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麻管事的话,在场的几人均觉得有些奇怪。这里已经远离近海,寻常渔民的话,一般不会到这里来,而且若是寻常人的话,救与不救麻管事自己便能做主,无需特意跑来通知几人,而且从望台跑到这里的时间内,以那海潮的强度,只怕早已将人淹没了。杨业和周子元因为是客,不便做主,因此闻言都没有说话,麻萱儿则疑惑的问道:
“是什么人?有多少?”
麻管事回道:
“是一条船,比我们的小得多,但是却也不是寻常海船,当是以炼器之法造就的,因此船上的人,也必非普通世俗之人,但是具体是谁,有多少人,却无从得知。瞧那船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在海潮里挣扎,虽然尚未沉没,但是也无法挣脱出来,瞧上去形势十分危急,只是我们现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因此到底救还是不救,我也拿不定主意,几位觉得如何是好?”
麻萱儿闻言皱了皱眉头,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以往在海上,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般来说,除非断定对方有救的价值或者绝对安全,否则一般都是不予理会的,麻管事专责出海寻宝,几乎每次族中派人出海,其都会随行,是知道这点的,而眼下海潮汹涌,对方又身份不明,照理来说,麻管事应该是按照常例来办才是,却不知为何要特意前来找几人商议。
麻萱儿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和杨业与周子元有关,于是看向两人,试探着问道:
“两位觉着该如何处置才好?是救还是不救?”
周子元闻言淡淡地回道:
“救亦可,不救亦可,我们是客,不该我们来做主。”
杨业则直接看向麻管事,说道:
“麻道友觉得该如何处置?还请直说就是。”
麻管事点点头,回道:
“我也不瞒你,本来这类事情,我们通常是任其自生自灭,不予理会的。倒不是我们麻家冷血,实在是海上不比陆地,人心要险恶的多,只因在这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汪洋中,真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因此便有许多人,行事肆无忌惮,无所不用其极,我们麻家常年在海上活动,不得不防啊。但是这次,麻某打算前去营救。”
“为什么?”麻萱儿不解的问道。
“萱儿你不常出海,可能不知道,从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往东千里左右,有一个叫赤礁的岛屿,面积比起我们麻家所住的那个岛尚且要大了许多,岛上住了不少人,大约有三万余丁口,当然,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不过那赤礁岛上,也有一个姓胡的修仙世家,他们把持着整个岛屿的一切大权。
这个岛上据说有一条连接地心之火的灵脉,以至火系灵气极为充沛,那胡家也是以修习火系功法为主,而咱们麻家修士,却是以水系功法为主,彼此之间极少打交道,关系很是一般,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眼下这片海域,正是胡家的活动范围,那艘船也最有可能是胡家的,若是以往,我们大可不管,但是这次我们却是有求于胡家,需要从胡家获取一种名为赤心玉的灵石,这赤心玉传闻产自地心之火,是一种极为宝贵的火系灵石,数量极其稀少,且采集不易,传闻此石胡家向来留作自用,纵使同他们关系亲近的势力,也难以求取到此物。我们本就同胡家关系一般,若是再让他们知道我们对他胡家之人见死不救,那么获取赤心玉就更是痴心妄想了,而若是能救下那些胡家人,有这份人情在,事情总要好办的多不是?”
麻管事说完,看向杨业和周子元,周子元见麻管事看过来,便回道:
“有可能那船上不是胡家人,也有可能我们好心去救人,却被船上那些人反咬一口,你也说了,这海上的人,人心要险恶的多。”
麻管事闻言,看向杨业,见杨业不说话,只得又说道:
“周道友所言,也是极有可能的,因此麻某才来找两位,想要两位出手帮忙,随我一同前去救人。两位道友出身名门,修为不凡,纵使有变,也足以应对。”
杨业见麻管事看向自己,只得回道:
“我和师弟两个都去吗?”
麻管事摇摇头,回道:
“船上还要留人看守,以防不测,萱儿和逸风身手一般,总要两位之中留下一个,我才放心,所以只需一位随我前去就行了。”
杨业知道麻管事说的不过是奉承之言,为的还是让自己这边方向,于是笑了笑,点头说道:
“也好,我师弟留下,我与麻道友走一趟就是了。”
麻管事上次让麻萱儿指使麻逸风挑衅,却几乎没能看出杨业任何底细,虽然失望,但是伎俩已被杨业识破,也不好再去试探,而这次去救人,以那海潮的力量,少不得要动用神通的,正好又是一次窥测对方实力的机会,麻管事心中也是期望杨业陪自己前去的,因此闻言自然十分乐意,笑着点点头,说道:
“好!他们海潮里撑不了太久,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杨业点点头,随麻管事走出小厅,来到甲板上之后,先极目朝那堵水墙望去,但是由于麻家这艘楼船速度要比那海潮涌来的速度快上一些,原本离楼船大约七八里远的那堵水墙,此刻已经远在十里之外了,而桅杆顶的那块月华石的光芒,却难以达到如此之远,再加上犹如水瀑一般的暴雨,因此杨业只能模糊看到那堵水墙仍旧在汹涌翻滚,却无法看到有船只的存在。
麻管事也极目远眺了一眼,同样未能看见那艘陷在海潮中的船,有些担忧的说道:
“咱们赶紧先过去再说吧,要是船仍在还好说,要是船已经倾覆沉默,那样救起来就麻烦了。”
两人都是金丹境的修为,纵然风暴强烈,也对二人影响不大,御空全力飞行之下,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已经飞临了那堵几十丈高的水墙上空,可是向下看去,除了汹涌翻滚的浪潮之外,哪里还有一丝船的影子在,便连木板也未曾发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