人的身边,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这么的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