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石庵的心里也被夜枭陡然发出的凄厉叫声搞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当着女子的面,又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畏惧的一面表现出来?更何况李石庵现在着意要在林依霜面前展现自己高大的形象,所以更不会流露出半分的胆怯。
他咽了口唾沫,将自己有些纷乱的心神稳定下来,这才将一只手顺势揽上了林依霜的肩头,笑着安慰道:“不过是一只出来觅食的夜枭罢了。再说了,有我在身边,各种邪魔避退都来不及,林姑娘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林依霜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推开李石庵毒蛇般的手臂,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顺带着白了他一眼:“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样可靠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这样狼狈地抱头鼠窜了。”
李石庵闻言不由老脸一红。当初他确实在林依霜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只要跟着他的仪仗一起走,那些贼寇肯定会退避三舍,没想到他们不但被贼寇劫道,更被追杀得如丧家之犬。
好在现在天色暗了,林依霜看不清自己脸色,李石庵暗自庆幸。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李石庵忙道:“我们还是别傻站在村口了,赶紧去村里找个地方避避雨,烤烤火,也好把身上的衣服烤烤干。”
两个人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贴在皮肤上一片冰凉。林依霜体质柔弱,双颊已经冻得苍白如纸,牙关也在地打颤,时不时地发出牙齿敲击的声音。
但是女人对黑暗的恐惧让林依霜对进入这个荒村十分排斥:“这个村子一点灯火都没有,漆黑一片,指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我们还是在村口找一棵大树,在树底下靠一晚吧。我看那棵树就不错。”她伸出手,指了指村口处数人合抱的一棵大槐树。
“
李石庵摇了摇头:“露宿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先不说这雨,若是晚上有野兽来村口徘徊怎么办?我可不想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腿。”
说罢,他一把握住林依霜的手,拉着她不由分说地沿着入村的小道向着村子里面走去。
林依霜一开始还想要挣脱李石庵紧握住自己的手,但是往前走了没几步,心中的害怕就让她下意识地向李石庵身边靠了过去,连挣脱都忘记了。
原本挂在天上的夕阳早已被一轮新月所取代,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晚的月光显得格外朦胧,衬得这座黑灯瞎火的村落犹如一头蛮荒的巨兽,进村的小道宛如它从口中伸出的舌头,等着不知情的可怜人自己走进它的口中。
整个村子里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他们两个的脚步,这种诡异的安静让李石庵感觉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两个。这种想法让他的背后立刻出了一层牛冒冷汗,向前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别往前走了,又不是在这里常住,随便挑间屋子就行了。”林依霜已经不愿再往前走了,再走下去,谁知道前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依霜的提议正中李石庵下怀,他也不想再往前走了。
“有人么?”李石庵轻轻敲响了路边屋舍的门。没想到随着他的敲击,木舍的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原来这门根本没有上锁,只不过是虚掩着的。
李石庵伸出手,将虚掩着的门完全推开,屋里和屋外一样,都是一点光线都没有。
“这就是荒村的好处,借宿都不用经过主人的同意。”李石庵不好意思让林依霜进去探路,只能说了句笑话给自己壮壮胆,随后就硬着头皮,率先走了进去。
林依霜则扶着门框,站在木屋的门口,担忧地望着屋内,只是李石庵仿佛融入了那片噬人的黑暗,让她什么都看不真切。
突然间,屋子里亮起一道火光,那是李石庵手中火折子发出的光亮。这火折子他一路上都用油纸包裹着,小心地收在怀里,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林依霜看到光亮,知道屋子里并无异状,这才松了口气,也走进了木屋。
借着手中火折子的微弱火光,李石庵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发现桌上摆着一盏油灯,便走上前将油灯点燃了。
油灯的光芒比火折子要亮上许多,整间屋子都被那暖黄色的光芒照亮,李石庵这才发现这间木舍是个子母室,屋子里还有一扇门,门后应该就是子室了。
他手中举着火折子刚想走上前去推那扇门,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我们是来借宿的,又不是入室的强盗,就不用每个房间都查探过来了。”林依霜不想李石庵再去冒险,谁知道那扇木门后面又藏着些什么。
李石庵一想也觉得有理,便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小心地收好,接着又端起桌前的一张椅子,挡在那扇没有推开的门前。不管门背后藏得是什么,多了一张椅子的阻隔,多少会让人安心一点。
林依霜在背后看着李石庵忙碌的背影,突然发现李石庵这个平日里懒懒散散的惫懒王爷也有英武的一面。
李石庵平日里总喜欢穿宽袍大袖的袍服,显得整个人飘逸出尘。现在他的衣服被雨水打了个透湿,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肌肉。它们仿佛是由巧匠用汉白玉雕出的一般,精致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李石庵的身材平时被宽大的袍服掩盖着,很少显山露水,今日难得露出庐山真面目,让林依霜看得眼前一亮。这可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的身材啊!
这时李石庵已经转过身,看到林依霜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背后长了朵花?”
“我才没有在看你呢!”林依霜原本惨白的脸上立刻腾起了两片羞涩的红云,猛地一转身想要避开李石庵灼人的视线。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裙角被桌脚上的一枚钉子挂住了。
随着她的一转身,薄薄的纱裙发出刺啦一声裂响,几乎撕到了她的腰际,光洁如玉的大腿全都暴露在了空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