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都是陈晨在N市极好的朋友,很久没有见到陈晨,又因为他是这次聚会的主角,所以陈晨不免总被卷到话题的中心,偶尔扯出林岚雨,要么陈晨替她挡话,要么她随意说几句蒙混过关。
又过了一会儿,有服务员拿着橙汁进来,陈晨招了招手,接过饮料放在林岚雨前面。包厢里的其他人的杯子里装的都是酒,有人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林岚雨,就是那个被陈晨叫做“K”的人,他笑着说:“岚雨,我们都在喝酒你怎么能一个人喝果汁,晨才跟我说不能叫你妹妹,这……”
林岚雨拿起杯子的手卡在半空,这个人真是可恶啊,她喝果汁关他什么事了,他那么说不就想再次提醒她,她看起来还小,还处在喝果汁的年纪么。
陈晨果然皱了眉头:“K,是我叫的果汁,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哪敢啊。”K笑着打哈哈,他不过是开个玩笑,陈晨也太护短了点。
林岚雨这才正式地打量了那个叫K的人,K是他的简称吧,虽然他讲话很是随意,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却很正式,不说话的时候展现出几分魄力。主要是他有着深邃俊朗的五官,就像那种若一个人在酒会上,绝对能引起大胆地女生主动上前勾搭的类型。
陈晨的声音虽然有了警告的意味,却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还是挺好的。林岚雨其实也能够晓得,在座的人虽然都笑着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但带着客气的意味,只有K叫了她的名字,关注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笑着开口:“我只是口渴了,既然你们都在喝酒,我自然是不能例外的。”
陈晨低声说:“不要勉强自己。”
林岚雨调皮地笑了一下:“你忘了,我酒量不差的。”
喝了一口橙汁,她自动地换上了酒杯,陈晨无奈给她倒了酒。
K这才又活跃了起来,向所有人喊道:“来,自个倒满,大家一起来一次。”
酒店的酒杯还是比较小的,林岚雨豪爽地一饮而尽,K又愉快地对她一番赞叹。陈晨是这次聚会的中心人物,所有人都以灌醉他为目的以各种理由敬酒,所以他被他们敬了很多的酒,连续喝了十几杯。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他懒懒地靠着座背,眉头紧皱。
“还好吧?”林岚雨温声询问。
“没事。”陈晨微笑着回应,然后坐了起来,胳膊伸过林岚雨拿走了她放在桌上的果汁。
他紧靠过来的瞬间林岚雨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到他很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果汁喝了起来,她的脸微微红了。
一席饭又是吃了好久才结束,走出酒店,陈晨和他们道别,又叫了出租车一一把他们送走,待所有人离开,陈晨才松懈了下来,把手搭在林岚雨的肩上,懒懒地说了句:“撑着我点。”
林岚雨看他以手扶额很是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担心,现在让他开车是不可能了,她没学过车自然也没法送他回去。
想说“打的回去”的话还没出口,陈晨又说了一句:“到江边散散步吧。”
“好。”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褪去燥热,空气中有了凉凉的味道,N市的晚上看不到星空,五光十色的彩灯却很漂亮。他们悠闲地走在江边上,有徐徐的风吹来,林岚雨是受不了热的人,这样的凉爽的小风让她心情愉悦。除了他们,有不少年轻的情侣在漫步,此外,林岚雨注意到了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她羡慕地看着他们,最美的爱情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个人永远相随相伴。
陈晨被清凉的江风一吹,酒也醒了不少,顺着林岚雨的目光看到那两个手牵手相持离去的老人,低下头笑着问:“很羡慕?”
林岚雨重重地点头:“他们很幸福。”
“我们也可以的。”陈晨轻轻点头,表情认真专注地看着她,仿佛正在许下那一个承诺。
林岚雨心动了,她完全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却逼着自己硬生生地撇过头,慌忙道:“不,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了回去之后林岚雨才意识到,陈晨现在是在N市,那他要回哪儿去?
陈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林岚雨怔在原地,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转身离去的那个场景如同重现。
为什么每次在关键时刻她就会想退缩呢,心里的不确定,即使看到陈晨就在身边也会有隐隐的不安,是她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应该是后者吧,他们认识后,不敢面对想逃的总是她,轻轻叹一口气,林岚雨小跑着追了上去。
“晨,慢点。”她抓住他的衣角,急急地跟上。
陈晨虽然没看她,脚步却应声慢了下来,她的声音低低,像小动物的呜咽,让他无法忽视。
没有人说话,就那样地走着,明明看到他回来应该是高兴的一天,林岚雨看着他刀刻般冷峻的容颜,又急又悔:这是冷战吗,心里好难受,还不如让他骂她一顿。
林岚雨跳开一步抢着站到他的面前,陈晨停下了脚步。
小心翼翼地看他,林岚雨犹豫着开口。陈晨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她伸出了手,然后大力地把她拉向自己的怀抱深深的抱住,一系列的动作流畅迅速。林岚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深深地埋在他的怀抱里,陈晨低沉的话传来:“让我说你什么好。”
无奈却宠溺,林岚雨红了眼眶。
……
这么晚了陈晨又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回家,林岚雨打算陪他临时找个酒店住下,然后她回家休息,可是后来他们连找酒店的事也免了,因为陈晨直接把她带回了下午聚餐的酒店。
办好入住手续,林岚雨随陈晨进了房间,他一见到沙发就坐了下去,皱着眉看起来很辛苦。林岚雨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陈晨接过一口气喝完了,林岚雨只好又去打了一杯。似乎他们喝得酒后劲很大,此刻林岚雨的脑袋也微微晕了。
没想到陈晨即使晕了也异常清晰地开口:“岚,今晚留下来吧。”
林岚雨惊讶地看他,却在看到他难受的表情后犹豫,他好像真的需要人照顾,可是在酒店里,孤男寡女,他们又喝了酒……
真的不是她胡思乱想,这样的独处已经让她很不安了,如果她留下,那……
“留下吧,相信我,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他低低地说,眼神真挚,林岚雨一定是被他真诚又无辜的表情诱惑了,缓缓地点头。
“过来。”陈晨把她拉到身边,像得了奖励的孩子,抱住她傻傻地笑了。
“真好。”陈晨感叹:“终于真实了,你总是魂不守舍的。”
这句话听的林岚雨心里难受,原来他看得出来,只是没有勉强自己,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讲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林岚雨被他亲密的动作弄得很紧张,忍不住问道:“可是……今晚我睡哪?”
很现实的问题,因为这是单人房。
陈晨闷闷开口:“我不想睡沙发。”
“我也不想……”
林岚雨讷讷地说完,房间里一时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