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程序是,莫以容搬回娘家小住,小威丢给我一个人照顾,撑不住必定负荆请罪,求她回家,这一仗她便全面告捷,如此表演她乐此不疲,却不想有狼来了的典故。
但这一次,我不再去配合她。
我向方享求助,“小威的妈妈出差几天,下午能帮我去学校接小威几天吗?”
她欣然应允。
回到家,看到桌上已摆上了热腾腾的两菜一汤,方享正在陪儿子练琴。
一瞬间,我有一种穿越的感觉,美满的生活当是如此,这感觉让我差点没落下泪来。
平时在家里,基本上都是我下班后炒菜做饭,莫以容娇惯自己成性,十指不沾阳春水。
“哇!哇!哇!”我说,“我这是掉到天堂里了吗?”
“西红柿炒鸡蛋,西芹腰果,蘑菇肉片汤,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我会做的菜式不多,正在实践中。”她笑嘻嘻地说。
“小威,要不要方老师天天来陪咱们?”
“方老师,陪我睡觉好不好?”儿子嘴里含着腰果,含糊不清地说。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带小威回家住几天好不好?”方享说,“我喜欢有小孩子陪伴,以容姐快回来时你就提前通知我,我会照顾好小威的。”
“那太不方便了,你还要上学。”
“我下学早呀,有时间接送他。”
“我明白,也不能总让你来这帮我做饭,我哪有这样的福气?”
“说什么呢?”她盈盈一笑,真是万般风情绕眉梢,令我心神荡漾。
“你以容姐要是能有你的一半贤惠就好了。”我实话实说,“结婚五年,她给我做过的饭数都能数得过来,吵架才是家常便饭。”
“以容姐有福气,你那么疼爱她,当然不舍得让她天天买菜做饭了?”
“这跟疼不疼没有关系,是她根本没有这个心,夫妻两人之间是要互相体谅的,而她总是觉得我欠她的,生孩子是为了我,身材走样是因为我,心情不好也是因为我做不了她肚子里的蛔虫,反正我就是罪孽深重的一个人,现在我都不敢抬头看她,看到她恨不得眼光从她身上越过去,就是这种感觉。”
方享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当初怎么就那么急不可耐?如果重新选择,我想我不会选择这段婚姻。”
“看起来你们挺好的呀,令人羡慕,两个人天天见面,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散步,一起带孩子,是我梦想的生活呢,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知不知道?”方享放下筷子,不满地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睛凤婉流转。
“我和她没有爱情,一切都是勉强度日,她不是我理想中的女人,以前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现在我知道了,我理想中的女人就是你这样的。”我用痴痴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愣了几秒,“小威,吃的一身都是,我们去擦一擦。”她牵着小威离开。
我想,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豁出去了,这些天的相思煎熬,寝食难安也该有个交待。
小威自已去玩了,她手足无措地站在我面前,“我得走了。”
“方享,陪我谈一会,有些话我必需要对你说清楚。”我不依不饶。
“可能我让你误会了,我做的不好。”她紧张不安。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陷入其中,我已经不能自拔,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感觉得到,不要告诉我你只把我当成哥哥那样的鬼话,你从来没有喊过我一声哥。”
“我有男朋友了。”她憋出这句。
“我说过,他不适合你,他总是让你苦恼,让我都看不下去,和我在一起,我只能让你开心,每一天都很开心地过,我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知道,那天你送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你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当时我就有感觉,我告诉自己那是错觉。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像中的样子。”
“你对我也有感觉是不是?”我一阵激动。
“我不知道,我要走了!”她转身欲离开,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知道想一个人有多难受吗?”我说。
“我知道,但是你想的不该是我啊。”
“可是,我只想你。”我说。
她眼眸中掠过一丝焦虑,喃喃地说,“不该是这样子的。”
楚楚动人的样子,让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心一横,紧紧地抱住她,吻住了她的小嘴,她在我怀里不停挣扎,最后用力把我推开,不可置信地怒视着我。
我投降了,“方享,我情不自禁,因为,我太爱你了。”
她闪着莹莹泪光,不发一言,拿起沙发上的包,仓皇逃开。
我后悔不已,事情让我搞砸了。
好的东西人人都要想,我问自己,有什么资格要她?我能给她带来什么?和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孩相比,我劣势比优势明显的多。
我度秒如年地熬到第二天中午,到学校门口等她。
她看到我,迟疑了一下,并不躲避,径直走过来。
“我正有事跟你说。”她开门见山,“最近课程比较多,我不能去教小威琴了,你再帮他找个好老师吧,别耽误孩子,不能间断。”
事情果然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苦笑道,“现在看到我是不是就是一个色狼?我来向你认错,但希望你不要放弃教小威,他喜欢你。”
她踌躇起来,心软,是美丽女孩子的通病。
我继续说,“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更不会伤害你,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默默地为你付出,让你开开心心,不要因为我有压力好吗?请你吃饭,算赔个不是,不去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哈!”
她点了点头。
我就不信追不到她了。
吃饭期间,我数落莫以容的种种不是,说着说着,连我也惊奇地发现,她是那么的不堪,我几乎想不起她的一点好处了。
“她为你生了孩子。”方享提醒我。
“随便找个女人都能给我生孩子。”
“可是为什么当初你选她?一时放纵带给自己和别人的痛苦,太不应该了。”她言之凿凿。
“因为那时候年轻,不懂爱情,莫明其妙的就有了,莫明其妙的就是一辈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愁人。”
“别为我发愁,我自作自受,认命了。”我说,“只要你知道我的心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只是求你,不要不理我。”
回到家,接到莫若明的电话,“姐夫,中午看到你和一个小女孩一起吃饭。”
“哦,那是我们科室才来的实习生,感谢我的照顾,请我吃饭来着。”
“我不会唯恐天下不乱,好自为知……还有,你该接我姐回家了。”他冷冷地说。
权衡再三,我还是低声下气去接莫以容回家。
周六,方享没有如约来教琴,她向我请假,“他回来了!”语气中带着喜悦欢快。
她一直在等的那个男孩回来了,从此,她会见我如路人吗?
我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