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游戏·18]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林旧言睁开眼,第一眼是暗沉下来的天光,墨色像是被晕染开来,一滴又一滴绘开一副山水色,让末日有些不真实,泛着淡淡的光,好像身处什么幻境,一轮两轮三轮圆月都不在,留下来的路灯残缺地发光,校园里陷入了一直以来的寂静,雾气腾腾,感觉口鼻间混合了不知名的朦胧味道。
但她更无法忽视的,是坐在窗边静静的人,黑色的头发柔软而温顺,在林旧言的视角里,这个人的眸子就像天空遗落的星辰碎片,让林旧言有些无法直视,他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和牛仔裤,看上去就像未尽尘世的大学生,睁着懵懂的眼睛问候每一个路过的人,对他们微笑。
与这个人相比起来,她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不知不觉已经蔓延到她的肩膀,还有一身涵带着血迹的衣装就太看不过去了,更何况林旧言脸颊上冰冻的血色还未消退,琥珀色越发地淡了起来,她移过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才不至于打破这包围的氛围。
她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啊,你醒啦。”他的声音同他的外表一样澄澈干净,让人不由得驻足倾听,好像什么烦乱的心思在他面前都会消失不见,林旧言点点头,在这种氛围下,她有些无可适从。
“打扰了,”林旧言能从他的语言里体会到他的彬彬有礼,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谦逊气息,是很小才能养成的,“我想还是要自我介绍的一下好,我是遥夜,遥远的遥,夜晚的夜。”
“林旧言。”同遥夜的温柔来看,她的确是过于生硬了,但初醒的恍惚的刹那已经过去了,林旧言很清楚遥夜温柔下蕴藏的危险,她脑海里的思绪太繁太多以至于并不能很好的表现情绪,一切是什么回事,她仅仅只是捉住真相的尾巴,其他的不得而知。
“冒昧了,先前是我的不对,”遥夜柔柔的笑着,他的黑发在灯光下潋着光,让他的语气更有了诚意,“但是,可否把我的盒子还给我呢?”
“……盒子。”就知道那个盒子有用,看来没白头疼。林旧言舒了口气,看来这位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盒子里,而且很不巧的是,她的能力只有她能解开,别人能拿到的,也仅仅是那张代表物品的卡片而已。
“对。就是你们所开的盒子,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遥夜不介意她的思考和怔忪,说道,“作为代价以及刚才的赔偿,我可以把盒子以及盒子的其他东西给你。”
什么……林旧言的瞳孔放大,尽是不可思议,遥夜看见她这幅神情,并不嘲弄地笑了,添了一句,“你拿走的那些东西也可以给你,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那真的很不好意思……”林旧言并不想要很多东西,没想到遥夜这么好说话,弄得她有点受宠若惊,遥夜轻轻地笑了一声,让她更愧疚了些,把那张卡片显现在手里,刚想解除,下一秒卡片被一尾鞭给夺走了,遥夜脸色立刻暗了下来,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昏暗模样,上一秒他的表情有多温柔无害,下一秒他的行动就多杀戮果断。
“……还是拿到了。”慕灰从咽喉里挤出这一句话来,手指紧紧攥着那张卡片,尽管咽喉处被遥夜紧握也毫无畏惧,她暗色的眸子里闪着狂热的光芒,林旧言已经彻底记不清当初慕灰那开怀大笑的模样了,映在她脑中的,已是她那疯狂的,滥生杀的癫狂模样。
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有谁叹了口气。
“把卡片交出来。”遥夜的声音还是那样,却染上了同这末日一般的冰渣子,瞳孔里是绝情的倒影,“否则后果自负。”
“……我真会那么傻吗?”慕灰痴痴的笑了,“我不会那么傻。”
“你想要怎样?”遥夜问,如果林旧言没看错,他的眼底似乎有着微微笑意在泛起波纹。
“请承诺,”慕灰一字一顿的说,这个时候她是那样的清明,“不会杀我。”
“卡片召来。”
刹那间脸色惨白,遥夜像是没反应过来似得,过了很久才勾起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