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任务要交给他,贾老六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胸脯一挺道:“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向宝对贾老六的态度很是满意,点点头道:“你给我盯着这间院子,若是那对兄妹有什么异动,你立刻赶来告诉我。”
贾老六有些不解地道:“我看他们两个不过是寻常百姓,有必要盯着么?”
向宝嘴角上上掠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本统领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两个卷入了一场皇宫盗案。”
“皇宫盗案?”贾老六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那统领大人还不把他们拿下?”
向宝摇了摇头:“光凭他们两个还不可能到皇宫盗宝,想必还有同党。总之,你给我好好在这里盯着,把招子放亮了,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拿你是问!”
贾老六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向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马鞭,就向城门处奔去,将贾老六一个人留在萧瑟的夜色中。
第二天,林依霜本想拉着烟蕊去朱雀街摆画摊的,可是被林立轩挡了下来。昨天晚上林依霜才晕倒过,他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再出去辛苦操劳。林依霜也拗不过他,只好依言留在家中。
今日鸣凤街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个乞丐,衣衫褴褛,在林家大院周围不断游荡。这个乞丐正是贾老六扮成的,他的马则被他寄放在鸣凤街上唯一的一家酒楼玉香楼之中。
可怜贾老六浑身散发着酸臭,在林家大院外尽心尽力地晃悠了一整天也才在中午和傍晚见了林依霜两次,还是林依霜看她可怜,出门舍了他一些饭菜。
更让贾老六愤怒的是到了晚上突然下了一阵急雨,将他从上到下浇成了落汤鸡。他忙找了一处屋檐避雨。
屋檐下,贾老六瑟缩成一团,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下来的雨丝,口里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鸟天气!还真让向统领说中了,这次任务还真有些艰巨!”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今天给他送来饭菜的林姑娘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什么歹人,倒是有一副好心肠,希望是向统领犯浑搞错了。
一晚上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就在这无聊的监视要让贾老六沉沉睡去的时候,他的耳旁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立刻来了精神,向鸣凤街的街口望去,眼睛里射出一个乞丐绝不会有的锐利眼神。四个身穿皂服的大汉抬着一顶蓝色的轿子,轿子前面还走着一个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的小太监。
轿子在林家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贾老六见这是和林家有关,就悄悄向轿子挪了几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为首的小太监轻轻叩了一下门,尖着嗓子冲里面喊道:“林依霜林姑娘在吗?”
“来啦!”院子里传来清脆的声音,随即小院的木门就被打开,露出了林依霜的脸。
“你就是林姑娘吧?”那小太监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依霜,开口道:“奉皇上口谕,请御用画师林依霜入宫。”
林依霜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之前虽然听李承天提过这件事情,但她以为这不过是皇上在说笑,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若是真的成了御用画师,每个月应该都会有笔不菲的俸禄吧?林依霜心里立刻开始胡思乱想。
那小太监见林依霜愣在那里,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林姑娘,我们做臣子的可不能让皇上久等。”
林依霜这才回过神来:“这位公公还请稍等一下,我且去更衣。”她今天穿的是家中的常服,若是就这样去面见圣上,那也太不恭敬了。
小太监却道:“林姑娘不必麻烦了,且随我入宫吧,面圣前会有宫人替你更衣的。”说罢他一挥手,后面的四条大汉就往前走了一步,将轿子放在了地上,撩起了前面的帘子。
林依霜见他这么说,也不敢再坚持,和从屋里走出来的林立轩说了一声,便坐上了轿子。小太监一甩拂尘,当先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后面的四个大汉一发力抬起轿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贾老六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待轿子转出了鸣凤街,他就从地上一跃而起,从玉香楼取了马,便往向宝的住处敢去。
“你说什么?她是皇上的御用画师?”偏厅里向宝听了贾老六的报告,眸子一亮。
“属下亲耳听到的,错不了。统领大人,再过一会儿她可能就要到宫门了,我们要不要把她拦下来?”贾老六问道。
”拦?为什么要拦?”向宝反问道。
”你不是说他们兄妹是入宫盗宝的贼人么?“贾老六有些嗫喏。
向宝闻言笑了起来,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个女子绝不会仅仅是个御用画师,腰上配着盘龙壁,更是在秋狩大典结束的第二天就被皇上传入宫中,而且长得如花似玉的,说不定是皇上看中了的女人……
想到这里,向宝一颗心热乎了起来,看来要抓紧时间和林家搞好关系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道理向宝还是懂的,等林家日后势起了再去临时抱佛脚恐怕就没有效果了。
向宝在宅子里打着如意算盘的同时,林依霜也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宫门前。
伴随着小太监一声“停轿”,四名大汉放下了轿子。林依霜撩开帘子,从轿子里钻了出来,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眼前这座宏伟的宫城吸引住了。整座宫城金碧辉煌,红墙黄瓦的殿宇楼台鳞次栉比、延绵不绝,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头。
“我第一次看到皇宫时,也如林姑娘这般惊讶。”李石庵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不在王府好好呆着,来这里干什么?”林依霜没好气地道,那日李石庵的所作所为让她很是不满,到现在都还没消气。
李石庵却似乎没有察觉到林依霜语气里的不善,仍然用懒洋洋的声音道:“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么?我每三日都要入宫向皇上请安的。”一边说,他一边用玩味的眼神审视着林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