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栀的新训练,躲避训练。为了降低危险度,最初是由躲避球练习开始。
训练的场地是chargeE的2号基地,一个废弃的工厂。
本周陪练是博子亚。他依旧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掂了掂手中提的一袋子躲避球,对林小栀鞠一个躬,说道:“啊,今天是由我来陪练,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健康安全,如果有误伤的话,还请见谅。”
林小栀颔首回了一礼,然后就开始了今日的训练。
张瑾找过来的时候,他们一个扔,一个躲,正练得热闹,球身撞在坚实的水泥墙上砰砰作响,躲避球蹦得满地都是。
张瑾四处看看了,拎着她漂亮的小提包蹭蹭蹭登上生锈的铁楼梯,登上横在高空中的铁架子,就地坐了,垂下双腿晃荡着,趴在一根横杠上看他们在底下蹦来蹦去。
一开始训练,博子亚就收起了悠闲的笑意,他不清楚林小栀的反应速度,只能从慢到快,再加上语言影响一步一步地升级。
他们设定的躲避球练习并不像真正的躲避球那样有许多规则,林小栀需要遵循的规则就只有一个——不要被球打中。她前面站着博子亚,后面是墙,不能被博子亚投掷过来的球打到,也不能被后面的墙反弹的球打到。除了这两点,随着时间推后,地上便满是躲避球,她还得注意不要被地上的球绊倒。在之前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后,林小栀的身体素质有了一定的提升,加上她本身的注意力和反应能力,比同龄人的反应要快上了许多。
但是,这样的速度,远远不够。
一开始,林小栀能够应付,最初几次击到她身体,然后她适应了博子亚的进攻节奏,很轻松地就避开了。
然后,博子亚渐渐加快了投掷速度,并且开始做假动作、连续投掷或者利用林小栀身后的墙反弹攻击。林小栀也能勉强应付,只是一边注意对手,一边还有分散精力注意地面的球,她也被击中了几次。
博子亚开始大声地数她被击中的次数,用语言配合球的虚假动作;林小栀几番活动之后,并没有因为精力耗费而降低注意力,仍旧顽强奋战着。
一袋躲避球扔完之后,两个人把所有的球都捡回袋里,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扔与躲。
“啊……真是无聊的训练。”张瑾看完一局后,评价道。
她晃着腿,突然发现撑在横杆上的手臂上印着一块鸡蛋黄大小的暖黄色的光斑,手臂移动,光斑也微微变形。她抬头向上看去,没有在顶棚上发现破漏的洞,只是转换角度,能够找到一个亮闪闪的光点。就是通过那里,视线直达了太阳。
这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废弃工厂,或者说破漏的废墟更为恰当。
这个工厂是张瑾找到的,就在那次追踪Cruzi锥虫的案子里,她追着追着跑到了这里,外面还有一片废弃的副楼和约莫是职工宿舍的建筑,里面的机械器材全被搬走了,只留下一地的废纸和废铁。
她很喜欢这里,气息老旧,空间空旷,很适合被新的东西填充。
然后这里就成了chargeE的2号基地,可用于打架、酗酒、乱涂乱画等发泄行为,偶尔也作为他们处理目标的秘密工作室。
这是属于她的,他们的基地。现役成员都是原本就建立了友谊关系的朋友,只有林小栀一人是空降兵。
“而且还没有什么天赋。”
虽然张瑾已经决定和林小栀和平相处,但是未通知她的情况下,就让林小栀知晓了他们的2号基地,心里面还是有些小小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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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局结束,林小栀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博子亚虽然比她活动得少,但扔球的手也累了,扔了手中的球袋,坐在地上,活动着手臂,道:“中场休息,休息一会儿吧。”
“这样的训练,有意义吗?”张瑾清亮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林小栀抬头看了看她,把视线转向博子亚。
博子亚向后撑着手臂,仰头看着坐在铁架上晃腿的女生,回答:“这是躲避训练。林小栀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用以攻击,她首先要学会的,是自保。”
“但是很慢,实在是太慢了!”
博子亚摇头笑笑:“她比同龄人的反应速度快上了许多呐,已经很厉害了。”
张瑾不赞同地偏头:“但是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一般人吗?她能够用来跟一般人做比吗?这样的速度拿上去,不是吊车尾就是炮灰!毫无用处!毫无用处你懂不懂?”
“阿瑾。”博子亚收敛了笑意看向林小栀。
喝了水,休息了一阵子之后,林小栀的呼吸已经渐渐放缓,她仍旧是一副无表情的面孔,看不出生气与否。
意识到博子亚在看她,她回视了一眼,又转头扫了一眼张瑾,淡淡地道:“她说得没错。”
这样的训练是不够的,远远不够。同意加入chargeE的初衷是为了杜绝危险靠近安蓝,但是连自保都不成,又谈什么保护安蓝呢?
被林小栀赞同的张瑾受到了小小的鼓舞,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么,鸭脖子,不要光用实力,用上魔法加持吧。还有,计分制,被击中负一分,接到球加一分。”
她不可能接得住。博子亚面上流露出忧心的神色,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林小栀恢复了平稳的呼吸,走到博子亚旁边捡起袋子,开始捡球,博子亚立刻站了起来,一同捡球。
“我们还是照原样练习。”蹲着的博子亚对同样蹲着捡球的林小栀小声说。
“不,按照张瑾的方法来。”林小栀神色坚定。
“诶?”
“已经有一周的躲避练习,练习升级才是正确的。”
新一场练习开始。
博子亚取出一个球拿在手中掂着,林小栀在他对面双腿分开站着,微屈腿,躬身,目光沉着地注视着他手中的那一个球,似乎做好了随时扑向球体的准备。
“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一些,不然很耗费精力。”博子亚如此说着,话未落音,手向后一扬,向前猛地一挥,球脱离手掌,冲着林小栀的右腿迅疾地射去。
球的轨迹在林小栀的视野里留下一道残影,她迅速跨腿,压低身体,伸手捞住了那个球。
“正一分!鸭脖子好好扔球!”
又一个球被掷出,漂亮的弧线球,啪的一声,被林小栀再次接到了手中。
“正二分!博子亚!再放水就上来打一架!”
博子亚抬头向张瑾一笑,他可不敢跟那丫头打架,他不可能真动手,那丫头又爱赖皮……
“注意了!”
他出声警示,伸手掷出新一记球。他使用了最基本的风系魔法来加速,给予风元素以活力,推动着躲避球超常速前进。空气似被利刃划出一道痕迹,擦响了一声短促且低沉的风吟。
那一刻似乎很快速也很缓慢,林小栀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球的影子,但是她完全无法捕捉到球的轨迹。她只能意识到球飞向了她,擦过了她的脸颊,球的尾风带起了她鬓旁的头发。
躲避球狠狠地撞击到墙壁上,嘭的一声。然后沉声掉回了地上。
三个人都怔愣了一瞬。
“负一分,总正一分。”清亮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博子亚微张着嘴看着林小栀,她瞪大了眼,却依旧是一张无表情的面孔。他在心中暗自想着:不会用力过猛,速度过快,吓到她了吧……额,可能性不大……打击到她了?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一蹶不振啊……
林小栀眨眨眼,抬手抚上被球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完全没有办法看清,也完全没有办法避开啊。
她抬头看向博子亚,颔首。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