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她没有眼力不会看人的脸色吗?她当然看得出他的冷淡,只是刚刚一不小心被他色惑了忘记要做何反应。林岚雨张嘴欲反驳,突然想到与被色惑相比,没有眼力会是更好的说法,便低下头缄口不言了……
“没话说?”陈晨看了她一眼,“那我走了。”
“哎……”犹豫的声音。
陈晨双手插在口袋,转过头看她,栗色的头发微微飘动,眼神清明,一派英姿卓绝……
林岚雨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你是为在风雨桥上我的反应而生气吗?”
陈晨转身面对她,不可置否。
深吸一口气,林岚雨努力睁大眼睛看他,“那是因为你长得打好看了不能怪我!”说完脸红了。
陈晨无论如何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愣了几秒才回她的话,“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见他表情放松,终于不是冷冷的样子,林岚雨松了一口气。想你现在也正在进行着“色诱”,她腹诽,嘴上说着,“那你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只是什么?”林岚雨听他半截的话提起心来。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陈晨笑着看她。
他取笑她……林岚雨撇撇嘴,“你把我刚才的话忘记吧。”
“我记忆很好。”
林岚雨瞪他,忽而狡邪一笑,念出一串数字:“13*********”
“谁的号码?”
“林晓风的。你能记得不?”略带得意的笑。
“13*********,我猜是你哥或是你弟的号码。”陈晨看她惊讶的表情,好笑地说,“我对数字和字母敏感,而且,我学过速记,数字串很容易记,再者,根据记忆曲线我想我也应该不会那么快忘记。”
林岚雨彻底傻眼,嘟囔着:“肯定没有人敢随便惹你。”
“为什么?”
“你要是很记仇那个人就惨了。”
陈晨笑,这么说好像也没错,陆羽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陈陆两家是邻居,小时候他们喜爱在家玩闹,一次两人在玩得兴奋中一不小心打碎了茶桌上的茶具。陆羽生那时还很小,因为害怕跑回了自己家。晚上家里的大人回来后看到茶具的残骸严厉地责骂了陈晨,后来陆羽生知道陈晨没把他供出来,很高兴地又跑回来和他玩,最后被陈晨连坑带骗叫了他整整六年的“老大”,小学生涯悲惨的跟班运。
“我不记仇。”他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
“谁会知道……”林岚雨小声反驳,他看起来就像是和他们篮球教练同一类的腹黑人类。
“你不信我?”
“没的事,信的!你说的自然是真的。”她表情真诚,差点就立誓表明了。
“咳咳,我们到下面去。”陈晨别过脸。林岚雨依言走向观众席,他在后面阻止,“我们出去。”
“要出去?不是看他们彩排吗?”他上次也叫她出去,然后就生气了……
“我渴了。”
一秒,两秒,三秒……
林岚雨:“我去帮你买!你在这儿吧。”
她没等他说话就冲了出去,他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秦贝贝走了过来,“老大,岚怎么跑了?”其实她想问你怎么把她给吓跑了。
“她去买饮料。”
“哦!你待会儿跟她声说我们在后台了。我们过去啦!”
“嗯,好。”
陆羽生临走前看他,“你待会儿顺便跟她说声,我也要饮料!走了。”
陈晨看他不语。
林岚雨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彩排已经开始了,她抱着超市购物袋站在陈晨面前,购物袋里有可乐、绿茶和水……
“你要拿去贩卖?”陈晨望着她。
“……”林岚雨,“我给贝贝和陆羽生买的。”
“不用给陆羽生。”
“啊?他有了?”
“或许……”
“你先拿着,”林岚雨把袋子交到他手上,“我去拍几张照片~”
陈晨顺从地接过,林岚雨从包里拿了自己的数码相机跑到舞台前。
……
秦贝贝和陆羽生刚好出来,看着他们手牵手款款走来林岚雨拿起相机,镜头里的一对人儿看起来十分般配,陆羽生高大俊朗,秦贝贝亭亭玉立。她在舞台上有着与平时不同的气质,优雅从容,却隐隐带着俏皮可爱,像个古时候的小郡主。
秦贝贝也看到了她,望着她巧笑嫣然。林岚雨拍下那一瞬间,放下相机,竖起大拇指为他们加油。
彩排很快结束,林岚雨给笑着跑过来秦贝贝递上绿茶,秦贝贝无视绿茶抢过她手中的相机,一张一张看着偷乐。
陆羽生看着陈晨手里的可乐很郁闷地问:“为什么没有我的饮料?”
“我给你买了啊……”林岚雨回他的话去找超市袋子,结果里边什么也没有,“明明买了的……”
陈晨:“嗯,刚刚我送给一个背着相机的男生了。”
“啊……”林岚雨张着嘴看他,然后笑了出来。
“靠!你这家伙!”陆羽生愤怒了,“秦贝贝你给我过来,带我去买饮料。”
“好啊,没问题!”秦贝贝乐见其求。
陆羽生气愤地和秦贝贝出去了,林岚雨看着陈晨笑,“你可真是……”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让他自己去买。”他原本坐在观众席上,此刻站了起来,“我去化妆了。”
“嗯嗯,去吧。”林岚雨愉快地和他道别。
……
晚会终于开始,秦贝贝拉了陆羽生陪她去后台工作,今晚有小学弟拍照,林岚雨长久以来终于不用工作而能够心无挂念地好好看表演。
看着节目单,第十个节目:话剧《无题》。主演:陈晨,陆雨歌……
其实很早就看到节目单了,只是因为陈晨表演的话剧名是《无题》,她完全猜不出他们要表演怎样的内容。在她的印象里,一般看到的话剧要么是像《雷雨》那样的名著改编,要么是搞笑类的哑剧《公车》。想到这个,林岚雨不禁想象,若是他在舞台上真能自毁形象搞笑表演,那真是件令人惊讶的事,所以她对陈晨的表演自是十分期待的。
认真观看才真正感觉到N大艺术团的表演精彩无限,林岚雨看得直感叹,各式各样的节目陆续登场,深情愉快的表演唱,沉稳坚毅的配乐诗朗诵,美轮美奂的时装表演,神秘莫测趣味精彩的魔术还有那灵动曼妙舞蹈,飘逸轻盈的红色舞裙飞扬在红色灯光下将舞台幻化成红色的海洋……
舞台上的美,那样的光彩夺目,带给观众一场视觉盛宴……林岚雨不由想起那个在舞台上深情歌唱的男生,不论世间多繁华,在舞台上只有自己只有歌声,只有唱歌的灵魂……
终于到了陈晨的话剧表演,林岚雨摒着呼吸等待他的出现。
报幕之后,舞台上陷入了黑暗。轻柔地音乐声响起,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之上,她轻柔地舞蹈,缓缓地跳动……这是陆羽歌吧,林岚雨看着那有着柔软身姿美丽的人,舞台上表演的她不像第一次见面时娇俏美丽,而是带着怯懦,楚楚可怜……
背景音乐突然变得可怕悲怆,呼啸的寒风,嘈杂的声音,还有轰隆隆的雷雨声……绿色的身影在舞台上摇摇欲坠……
舞台稍亮,陈晨还有其他演员出场了。
“沙漠啊你带走了绿地,房屋啊你带走了树木,人类啊你可知道绿色正在渐渐消失……”而悲恸的声音响起,他们望着天空发出吼声。林岚雨目不转睛看着陈晨,看他惊世容颜,看他深沉而悲怆的表情……陷入他们的故事,看着他们的深情演绎,仿佛被他们感染,所有人一同呼吸,呼唤着地球上绿色……
最后一幕,那一抹绿色被轻轻托起,似乎召唤美丽的绿色,充满的希望和憧憬,落幕。舞台上恢复黑暗,舞台下寂静片刻后掌声雷动。林岚雨很动情地跟着鼓掌,为他们的深情呼唤,也为他们精彩的演绎。
看完陈晨的话剧,林岚雨对接下来的节目失去了兴趣,悄悄地离开座位,她走到座位席中间空旷的位置,那是他们部门为晚会录像的地方。
待晚会结束,观众离去,林岚雨留下帮忙收拾设备。正努力卸下架起的DV,突然感觉后面有人,回头一看,立刻惊呆了。她迅速地转头,原本摆弄DV的手却停了下来,陈晨化着舞台装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精致的面容,修长的睫毛,淡墨色的眼线,嫣红的嘴唇……仿佛天降神司,俊美非凡。还有那双明澈眼睛,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自己。
你敢不敢长得再好看点……林岚雨听着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嘭嘭乱跳,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我要走了。”陈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林岚雨回过头看着他,“嗯,再见。”
两两相望,相对无语……
“学姐!”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林岚雨闻声转身。
“咔嚓!”画面定格,新闻部的学弟笑着晃晃手中的相机。
照片里面如白玉挺拔英俊的男生眼看镜头浅浅微笑,面容恬静娇美女生疑惑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