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哑童祭奠回来的路上,祝官锦一直默默地不说话,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不受父皇宠爱的母妃。听人说母妃也曾受宠过一段日子,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开罪了父皇被打入冷宫,而自己则一直由乳母带大。父皇不许别人提母妃,有一次一个宫女说漏了嘴,父皇竟命人把她的舌头割下来。这对于幼小的祝官锦来说是个不小的震慑,导致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就算再委屈害怕也没吵着找过娘亲。
“哑童,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她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哑童有些摸不着头脑,姐姐怎么会羡慕他这样的孤儿。“我,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娘亲,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小的时候我最羡慕有娘亲疼爱的孩子。”她淡淡地说着,仿佛是讲述别人的事,只是不知何时眼前蒙上了一层水汽。
当天夜里,祝官锦抱着枕头出了一身的冷汗,小腹里翻江倒海似地难受。她咬牙挺着,可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始终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忍着痛下床开门,却没想到会是金玉珂。他端着一碗红糖水,神情微微窘迫,祝官锦不禁心下一软,不忍再生他的气。
“这是我给你煮的,里面加了红枣和桂圆,趁热喝才好。”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这些的?”她嫣然一笑,突然生了玩闹之心。
“回来的时候我看你嘴唇都白了,我爹的姨太太们都喝这个。”他挠挠头,有些难为情。“你快上床歇着吧,我走了。”
“金玉珂。”她叫住正要走的他。“谢谢你。”其实她想说的有很多,只是话都堵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他们之间好像早就形成了默契,她不说,他也懂她。
“快进去吧。”他摆摆手,不想听她说太多生涩的感谢的话,他和她之间本就不用计较这些。
正如金玉珂说的那样,祝官锦不愿意信人,更不愿意与人交心,这是那个残忍冷酷的皇宫教会她的。但是对于像哑童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她还是放下了戒心,把他当弟弟一样相信照顾,去弥补自己所缺少的亲情。大概是她的这份私心害了自己,她始终不会想到自己平日喝的茶水里会混入当今世上最毒的毒药“七星夺命散”。
叶无痕是下毒的行家,只要轻轻一搭脉,便知晓祝官锦是中了“七星夺命散”的毒。他不禁摇摇头,将刚才拿出来的银针又收回药箱中。
“她到底怎么样了?”金玉珂激动地拽住叶无痕的衣领,声音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颤抖。“你为什么把银针收起来?”
“银针救不了她,只有下毒之人才能救她。”叶无痕不耐烦地挣脱被金玉珂拽住的衣领,平静地说道:“官锦中的是‘七星夺命散’的毒,传说这种毒药由七种毒草按一定比例淬炼而成,无色无味,不易察觉。服药过后每隔一天就会有一种毒草发挥毒性,七天过后七种毒草同时发作,服药之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