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语法考试,清桐提前半个小时就交卷了,在走廊外的椅子上坐着等室友出来。她低垂着头玩手机,披散着的头发垂落两边,差不多遮住了她那大半张小脸。清桐的脸型算是她们寝室最小的了,赵麦麦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念叨“我的脸有你的那么小就好了”。
旁边有个人经过,看到她,“咦”了一声。
清桐抬头看着来人那张脸,皮肤呈小麦色,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长长密密的睫毛下覆盖着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个男生的睫毛怎么可以这么长,这么密啊,挺好看的。不过有可能体毛茂盛。清桐想着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在清桐低头的刹那,对方完全可以读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好吧,自己果然帅得还不够明显。
“同学,你不记得我了?”
清桐再次将视线移到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确定他是在和她说话后,细细地回想了下。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清桐已经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然后,她很诚实地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对方无奈状:“上次在‘芸芸火锅’,刘晓畅的同学。”
“哦……”清桐恍然大悟状,“你是晓畅的男朋友。”
“前男友。”对方淡然。
额……晓畅什么时候和他分手的?距离上次吃饭也才过了两个星期而已。“啊,我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不就行了——哎呀,我还有事,你把你手机给我一下。”清桐还没开口拒绝,对方就夺过她手上的手机,熟练地操作后又递还给她。临走时,丢下一句:“N72,还行,不过摇杆容易坏。”
清桐的手机的通讯录里刘晓畅前男友的名字赫然在列——魏庭。
传说中晓畅的初恋男友魏庭,变成了前男友魏庭。
清桐纠结着纠结着,结束铃就打响了。她踱到教室门口,只见曾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直直地就朝她冲了过来。她还来不及躲避,手臂就被对方钳制,“哇靠,卓清桐你是不是人啊,提前半小时就交卷了。你说小郭她是什么意思么,出这么难的试卷来折磨我们,真是太痛苦了。”小郭是她们的语法老师,蛮年轻的,上课爱和大家聊八卦,所以还蛮受欢迎的。
麦麦走到她们身边,说:“大部分都是课后的习题——不过,清桐你真的做得好快。”
“也没见你复习得有多认真啊。”某人还是一脸的不屑。
“其实我有蛮多不会写的,就胡乱写了下。”
“你这样子就交了?”曾缘不信。
“反正不会写的待在那不也还是写不出来,那还不如早交少受折磨。”清桐的逻辑。
“到时挂了红灯,不要怨人。”曾缘嘿嘿地笑着,一把勾住清桐的脖子往她自己的肩膀上靠去,“到时候哭鼻子,姐的肩膀就是你的依靠了。”
“应该不会挂。”对于挂科,清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虽然说她英语不是很好,但好歹也是有底子的人。
这边,赵麦麦已经和童嘉洛讲好了电话,“我晚上和嘉洛吃饭,我就先走了哈。还有,我晚上估计不回寝室了。”说着她潇洒地挥一挥手,就急急地往楼梯口走去。
“看她猴急的样子,还晚上不回寝室。”
不回寝室!
不回寝室!
曾缘问清桐:“她刚刚是说不回寝室么?”
“是吧。”
“哇靠,赵少女几时这么开放起来了。——晓畅,你还没好?”曾缘朝还在教室里和小郭讨论的晓畅大喊。里面的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小郭笑着走出来,对曾缘打趣道:“曾缘,考得如何啊?估计不咋的,不然你头发也不会跟鸟窝一样了。”
“郭老师,这不能怪我啊。语法要记的实在是太多了,我脑子记不过来。”
“她就只会记些有的没的。”晓畅在旁边插话道。
清桐应该算是她们寝室最不爱和老师打交道的人了,看着她们两个和小郭说说笑笑,自己也只是在一边淡淡地看着,听着。
和小郭道别后,她们看时间还早就想着先回寝室收拾收拾再下来吃饭。晓畅当天就要回家,反正她的东西也不多,随便拾掇几下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这样,寝室里最后就只剩下清桐和曾缘。曾缘和赵麦麦都是是明天下午的火车,清桐后天才走。所以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晚,清桐就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在寝室里待着。
“多好啊,一个人住出四个人的宽敞。害怕了就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了电话,你会飞奔回来陪我?”
“你想多了。和我聊聊天起码也可以缓解下恐惧感哈。”
“不见得,也用不着——对了,曾缘,那晚聚会我走后有发生什么事么?”
被问的人居然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做了如下陈述:
你和赵麦麦走后不久,那个叫什么明晨曦的没待多长时间也走了。我还第一次遇到有人姓明的。清桐你说,真有“明”这个姓么?然后魏庭就说差不多也该散了。晓畅不依,又叫了几瓶酒,人手一瓶。她大叫着干杯就一仰脖灌下去一整瓶。我的个妈呀,我完全被她这东北大汉般的豪气给震住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把我手里那瓶夺过去,说着“你不喝我喝”又“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魏庭伸手想拿她手上的酒瓶,晓畅不给。
“你这是要干什么?”魏庭大吼一声。气氛那个尴尬啊,全场凝滞,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然后,我就看到晓畅把瓶里的酒从魏庭的头上淋了下去,“我就是要干这个。”
魏庭居然没有生气,反而说:“你今天太过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先走了。我会把帐结了——曾缘,麻烦你待会看着她点。”
我当时完全已经被这电视剧般的场景给震慑住了,经他提醒才如梦初醒,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们走了以后,晓畅就伏在桌子上哭了。
我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只能干站着。
不过不到一分钟,晓畅就止住了眼泪,站起来跟没事发生一样,“走吧”,我就被她拖着离开火锅店了。
待曾缘讲完,清桐算是明白了几分。“你后来怎么不提?”
“我哪里敢提,晓畅不都在寝室么。”也是,那两个星期,她们差不多都窝在寝室里复习。不过那个时候,清桐也无暇顾及别人的事。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清桐想了想,还是先不说为妙,免得日后徒增事端。
当天晚上,赵麦麦果真没回寝室。曾缘故意打电话给她,邪邪地笑着道:“赵少女,在哪快活呀?”
对方迟疑了一下,“她在卫生间。”居然是童嘉洛,“她来了。”
赵少女婉转如莺啼的声音这才从听筒那端传来:“曾缘,你干嘛?”
真是不够客气的。“咳,记得做好安全措施——她居然挂我电话!”
“谁让你乱说话了。”清桐也不帮她。
这时一条短信进来,屏幕上“魏庭”两个字特别得刺眼。
据说你们院今天就放假了,好命啊。我还要等一个星期,考最后一门英语。你说学校这么安排是不是太不合理了。不过我家也近,什么时候想回都可以。
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不管了,关机,睡觉。
第二天早上,赵少女风驰电掣般冲回寝室,收拾起东西来雷厉风行。
曾缘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转了个身继续会周公。直到临近中午那会,清桐和赵麦麦使尽浑身解数才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猪啊你,还要赶火车晓得不?”
曾缘口里塞着牙膏,张嘴就说:“我的比你迟呀。”
“嘉洛开车送我们过去,你是要我赶不上火车么?”
“那不正中你下怀。”曾缘漱口。
直到吃完中饭,麦麦还一直揪着曾缘这句话不放。一顿饭下来,就只听她们两个在那吵嘴了。
快临近春运这段时间,火车站的安检都比较严,连进候车厅都要出示火车票。没票的,一律不准进。
“我去买站台票好了。”童嘉洛提议。
“麻烦的,就送到这好了。”曾缘抢先一步说道。
结果是清桐看着这对甜蜜的恋人在入口处,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互啃了几分钟后,赵麦麦才依依不舍地被曾缘拖着排队进候车厅了。
果然是明朗少女赵麦麦,天不怕,地不怕,旁人投来带着“真是世风日下”意味的鄙夷的目光也不怕。
回去的路上,清桐静静地坐在后座,一路无话。
“你见过晨曦了?”
不用想也知道童嘉洛信息的来源。清桐没有否认。
“还是放不下么?”
放的下么?清桐曾以为自己能够放下,也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但不然。
“说实话,那个时候触动还是蛮大的。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三年而已。
“我们三个找一天聚聚吧,难得过了这么多年还能碰上。实在想象不到我们会在同一个学校。”
嗯,想象不到。
“年前找一天吧。”
“我不在这。”清桐再不说话,童嘉洛都怀疑她是否有在听他讲话了。后视镜里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不时动动手机。
“那下学期找时间。”清桐没有回答,童嘉洛就当她默认了。
童嘉洛的车驶进校门后首先经过的是男生们住的思行轩,清桐执意让他在这里把她放下了,嘴上的意思是不想麻烦他。
晚上,一个人在寝室的缘故,清桐早早地就熄灯躺床上了。
曾缘发来一条短信:我下铺的大叔真是太能侃了,从辛亥革命失败侃到他妹妹的老公的表姐的儿子的媳妇前几天生了个大胖儿子。
侃倒他,你可以的。清桐差点误以为“他妹妹的”是曾缘新造的脏话。
今天下午看到你了。
下午送你去火车站了,自然看到我了。
发错对象了。
清桐疑惑,定睛一看,这条和前一条的署名都是“魏庭”。果然心不在焉了。
修行不够啊——你一个人不怕吧?
确定是曾缘发来的以后,清桐回以?“不怕”两字。
清桐回S省后不久,年前又随爸妈回了R市的外婆家过年。待到下学期开学,她才在上课的前一个晚上回到学校。
刚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清桐就听到曾缘在里面鬼哭狼嚎。推门进去,只见她半蹲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双手在空气中做“撕、扭、扯”状。赵麦麦则在一边淡定地往手上抹桃红色的指甲油。
“什么情况。”
曾缘以苦瓜脸面对清桐,哀怨地说:“我综英挂了!老邓他居然挂我!”老邓是教她们综合英语的老师,副教授级别。
“可以补考的。”清桐说完便不再理会曾缘那怨妇般的眼神,爬上爬下开始收拾。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麦麦涂毕,将纤纤玉指晾于通风处,力求自然干。
“从我外婆家来的,近。”
“清桐,你没挂科?”曾缘想有个人陪着挂科也不错。
“没。”一个简单的回答顷刻间就将她秒杀了。
“语法多少?”她还在负隅顽抗。
“72。”
“我去,比我还高!”
“我90。”麦麦洋洋自得。
“我没问你。”一个白眼过去,就算解气了。“晓畅今天不回了?”
“她刚短信我说明早回。”麦麦见干的差不多了,就展示给曾缘,“好看么?”
期待的眼神……
“我看过一个动画片叫我们这一家。有一集是说花妈学贵妇人去染了红色的指甲油,回家后借机展示给家人看。花爸看到了说,你手上沾上番茄酱了?哈哈哈哈哈......”曾缘总是能变着法儿说些损人的话,并且其乐无穷。
麦麦正欲反击,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探头进来的是他们班的组织委员林心蕊,“各位亲,你们寝的都在么?”
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的关系,而且林心蕊属于那种耐看型的美女,打从一开始,麦麦就对她嗤之以鼻。她的评价是“清汤挂面下装着一颗婊子的心”,用曾缘的话来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没看到晓畅不在么?”麦麦反问道,随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第四声。
对方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说:“那也没关系。”然后言归正传:“上学期计通有个班不是找我们班联谊么,一直拖到期末都没成。这不一开学那班的班长就联系上我了,打算趁着开学初没什么要紧事赶紧把这个事给办了。我是特地来征询活动意见的。”
“根本就是一群狼。”曾缘顺带狼嚎了一声,惹得一旁的麦麦笑得花枝乱颤。
清桐向来对这些活动不甚上心,“我从众。曾缘主意多。”
“正解!”紧接着她就列举了数十条,却都被麦麦一一无情地否定了。
最后林心蕊算是空手而返。
联谊的前一个晚上,麦麦才想起来,忘了给晓畅说这个事情。幸好她这个星期没打算回家。
“真有你们的,现在才和我说——计通哪个班来着?”
“通信3班吧。”麦麦答复。
魏庭他们班。晓畅心不由地一沉。自从上次“借酒闹事”以后,魏庭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心里是不甘的,但再怎么不甘,最后她还是情愿给自己留点尊严。
联谊是以“才艺展示加游戏互动”的形式进行的。曾一展歌喉并获得满堂彩的赵麦麦自然要被请上去清唱一首。基于室友的情谊,晓畅只得不情愿地随着她们去了。
今晚赵麦麦穿了件花色连衣裙,外披一件桃红色的呢绒大衣,眉、眼、嘴、腮她都进行了细细地描抹,艳丽得跟朵花似的。“我怀念的”的前奏响起,麦麦手握话筒,深情款款: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作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
清桐借口室内太闷,就从活动室的侧门出去了。清冷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远处的文科楼灯火通明。清桐寻一处草地坐下,湿湿的,微冷。她是不是该庆幸明晨曦今晚不在。
有人坐到了她的旁边,“你不冷?”清桐转头,对上魏庭面带笑容的脸。他的脸,靠地好近,一抹红晕倏忽间飞上清桐的两颊,她不由地往另一边移了移。对方却玩味似地看着她,嘴上挂着抹坏坏的笑。“你看我们的影子。”
清桐居然听话地低头看,草坪上他们两个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这样子我们像不像抱在一起?”在魏庭嬉皮笑脸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清桐想到的是电影“情人结”里的那个场景:侯嘉和屈然隔着一小段距离,做着“假抱”的动作,白棉被上投射的两人的影子则抱在了一起。他们二人笑得如阳光般灿烂。可是有时候,太快乐的记忆也是一种痛苦。
“今晚的月亮真寂寞。”魏庭抬头看夜幕中的那轮孤寂的明月,周围没有一颗星子陪伴。“好在,你有我陪着你。”
清桐心里不由地一动,她也曾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过了高中三年,她也曾渴望有个人可以陪着她。不过直到高中毕业,她几乎快要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了。
她看魏庭,在这之前,他们是陌生人,即使有无数次在校园里擦肩而过也是彼此不识。而现在,他只能算是她室友的前男友。
“其实,上次我见到你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
明晨曦居然会在室友面前提起我!
“他说我什么了?”
“晨曦?”明显地明知故问。“他说了很多很多,多到可以写一篇短篇小说。他又说得很频繁,频繁到我每晚临睡前都是听着你的名字入眠的。不过,大多时候,他说的都是你们在一起的快乐。不过,他也说过你拒绝了他。我想不通,你怎么会拒绝明晨曦?”
那个狼狈逃离的黄昏,那个没有说出口的答案——清桐是喜欢他的,但是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蓝朗。清桐她宁愿要友情,也不要一段注定日后会反悔的爱情。他们分开是痛苦,在一起也是痛苦,而且,更痛。
魏庭在等她的答案。
“因为他太优秀。”的确,那个时候的他太优秀,优秀到清桐每次看到他站在颁奖台上,就仿佛看到太阳发出万丈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优秀的蓝朗。而她自己,则是那月亮,借着他们的光辉,发出微弱的光。
“这不失为一个好理由。还好,我没有晨曦那么优秀。”魏庭说着,起身拍了拍屁股,“回吧,小心着凉。”然后,他伸手欲拉清桐起来。
清桐拒绝了他的好意。
“对了,情人节那天你收到我的短信了么?”
那天那条“今天是情人节”的短信,清桐只当是他的一个无理取闹。
“你平时闲着没事做老给我发短信干嘛,我不回你,你还发。”
“不是回过一条。”
“那是回错了。”
“那也是回了。”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用你的手机给我自己打了个电话啊。”那是上个学期末的事情了,他动作有那么迅速么?
“不想收到我短信,那你把你QQ给我吧?”这回他又问她拿QQ号码了。
“我不怎么上的。”
“那给我也没关系呀,反正你也不怎么上。”
“是不是给了QQ,就不发短信了?”清桐开始和他谈条件。
“可以……”“考虑”两字被吞了回去。
“成交。”
在清桐完全忘了这个事情的若干天后,她登QQ,收到一个请求加好友的消息,验证栏写着“魏庭”二字。清桐完全可以当没看见,但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确定,备注“晓畅的前男友”。虽然,在晓畅这边尚无得到任何“他们已分手”的消息,但是自联谊那天的情景看来,清桐确信无疑。
刚改好备注,他的头像就动了,点开,是一个笑脸。
清桐向来都是隐身上QQ的,于是她假装自己不在,不予理会。
他们班的班级群今天异常的活跃,曾缘更是里面的积极分子。QQ一直“咳咳咳”的,使得清桐都无心看小说,好奇心起浏览起群里的信息。
女人永远的话题除了减肥就是男人。
大部分人都在对通信3班的男生评头论足,还把照片和名字一一对应起来。清桐想起来就觉得蛮可笑的,上次联谊的照片,对方班级居然专门做了电子相册,还在每张照片底下标注了每个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此举只是让赵麦麦的手机响得更频繁以外,对她们三人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他们班的那个班长不错呀。
不是吧,一般般吧。
我也觉得蛮不错的呀,应该是运动型的。小麦色皮肤很是性感啊。
一群花痴。曾缘“杀入”讨论,哪个是他们班长,照片贴出来,让姐来鉴定鉴定。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魏庭在联谊会一开始在那试话筒的照片。
晓畅男朋友!你们想都不用想了。
啊?
有好几个跟约好了似的,都发来惊讶的表情。
过去时。晓畅在群里坦白。然后,曾缘就安静了,顺带着群里也安静了。
曾缘此刻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两眼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
“咳咳咳”,清桐的QQ响起,她把光标移到闪烁处,上面那条是曾缘发来的,下面的是魏庭,居然已经累计了数十条信息。
她点开,一竖列的笑脸。
……
对方立刻回复了:反射弧够长的。
没注意。清桐扯谎。
在干嘛呀?
打字。
==!
可以结束了,清桐关掉他的窗口去看曾缘的:
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她确实受惊不小。
魏庭又发来一个信息,打开:你说我追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