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小札》〔1〕序
顷接子贵〔2〕同志电话,要我为其散文集《云中小札》写序,这实在很使我“受宠若惊”。当然,“惊”归“惊”,“序”还是非写不可的。谁让他是兄长,咱是小弟呢?
毋庸讳言,我对于子贵同志的作品一向比较留意。之所以如此,固然由于欣赏他的为文,但更重要的则是由于推重他的为人。清?刘熙载在其所著《艺概·诗概》里说:“诗品出于人品。”诗如此,文何尝不是如此?子贵同志时有跳荡、流转、畅达、清新的美文见诸报端,正是出自他那高尚的道德情操。“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被文以入情。”这就无怪乎包括我在内的文友和读者爱读他的作品了。
毫无疑义,散文家们所写的散文,风格是各不相同的。胡适的清通,徐志摩的高华,叶圣陶的妥帖,朱自清的绮丽,老舍的幽默,冰心的干脆,俞平伯的雅致,许地山的空灵,沈从文的藻饰,王了一的潇洒……可谓千姿百态,不一而足。那么,子贵同志的作品是一种怎样的风格呢?
窃以为,集各种风格于一身,便是子贵作品的风格。说得明白些,子贵的运笔用墨,既无一定态势,也无一定程式,恰似信手拈来,信口流吐,全然不露人巧和斧斤之迹。用子贵自己的话说:“虽然我写的东西不少,但良莠不齐,泥沙混杂,没有鸿篇巨制,‘小不点儿’居多。也没有石破天惊之笔,惊世骇俗之语。不过篇篇文字都是一片真情,出自肺腑,因为为人应该光明磊落,实实在在,为文也应该敞开心扉,毕现须眉,来不得半点矫揉造作。”由此可知,子贵同志一向崇尚自然之美,并求质朴、真切。他是把心灵的袒露作为自己着意追求的美学目标的。这本散文集自然也不例外。
美文不在辞藻,犹如美女不在衣饰。举凡子贵同志的作品,或描写,或讽喻,或纡折,或直率,或洗练,或流丽,或精微,或断续,尽管表现手法因内容的不同而有种种,却无一不是心灵的袒露和真情的告白。如果说,个别篇什似乎不太符合散文的规约,那无疑用得着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散文的体裁,其实是大可随便的,有破绽也无妨。”
总而言之,子贵同志为人为文都令我肃然起敬。我就是怀着对这位仁兄由衷的敬意,乃置“人之患在好为人序”的先哲(明?顾炎武)遗训于不顾,写下这篇序的。但愿这篇如“续”(“狗尾续貂”的“续”)之序不被读者指斥为痴人说梦,抑或野狐谈禅。
2005年5月7日于偷闲斋
注释:
〔1〕《云中小札》,卢子贵著,天马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2〕子贵,全名卢子贵(1932-),四川简阳人,四川省散文学会会长,四川省广播电视厅前厅长,四川省文联前副主席,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前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