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北,天气越发的干冷起来,残留着一夜积雪的土路经过一夜的霜冻,越发的难行,牢车四面透风,身上的衣服越发显得单薄,暖昔和梦蝶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梦蝶是个相当活泼开朗的姑娘,一路上小声嘀咕着给暖昔讲讲自己的过往,说到高兴处眉飞色舞。仿佛那昔日的美好还在眼前,暖昔看在眼里越发的心酸,不知道福谷终年的积雪,到时会不会还能让这个开朗的女孩乐观如今。其间王六掀开帘子告诉大家,离最近的镇子还有两三天的路程,今天夜里怕是要露宿荒郊了,他特意嘱咐了大家要注意安全,有任何事都要向他禀报,他眼光扫过暖昔,顿了顿,语重心长的加了一句,就是小解什么的,也要结伴而行,人越多越好。
暖昔心领神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梦蝶便机灵的搂搂她的肩,笑嘻嘻的看着王六,说王头您放心,我保护暖昔。
到了晚上,兵士们在离开驿道不远地空地上搭起了帐蓬,这里长年少人烟,在冬夜里显得格外荒凉,两面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夜半时分还隐隐传来有野狼的嚎叫声,在墨色如水的夜空里显得格外的瘮人。因为账蓬有限,除了不用值夜的兵士,余下的兵士和女囚们都在空地上凑着火堆过夜。
梦蝶本来和暖昔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小声的嘀咕着,这会子觉得内急,越发的坐立不安,她捅捅暖昔,“哎,你要不要去?”
暖昔本来不想去,可一想到王头特意交代了不能单独行动,便点点头,王六便派了一个兵士跟着她们去附近草丛里去解决。
她们两个手拉着手跟着那兵士往草丛里走,可是梦蝶嫌这边的草丛过于低矮,根本遮不得羞,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姑娘,自然比不得自小在乡野长大的女孩,于是她们再往里走,不知觉便走了很远。
好容易找到高深些的草丛,那兵士远远的站了,梦蝶拉了暖昔往草丛里蹲下,刚一蹲下身子,就听身后响起声响,她二人一惊,转身一看,竟是此时本该在账蓬里暖暖睡着的赵二毛和李亮!
赵二毛色眯眯的瞅着暖昔,嘴里越发的不干净,“小美人,爷我等你好久了!”
梦蝶一下子叫了起来,没承想那李亮的动作更快,上前一步一把就把梦蝶扣住,伸手用力的一捂她的嘴,梦蝶奋力挣扎,奈何力气小,反而被李亮反剪了手,抓得更紧。
暖昔冷然的看着这一切,一动也不动,只把暗藏在袖中的匕首握的更紧。
赵二毛见暖昔如此冷静格外意外,“怎么?你不逃?不叫?”
“有用吗?”暖昔冷冷的答道,跟着她们来的兵士站得并不太远,如果不是聋子的话,梦蝶的挣扎动作这么大,他不可能听不到,这么长时间没有跟过来,那原因只有一个,那个兵士和赵二毛是一伙的。既然如此,那她就是喊破喉咙也是叫不来救兵的。现在她也完全明白了,那兵士闷着头一路领她们来到这里的意图——与扎营地相隔甚远,没人能听得到。
她低下头来苦笑,是自己太大意了啊。
赵二毛见形势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中,越发的得意,笑得格外猥琐开怀,他兴奋的搓着双手,迈着悠闲的步子,在暖昔面前晃悠,“既然小美人知道,那不如就乖乖的从了我,我保证这一路上你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然的话……”边说着,边将自己的衣襟一件一件的解开,欲行非礼之事,梦蝶在一旁看着急得眼睛睁得老大,拼命的挣扎起来,倒把反搂着她的李亮的欲火勾的更旺,那小子更是无耻的在梦蝶耳边淫笑,“小美人,别着急,你李爷我一会也好好伺侯伺侯你!”梦蝶一脸惊恐,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暖昔这时脸色微微有些变色,她突然想到,自己一死倒是容易,可是梦蝶她…她稳稳心神,轻叹一声,
“赵爷,怎么?有我还不够?还要加上我的小姐妹,未免太过贪心了吧?这样吧,你放了她,我来服侍二位好不好?”
赵二毛被她弄得有些糊涂,明明不过十四五的小姑娘,遇事太过镇定不说,说出来的话,也不慌不乱,倒叫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他细眯着眼看了看暖昔,“放了她?好叫她回去报信?你当我是傻子啊。”
暖昔无奈的看了看梦蝶,心里很是惋惜,可惜了,好妹妹,白白的让你跟着我遭了殃,姐姐对不起你啊。
赵二毛在她发呆的瞬间便饿狼扑食似的扑了过来,暖昔迅速的向后一躲,闪了过去,赵二毛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反啃了一地泥,李亮见状,不知死活的笑了起来,更加惹怒了赵二毛,他爬起来,恼羞成怒的向暖昔扑上去,却再次被她灵活的躲过,她飞快的向草丛另一边跑去,这反倒激起了他的兴致,腿脚越发灵活的紧追着暖昔不放。
李亮看得有趣,手里也没闲着,一手反剪着梦蝶,另一只手肆无忌惮的袭上了她的胸前,梦蝶羞得大叫,拼命的躲闪,却被李亮硬硬的反压在了地上,
“啊!!!”
身后传来梦蝶的一声惨叫,暖昔四处飞奔的步子一滞,随即便猛的一个转身,赵二毛正气喘吁吁的追她,未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顿时大喜过望,猛的扑过去,却在即将抓到她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脖子传来尖锐而冰凉的痛感,他低头,一把小巧匕首正堪堪的抵在他的面前。
赵二毛大惊,这女人竟然身藏利器?!!
暖昔向前一步,赵二毛下意识后退一步,摆着双手,“哎哎,你别冲动啊,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哈,别当真,不愿意就算了,算了,开玩笑哈!”他一边打着商量,一边一步步退了回去。
李亮见赵二毛倒退着退了回来,正觉得奇怪,再一定睛,妈呀!这女人有武器!
“放开她!!!”暖昔厉声喝道,手下便又加了一分力道,有血丝顺着赵二毛的脖子流了下来,疼得他哇哇大叫,“**的,还不赶紧放了她!存心想让老子死吗?”
李亮赶紧放开梦蝶,梦蝶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向暖昔跑去,却不料脚下一个不稳,被石子绊了一跤,顺势就向暖昔的方向倒去,暖昔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一个不妨被赵二毛逮到机会反手一个擒拿,手里的匕首一下子便脱了手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赵二毛成功反败为胜,越发的猖狂,“臭丫头,竟然还敢拿匕首来暗算你爷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暖昔望着被夺去的匕首,眼前只觉得一黑,这下,就算是想死,也不能够了。望着扑过来的赵二毛和李亮,她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