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千寻被两名侍卫押着,径直押到了天牢里。一到天牢,她便被狠狠推进了一间牢房内,然后“咣当”一声,门被上了重重的大锁。
蝶千寻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牢房门全是精钢制成,墙上只有一个两巴掌大小的气窗,一根横梁都没有,想悬梁自尽都没门。就算要自杀估计也只能选择咬舌或者撞墙了吧,蝶千寻这么想着。
她也不慌,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其实她还没有从方才的情形中回过神来。
虽然她知道白梨花是因为蛊毒的操纵才如此对她恨意深绝,但还是重重伤了她一把。现在自己身陷囹圄,后面的事会怎么样,她也不想去想了。
天牢内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好像都没有人。因为三面都是墙,所以她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被囚着。
“有没人啊?喂!有人没有?”蝶千寻想探一探天牢内的情况,好为以后做些打算,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喊什么?!”很快,一名狱吏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不耐烦地踹了一脚牢门。
“吏大哥,我想讨碗水喝。”蝶千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乞求的模样来,让那狱吏给水她喝。
“真是麻烦!”那狱吏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一会儿就折返了回来。
“拿去!别再嚷嚷。”狱吏将一个破了几处口子的碗递给蝶千寻,然后就想走开。
蝶千寻接过碗,见碗里的水都有些脏兮兮的,自然是不能喝。于是她将碗丢在地上,对那狱吏说道:
“吏大哥,您先别走,您看这是什么?”蝶千寻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来,摊在手心。
“有什么……”那狱吏以为蝶千寻又想闹些什么,正想破口开骂,但一转身便见着银花花的元宝,顿时眼睛发亮。
“吏大哥,这是孝敬您老的,您看……”蝶千寻晃了晃那银元宝,狱吏便被吸引过来了。
“想收买我?哼,你在打什么主意?”那狱吏毫不客气地拿起那锭元宝,还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来。
“不不,我没有打什么主意,只是初来乍到,想跟吏大哥讨个教,免得日后行差踏错麻烦到您老人家就不好了。”蝶千寻一副嬉皮笑脸,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与造作。
“算你识趣,说吧,你想讨教什么?”狱吏将元宝放入了自己的怀里,这才让蝶千寻接着说。
“也没什么,就想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都住了什么人?”蝶千寻于是开始问那狱吏。
“你丫不是废话吗,这是天牢!囚的都是你这些朝廷的钦犯!”那狱吏啐了一口,对着蝶千寻翻了两白眼。
“我知道这里是天牢,只不过,我来这儿是代表出不去了吗?”蝶千寻装着很害怕的样子,还加了点哆嗦。
“嘿,那就难说了,看你犯的什么事,若是欺君,那是断断活不了的了。”那狱吏嘿嘿奸笑两声,猥琐地看着蝶千寻。
“那周遭那么安静,不会就只囚了我一人吧?”蝶千寻看那狱吏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想挖掉他双眼的冲动,但她还是得强忍住。
“那些人还有什么声音好出的,都在等死!你刚来,怕且很快你便也是这样了!”狱吏说完,丧笑几声然后走了。
蝶千寻咬了咬下唇,看来这地方囚的都是死刑犯,犯人都安安静静的,估计要么是用了重刑,要么就是心灰意冷等死的。
她坐回干草堆上,盘腿运气,闭目养神。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把心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
也不知过了多久,蝶千寻感觉自己迷迷糊糊中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周遭还是那副光景,天牢内不知白天和黑夜。
忽然,她隐约听见了些微的脚步声,因为天牢内太安静了,所以那脚步声虽细,但在空阔的空间内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蝶千寻凝神倾听着,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是到了她的牢房门前。她睁开双眼,见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站在门前,正看着她。
“是你。”蝶千寻认出了来人,心下不觉一紧。
“是我。”那人慢慢将风帽脱下,露出了精致的脸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始作俑者,白梨花。
只见她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直直看着蝶千寻。
“怎么?很讶异?没想到你现在会呆在这鬼地方吧?”白梨花低笑出声,声音里满是讥讽。
“梨花,为何你要这样!”蝶千寻握紧了拳头,她实在不能接受被好姐妹背叛的事实。
“我想你死!”白梨花忽然间笑意全退,换上了一副恶狠狠想吃人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被蛊毒控制了心智,我拜托你回去找伯牙吧!他会治好你的!”蝶千寻很是着急,她怕白梨花会病入膏肓那就糟了。
“伯牙……伯牙还会理睬我吗?”白梨花听了蝶千寻的话,突然呆呆地呢喃起来,一脸的失魂落魄。
“你究竟……”蝶千寻也很是疑惑,自从重遇白梨花以来,每当提起玉伯牙,她总是一副失神的样子,究竟她和伯牙之间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你不死,就像一根刺永远在我的心头狠扎!蝶千寻,你这回别妄想能全身而退!”白梨花又突然恢复凶狠的模样,对蝶千寻说道。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若我死了能让你好受些,我愿意。可是我怕我死了,你又该怎么办?谁来为你解毒?所以梨花,就当我求你,你去找伯牙,好不好?”蝶千寻只能哀求着让白梨花去找玉伯牙解毒,但明显地,白梨花不买她的账。
“废话!说那么多你就是不想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怎么死,我会跟皇后娘娘建议,要么将你凌迟,车裂,腰斩,炮烙,五马分尸!哈哈哈哈,想到我就开心啊,总之就是要你不得好死!”白梨花双眼充血,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就像地狱的判官一般想来索蝶千寻的命。
“那你去吧。”蝶千寻听完她说那么一长段话后,忽然平静了下来。她知道白梨花定会按她自己说的去做,但那又能怎样呢。若她有幸能不死,她发誓一定要将白梨花治好。
“我这就去!”白梨花怒张着双眼,狠狠瞪了一眼蝶千寻,然后快步消失了。
蝶千寻虽然内心打定要全力救白梨花的主意,但面对咄咄逼人的白梨花还是让她的太阳穴隐隐生疼起来。
又过了一会,脚步声又来了。蝶千寻听得,这次的脚步声略为重一些,想必来者是一名男性。
果然,出现在蝶千寻面前的是奕繁。
“千寻!”奕繁来到牢门前,一下蹲了下来低声呼唤了一句。
“太子殿下?”蝶千寻很讶异,他怎么能来这个地方。
“你没事吧?”蝶千寻一走近牢门,手便被奕繁紧紧握住了。
“我没事。”蝶千寻有些尴尬,想抽回手,但却被奕繁抓得更紧。
“这里既潮湿又霉晦,难为你了。”奕繁一脸的不舍,紧皱着眉头。
“殿下放心,我死不去的,这里已经算不错了,你还记得当时我在澜妃的地牢里是如何,呵呵。”蝶千寻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别说些违心的话。”奕繁知道她是在强打欢颜,手更是握得紧了。
“捏得有点疼了。”蝶千寻忍不住呼疼,奕繁这才稍微松了一些手劲。
“现在也不知父皇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若机要处调查祁婉嬗的死不关你事还好,若硬要将罪名推给你,怕且我也不知能否保你一命了。”奕繁有些懊恼地说道。
“想来后者的情况居多吧!梨花她……”蝶千寻知道,就算祁婉嬗当真不是她害死的,但白梨花在祁皇后面前煽个风点个火,祁皇后对自己的新仇旧恨一齐来,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再者祁皇后的妒心如此之重,自己面上的伪装又被揭穿了,更是激起祁皇后对静太妃的仇恨,如此双重下来,自己还能有生机么?
“那玉梨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奕繁也有些迷惑了,看蝶千寻对那玉梨倒是很好的,谁料却被她来此一着。
“她是我的好姐妹,曾经的。”蝶千寻苦笑了一下,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与白梨花的关系了。现在的情形,还能算是好姐妹吗?
“呵,好姐妹吗……好姐妹能将你害成如此?”奕繁冷笑,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会是姐妹之间会做出来的事。
“她也是身不由己,她中了蛊毒!”蝶千寻无论如何还是想为白梨花辩护。
“蛊毒?这可不是一般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奕繁听后,一脸的惊讶。
“是啊……我也不晓得。”蝶千寻轻叹口气,表示无可奈何。
“现在最主要的是将你从天牢里弄出去,保住你的命才是我最担心的。”奕繁见蝶千寻叹气,心里也不好过。
“殿下,你是怎么能来这儿的?这里可是天牢,若被陛下知道了,怕是要责怪你了。”蝶千寻这才想起奕繁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合规矩。
“放心吧,那些狗奴才都被我打发了,太子的权利还是有的。”奕繁笑着道。
“殿下你还是走吧,久留此地不是好事。”蝶千寻生怕会拖累奕繁,他可是一国太子,怎能屈尊纡贵地来这天牢内。
“不要紧,我是担心你。”奕繁抬手轻抚蝶千寻的脸庞,没有了“赤毒”造出的假伤疤,蝶千寻的脸恢复了光滑细腻,明眸皓齿,清丽绝伦。
“我……”蝶千寻不敢直视奕繁的双眼,她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情意。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全身而退的。”奕繁肯定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