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她大喊着从梦中惊醒,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黏腻腻地粘在皮肤上令她更加烦闷。祝官锦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可每一次都是这样真实。梦里她穿着喜服,红得刺眼,父皇在冲她笑,金玉珂也冲她笑。而这次不一样的是她梦见了翁凌襄,她说她和金玉珂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对着她笑,笑得她头都要裂开了。
梦魇太过可怕,祝官锦不敢再睡着,但是天还没亮,明早还要赶路,她索性穿上外衣斜靠着床假寐。
次日清晨,祝官锦一下楼便撞见了金玉珂和翁凌襄。他们开始时并未注意到她,正聊得火热。等看到她时,面上皆是一惊,顿时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气氛。祝官锦敏感地觉察出有些不同,难不成是她这个月老做成功了?而事实证明她并没多心,在整整一个漫长的早饭时间里,金玉珂对她昨晚爽约的事绝口不提,甚至都没往她这边瞥过一眼,只是时不时地与翁凌襄小声交谈几句。
最初,祝官锦只是以为金玉珂生自己的气了,所以才故意疏远自己,与翁凌襄走得亲近。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作多情,错的离谱,金玉珂不是生气了,他只是变心了,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这样的认知让祝官锦哭笑不得,终于她还是变成一个人了。这世上唯一爱过她的人也抛弃她了,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她了无牵挂地嫁了,而他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祝官锦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吃饭,睡觉,赶路做着重复的事,仿佛周遭的事都同她没有太大关系。最初看到金玉珂和翁凌襄窃窃私语时她还会有点心痛,有点难受,到后来索性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已经到卫城了,看来后日便可到京都了。”她抬头看看城楼上的字,露出久违的微笑,心里是解脱般的轻松。
“怎么?就这么高兴。你是急着回家还是急着嫁人啊?”金玉珂的语气七分轻蔑三分不屑,让人听了着实不舒服,可祝官锦却不以为意,也不搭腔,只是继续赶路,浑似听不到一般,纵使金玉珂有浑身的力气也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劲。
翁凌襄不傻,她看得出来金玉珂说要忘了某人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何曾忘过她,真正的忘记不需要任何努力。他只是表现得不在乎她了,现在她真的要永远离开他了,他便再也沉不住气了。
“开门,祝官锦,快开门。”砰砰砰的叩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一向睡得浅,刚听到声音的时候便去穿外衣了。夜这样深了,若非有急事,怕是不会这样敲门的。她并没多想,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情形却让她愣住了。
他应该是喝了很多酒,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此时已经有些站不住,斜倚着门框。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目光那样炽热,祝官锦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