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难以承担那只手的重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并慌忙向后移动,紧紧抱住站在我正对面的杨家老大的大腿,头直接埋在其腿后,像是一个受到惊吓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一般。
杨家老大他们一见,顿感疑惑,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连忙慌恐地喊道:“那边,那边有东西”,说着并用手指指向我原先站着的地方。
他们扭头看去,随即我只听见他们齐齐发出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我心说:完了,那鬼一定很可怕,于是将紧抱大腿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着。
然而这时杨家老大却俯下身子,想要将我的双手拉开,我不禁大慌,手上的力度更是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杨家老大当下疼痛难忍,连忙喊道:“你小子要把我腿夹断啊,快松开”。
“不”我坚定地喊道。
杨家老大无语地啧了一声,正欲教训,而这时一个熟悉声音打断道:“起来吧,我不是鬼”。
我一听,当下若有所悟,缓缓将头从杨家老大的腿后挪出,向正前方看去,难以置信,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不便说(咦――,我为什么要用竟然,不应该是幸好吗?)。
被不便说看穿了内心的我,顿时尴尬无比,幸亏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然真是丟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当下将紧抱杨家老大的双手松开,脸红耳赤地站起,整个人诠释的就是两个字:难堪!
“你怎么突然站在我身后,想吓死谁啊?”我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喝道。
“哎呦,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杨家老大气愤道。
“我哪能知道是他啊,前几秒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谁能想到后几秒就能起身拍我肩膀”我满脸无辜地说道。
“你这家伙推的,按你这么说,这反而要怪道长大难不死喽?哼,真是强词夺理”杨家老大喝道。
“行啦”李大校将我们的辩论制止,转而问向不便说,“道长,您没事吧?”。
不便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不是吧,你可流了那么多的血”杨家老大显然不信。
“我的身体与你们不同,恢复能力比你们强”不便说解释道。
“哦”杨家老大也是见怪不怪,“不过还是歇歇吧,等你觉得伤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走”。
“不用,我可以撑得住”对于杨家老大的好意不便说直接拒绝道。
杨家老大也没话,身体是人家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了,自己是他什么人,也没资格管啊,“那好,咱们继续走吧”。
说到此,我们也只能继续向前走了,不过临出发时,我却看见不便说对我爸露出一个像是讥讽的奇怪笑容。这不由得让我联想起不便说来到袁家与我们擦肩而过时看向我爸的眼神,我不禁疑惑了,这究竟是为什么?然而这个问号也仅仅是一闪而过,我并没有深究,只当是角度问题,因为这两人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不便说有什么理由要对我爸报以成见呢?
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没有必要的问号甩之脑后,迈步跟上队伍前进的步伐。
在经历了人面鹰身雕像的复活事件后,我们谨记不便说的箴言,双眼牢牢锁定着前方,一点左顾右盼的心思都不敢起。因此,本来提高见识,陶冶情操的艺术观赏之旅变得无聊枯燥,占据视网膜的只有纯白色的地砖,久而久之再加上数小时接连不停的前行,一卷困意袭上全身,就在我昏昏欲睡如行尸走肉般行走的时候,不便说又是大手一抬示意停下,而我哪里知道,又是结结实实地撞进不便说如石头般坚硬的背部,我当下睡意全无,捂着额头叫痛。
不便说见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淡淡地说道:“我们到了”。
闻言,我心中一惊,当下抬头看向前方,果不其然,一扇紧闭着的擎天巨门立在眼前,与这里主题相符,门同样也是白色的,与天空中的浮云交相呼应,给人一种“天堂之门”的视觉冲击感。
我深呼一口气,一种欣慰涌上心头,我他妈终于走到尽头了,可算把老子累死了。
“道长,穿过这扇门就是颛顼的墓室了吧”我期待地确认道。
“不错,穿过就是了”不便说点了点头,肯定道。
我一听,难忍心中的欢喜,笑容跃然脸上。不过我显然是忘了,这只不过是个中转站。
“道长啊,咱从进来到现在,还没见过苗人的踪迹呐,这可蹊跷啊,别的不说,光就这门,我可看不出半点开启过的样子,您说这苗人是不是走丟在这里了?要不,就是有什么暗道啥的”杨家老大问道。
我闻言,心里也是打起了嘀咕,扭头看向不便说,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解答。
“我说过,你们最好不要对苗人抱有侥幸心理,他们对于九宫八卦的理解,起码不会弱于我”不便说严肃道。
我心中一沉,虽然知道双方交锋避无可避,但是心中就是忍不住泛起这个念想。
“不过,至于暗道什么的,就不用多虑了,蚩尤残肢绝对还在原处”不便说道。
我们咽下这颗定心丸,最大的忧虑是不担心了,但是更多的疑惑却是连绵不绝地涌来。
“那他们现在在哪呢?来了却不进去,这不是瞎白费工夫吗?”杨家老大问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如今肯定躲在暗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李大校缓缓说道,双眼透着指挥官独有的精光。
“什么意思?”杨家老大不解道。
“让我们探清颛顼墓内的危险,顺便削弱我们的力量,他们好不费吹灰之力拿走蚩尤残肢”李大校解释道。
“那咱走呗,何必给他们当探路的呢”杨家老大心直口快道。
不便说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我想,他应该早就预料到了。
“我们即使走了,可那些苗人会走吗?”不便说问道,答案不言而喻。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继续给他们带路?这不是引狼入室嘛”杨家老大急躁道。
“换一个角度想想,这又何尝不是引蛇出洞?”不便说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而胸有成竹的样子。
话到此处也不用再做解释了,这明摆着就是一场引诱。杨家老大不再吭声,低着头神色凝重的紧紧咬着后牙槽,腮帮子露出一整块结实肌肉,他很犹豫,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场赌局,一场决定他人生的赌局,一场他输不起的赌局。将苗人处理成功皆大欢喜,可一旦失败,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暂且不论,蚩尤残肢被盗走的结果自己就难以承担。
这对我而言,何尝不是如此,不过比之,我的忧虑更甚,但是眼前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后退的余地,不管自己怎样决定,苗人始终会进去。
杨家老大沉沉一叹,无奈地说道:“全听道长的”。
得到杨家老大的首肯后,他随即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我和李大校,我们也唯有点头同意。
“那好,你出来”不便说对我说道。
我眉头一皱,不解道:“干嘛?”,随即电光一闪,阵图的那些画面刹那浮现在脑海,我不禁心头一紧,惊恐道:“你不会又要我出血吧?”。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见不便说点了点头,“不过这次要委屈你了,要割两只手”。
“what?”我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双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我垂头看去,内心很是悲凉,这两兄弟以后要遭受多少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