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秦微开口,齐齐愣了片刻。尤其是刘掌柜,适才还在说秦微浪得虚名,就被正主听见,不免老脸上有些尴尬。
“秦……秦微大师,原来您这么年轻啊……”刘御风认出了秦微的声音,但是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黑皮肤少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居然忍不住惊呼一声。
秦微扶额,这个刘御风,也太嫩了吧,昨晚不搞清楚状况,今日还叫出声,这不是故意送把柄给边上那两个不怀好意的老头子么。
果然那个刁钻的刘掌柜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少主,原来您没有见过这个、这个秦姑娘呀,这样就说她是阵法大师,未免太儿戏了吧?”
一边的罗大师也不忘跟上:“秦姑娘如此年轻,就能制作聚灵蒲团,恐怕苦练了有十多年吧?不简单啊,真是后生可畏。”秦微不过十四岁,说她花了十多年学做聚灵蒲团,言下之意,就是秦微只会这一手,别的阵法那是一窍不通。
这两个老头,一个刁钻,一个阴损。不过秦微虽然自小少与人接触,但是这两年被刁钻刻薄至极的白灵不断熏陶,要在言语上战胜这两个家伙,那实在是小菜一碟。虽然不喜欢惹事儿,不过为了学习炼器的机会,这个事儿,还真是不得不惹了。刘御风,就替你扳回一局吧。
想着,秦微就望着罗大师,笑道:“这位罗大师是吧,聚灵蒲团呢,只是我闲时编来玩的,没想到这么受人追捧。您那句‘后生可畏’,我可当不起。”
罗大师闻言眯着眼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倒像是个识时务的。谁知秦微又继续道:“阵法之道,达者为先,谁是‘后生’,还未可知呢。”
罗大师勃然大怒,道:“小女娃不知好歹,老夫今日定要给你个教训。”
秦微依然笑着道:“同样的,谁给谁教训,也未可知。”一句话,顿时把个罗大师气得脸红脖子粗。
刘御风望着这针锋相对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刘掌柜,毕竟长年经营生意,早已成精,此时打起了圆场:“二位稍安勿躁,本店此次是要招募一位阵法执事,与我们的炼器执事配合打造阵盘。这一职位,有能者得,我们不如寻个地方,二位就此比斗一番,一较高下。”
“正有此意!”两人一个语气淡然,一个咬牙切齿地同声应道。
既达成了共识,一行人很快便登上了万宝阁的第五层,王志也机灵地跟了上来。
第五层有一个巨大的大厅,显然是做待客之用的。一行五人分宾主坐定,便有侍女端上灵茶。
众人饮茶毕,坐在上首的刘御风却迟迟不开腔,显然是没主持过场面。
那位刘掌柜一脸得意地偷瞄着他,仿佛很享受这令人尴尬的冷场,过了片刻,才悠悠开口:“各位,既然要举行阵法比斗,老夫最为年长,就恬为裁判之职,不知各位可有意见?”
众人均摇头表示并无意见。
刘掌柜又道:“那么老夫就出题了,此次比斗,就比一个封印药力的封灵阵法吧。”
坊间阵法比斗,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比法,就是二人各设一个防护阵,然后交换破阵,以此分出高下。不过这位刘掌柜存着私心,希望自己的老友罗大师获胜,又听少主刘御风提过秦微的防护阵也相当高明,故而出了这么个封灵阵的题目。
罗大师自认他的封灵阵法,在流云坊市之中是当仁不让的头名,自然赞同这个题目。而刘御风等三人,不是缺乏阅历见识,就是年纪还小,根本弄不清其中的猫腻,也是毫无异义地同意下来。
不多时,就有侍女端出两个玉盒。
刘掌柜将两个玉盒齐齐打开,以示公允,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株灵药放入玉盒,开口道:“老夫在玉盒中放入了两株兜灵草,二位需要在玉盒之上刻画封灵阵,封印药力更佳者获胜。”
秦微昨夜粗粗翻阅过《仙草图录》,隐约记得这兜灵草是炼制培元丹的一味主药。虽然名为兜灵,但事实上这味药材一经采摘,便开始持续不断地缓缓散逸灵气药性,是极难保存的一味药材。好在这兜灵草容易种植,产量极大,一般都是现摘现用,故而价格不高。此刻用它来测试封灵阵法倒是绝妙。
罗大师与秦微二人上前接过玉盒,各占一边,开始刻绘起阵法。
兜灵草只是练气初期的灵药,并不需要太过高明的封灵阵。秦微想了想,将白灵的小封灵阵做了好大一番简化删改,反复推演几遍,才开始操刀刻阵。
这一番举动落到旁人眼里,自然成了力有不逮的证据。刘御风急得是抓耳挠腮,而刘掌柜则面露成竹在胸的得意微笑。
不多时,两人先后完成了封灵阵,刘掌柜便宣布开始评判。
罗大师自信满满地跃前一步,道:“我先来!”说着便将手中的玉盒递出,开始讲解起他的阵法,“我这个阵法,叫做七绝封灵阵。在小小的玉盒上刻画了七个锁定灵气药力的灵能结构,阵法刻线用锁芯玉粉填充。使用时用填入七块灵石,就能激发阵法。”
王志听得扑哧笑出声,罗大师怒道:“你笑什么?”
王志道:“你这个阵法,又填玉石粉,又填灵石的,那玉盒在颠倒移动之中,会不会掉落?”
罗大师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尴尬道:“这个,灵药存放在玉盒之中,自然就收藏在库房里了,怎会颠倒移动?”
王志插嘴道:“这么说,你这个七绝封灵阵,不能随身携带?”
“这个,这个,只要添加几种珍惜材料,将锁芯玉粉凝固在阵法刻线中,再改进一下灵石槽,就能随身携带了。”罗大师急急争辩道。
刘掌柜眼见场面不妙,开口道:“此次比斗,是比拼封灵阵的效果,能不能随身携带不在考虑之列。”
王志年纪虽小,但眼光却是极准,也看出了刘掌柜的偏袒之心。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冷哼一声,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