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千寻就这么守候在白梨花床榻旁,时刻盯着生怕她忽然又毒发难忍会将自己的脸抓破。
正这么怔楞时,流苏儿却推门进了来。
“怎么回事?”流苏儿一进来,便向蝶千寻询问。
“你怎么来了?”蝶千寻转头见是流苏儿,讶异地问着。
“我原先是来找你,谁知来到却看见乱哄哄的,太医都来了,她是谁?”流苏儿刚到寒墨居就看见一些宫婢跑来跳去的,甚是慌乱。然后看见御药司的太医从厢房内走出,所以她满腹疑团地走向厢房想查看情况。
“她就是白梨花。”蝶千寻低着眼说道。
“原来她就是白梨花。”流苏儿走近些,看着床榻上的白梨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刚才的太医就是来救治她的,她中了蛊毒,方才发病了,所以狂乱不已。”蝶千寻解释着。
“蛊毒?”流苏儿听完,脸色一下变了。她走上前拿起白梨花的手,然后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静静地听起来。
“脉搏不算虚,你给她服了什么?”流苏儿为白梨花诊完脉问道。
“喂了一颗百花丸。”蝶千寻见流苏儿动作娴熟,就像是熟练的大夫一般。听她这么问,于是只好据实以告。
“嗯嗯,百花丸虽能解毒,但现阶段最多只能暂时续命罢了。”流苏儿皱着眉说道。
“那怎么办?你知道解毒的方法吗?”蝶千寻是多希望流苏儿能说她知道。
“我不会。”谁料流苏儿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蝶千寻的希冀。
“虽然我不是全会,但我能尽力一试。”流苏儿见蝶千寻神情低落,于是安慰着蝶千寻说道。
“真的?那现在要怎么做?”蝶千寻听了内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她不会放过一丝能救白梨花的机会。
“准备银针与百花丸还有很多热水。”流苏儿吩咐着。
很快,蝶千寻便准备了医用银针与百花丸。只见流苏儿熟练地展开银针布包,甩开了长长一排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银针。然后快速一根根抽出,狠狠扎进白梨花身上各处对应的穴位中。
蝶千寻见流苏儿下针的力道如此之重,不禁皱了皱眉,生怕她弄疼了白梨花。
“将百花丸放水里融了,给她擦身子。”流苏儿又吩咐着。
蝶千寻依言照做了,将数颗百花丸放入热水中融了,然后用毛巾汲取了汁液,拧半干后给白梨花擦起身子来。
折腾好一会后,蝶千寻终于将白梨花身子擦得通红发热,银针所扎之处也逼出了不少的污血来。
“应该会有点效用的,你单纯服用百花丸来得好多了。”流苏儿摸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太久没施针,这会儿都觉得有些累了。
“看不出来你的医术还蛮高的。”蝶千寻微笑着说道。
“呵呵,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你必须什么都得会。否则该如何行走江湖呢?”流苏儿微笑着说道。
蝶千寻看着流苏儿,她才那么小就已如此老成,似乎经历过很多一样。反观自己倒是显得有些孩童般幼稚了,蝶千寻内心暗暗称赞起流苏儿来。
“好了,让她睡吧,看看今夜的情况如何,如果没有任何好转的话,估计也就只能熬过几天罢了。”流苏儿做完一切,收回银针细细擦拭干净后放回布包内。
蝶千寻将白梨花的手放入被褥内,然后细心为白梨花盖好被子,收拾好一切这才走出房外。
“去你的住处吧,有事情找你。”房门外流苏儿正等着蝶千寻,月色下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原来都这么晚了,想必你还没有用膳吧?我去弄些吃的,咱们边吃边聊。”蝶千寻这才发现天早已黑透了,而两人因方才的一通忙碌,肚子里可是空空如也。
“也罢,就按你说的做吧。”流苏儿也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同意了蝶千寻的说法。
很快,蝶千寻在小厨房里做了些面条和小菜,两人就在她的房间内吃喝起来。
“你过来是找我有事?”蝶千寻慢慢嚼着面条,问着流苏儿。
“嗯,想跟你说说皇后今日与我说的话。”流苏儿吃得很慢,用筷子拨拉着碗中的面条。
“祁皇后不会是在打什么主意吧?”蝶千寻一听,感觉事态似乎是有些严重,不然流苏儿也不会来找自己。
“嗯,她想谋反。”这句话流苏儿用的唇语说给蝶千寻“听”。
“什么?!”蝶千寻一惊,筷子不小心从手中滑落到桌上。
“嘘。”流苏儿做了个噤语的手势,示意蝶千寻不要声张。
“这究竟是……”蝶千寻于是用唇语与流苏儿交流起来。
随后流苏儿将祁皇后说给她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蝶千寻,蝶千寻听完只觉背脊有些发凉。
“没想到祁皇后是包藏着这样的祸心。”蝶千寻说道。
“我想苗头是出在了白梨花身上。”流苏儿说。
“什么?此话怎讲?”蝶千寻是完全没有心思用膳了,索性将碗筷推到一边。
“祁皇后心眼特别窄小,容不下任何一个与皇帝亲近的女人。我打听到白梨花入宫以来频频受皇帝召见,虽未作出男女之事,但在祁皇后眼中看来已经构成了威胁。”流苏儿徐徐说着。
“那是因为皇帝色急攻心,如若不是好色成性又怎会让后·宫不宁。”蝶千寻恨恨地将手捏成了拳头。
“皇后的意图我们不能不防,看来我得与主人见一次面了。”流苏儿也眉心紧皱。
“你能离开皇城吗?”蝶千寻看着流苏儿,她如何能去见玉伯牙。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流苏儿说完便站了起身。
“我出来也太长时间了,皇后那边怕是要找我来了,我先走。”流苏儿对蝶千寻说道。
“嗯,你先走吧,万事小心。”蝶千寻送流苏儿到门外,然后将碗筷全部收拾干净,又回了白梨花的房间。
流苏儿的方法似乎非常有用,白梨花看上去睡得很熟,并没有再度病发的迹象。蝶千寻见她这样,心下才敢稍稍放了心。
“千寻……千寻……”蝶千寻朦胧间似乎听到有谁在喊她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才惊觉是白梨花的声音,于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千寻,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啊?”白梨花此刻正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蝶千寻。
蝶千寻这才发现自己趴在白梨花的床榻旁睡了一夜,她揉揉眼睛,对白梨花的安然无恙感觉欣喜不已,于是轻笑了出来。
“你没事了。”蝶千寻抓过白梨花的手,为她诊了诊脉。
“我有什么事?”白梨花也笑了,她实在不知道蝶千寻在紧张什么。
“你自己不记得了?昨天发生的事?”蝶千寻见白梨花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觉得很是惊讶。
“是啊,昨日我记得……我记得要去花园里喂鲤鱼,然后我就回房了,这很正常啊。”白梨花仍旧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蝶千寻暗暗吃惊,这蛊毒还真是厉害,伤人过后竟不留痕迹,着实是使人毫无防备难以察觉。想必就算自己告诉白梨花昨日之事,她也不会相信吧!蝶千寻心想。
“呵呵,没什么,你感觉哪里有不舒服没有?”蝶千寻也不想纠结太多,白梨花没事就好了。
“还行,就是手有些酸疼,估计是昨晚压着手臂睡的缘故吧。”白梨花轻轻甩了甩手臂,松松筋骨。
蝶千寻知道,那是流苏儿对她施针的结果,但她选择沉默不告诉她,就让她认为是自然的酸疼吧。
“千寻,我忽然很想念我们一起做的酸枣糕。”白梨花忽然说道。
“酸枣糕?你想吃的话我便去做吧,只是不知厨房里有没有新鲜的枣子。”蝶千寻听见白梨花说想念酸枣糕的滋味,于是就想去弄来给她吃。
“不如我们一起弄吧。”白梨花似乎来了精神,笑靥如花。
“也好。”蝶千寻于是和白梨花洗漱梳妆,而后一起来到小厨房。
小厨房是寒墨居的附属,里面并没有御厨或者厨娘,是属于奴婢宫人煮食的地方。偶尔墨千离也会吩咐白药在此做膳食,免去长远跑去御膳房取膳食的麻烦。
小厨房虽小,但物品种类倒是很多,各种瓜果蔬菜一应俱全,全都是时令的食材。蝶千寻翻找着做酸枣糕的材料,白梨花则负责清洗灶具。
“有了!”蝶千寻找到了一些枣子,看起来还是很新鲜,应该是这两日入的货。
“太好了,咱们动手吧。”白梨花似乎也很高兴,将要用的物品全部摆放好。
“嗯。”蝶千寻见白梨花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心下也是高兴不已。
两人在厨房内边做边打闹,欢声笑语不断,但最后还是顺利将酸枣糕制成。做好后,两人就这么坐在小厨房的地上,大快朵颐起来。
“嗯!好甜!一点也不酸嘛。”白梨花咬了一大口,只觉满嘴香甜。
“呵呵,那肯定的,现在还有谁吃酸掉牙的枣子哟!”蝶千寻也咬了一口,确实是甜。
“也是,给国师吃的,可不能酸呀!不过还真是怀念呢,那年我们一起弄的酸枣糕。”白梨花捧着糕,似乎勾起了她无限的回忆。
“是啊,那时候我们可馋了,枣子还没熟透就去敲下来,结果弄出来的糕点又酸又涩,不过吃起来是感觉甜的。”蝶千寻也回想起两人小时一起去敲枣子制作酸枣糕的事情来。
“是啊,那时以为酸枣糕的酸就是用未熟的枣子做的,结果啊,后来才知道是加的醋。哈哈哈。”白梨花说到这里,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是啊,真好笑。”蝶千寻也想起来了,于是也开怀大笑着。
“叩叩叩。”两人都沉浸在往日的开心中,丝毫没发现门口有人,直到听见叩门声。
蝶千寻循声望去,见居然是白药站在门口处,敲门的正是她。
“你们在这里啊,大人找你们过去。”白药见两人终于留意到自己的存在,于是比划着说道。
“国师传召我们?”蝶千寻与白梨花顿时面面相觑,墨千离会是什么事呢?
下回预告
墨千离的忽然召见让白蝶二人猝不及防,又是所为何事?蝶千寻为何又会被调配给太子奕繁?奕繁在打的什么主意?且看下回第四十七乱调换·奕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