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突然变脸给海大富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在场那么多人,都是觉得非常意外的。
一路上,罗衫还没有从那突如其来的改变中回过神来,只是每每想到那荡气回肠的一巴掌,心中就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受,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因此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心潮澎湃的当然不止她一个,最为激动的还要属一醉怀中的这个妖族侍女,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一醉以真仙降世的英姿将她的一颗心彻底征服。
这种被一醉抱在怀里的幸福让她如痴如醉,全然不记得一醉将她抱去哪里,她只希望这条路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等到她被一醉轻轻地放在了那张软香横卧的床榻之上,面色更是酡红一片,锦绣为织的床榻上更是充满了男性的气息,哪怕一醉只是在这张床上睡过几晚。
她心中想着,一醉将她抱到他的房间,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罗衫看着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的侍女,萌生了一种酸溜溜的醋意,心想一醉现在就算把这小蹄子给吃了,那小蹄子肯定也是千百个愿意的,她在心里啐了一口,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对府上侍女多加管教,不然任谁都勾引一下一醉的话,就算一醉耐力再好,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这个侍女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魅惑之意,一醉自然也看到了,心中也是萌生了一阵的悸动,能够忍住心中的旖旎很是不容易。
侍女被海大富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的红印还未完全消去,嘴角的血迹也显得有些刺目,这个侍女看年纪还要比罗衫小上一两岁,正是青涩中带着诱惑的年纪。
一醉仔细地给这个侍女治疗了一下,脸蛋擦干净了之后,看起来很是美貌,比起罗衫来,妖族特有的媚意却是要浓上不少。
罗衫捕捉到了一醉失神的那个恍惚瞬间,不禁咬牙切齿,这个粉色妖姬侍女可是个潜在祸害,她得盯紧一点。
“你呆在这里做什么?”
一醉看到罗衫像一尊雕像一样杵在房间里,不由得张口问道,问完之后又发觉自己傻了,他一路抱着一个侍女进了他的房间,这绝对是影响他清誉的事情,罗衫跟着的话可以照应一下这个侍女,他也能避避嫌,现在还能扶那个侍女回去,果然用处不小。
罗衫眼中怒火如燃,对一醉产生的崇敬好感差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她不呆在这里,难道还要等这侍女以后正大光明地睡在这张床上不下来吗?连罗衫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的醋坛子在短短的几天的时间已经打翻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我想问问你接下来怎么办?现在那些使者已经被你得罪死了,我怕他们会为难你。”
罗衫气鼓鼓地说道,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在为什么气恼。
说话间,她对一醉多了几分亲近,少了几分拘谨。
一醉怡然自若地摇了摇头:“别去管他们,他们很快就会辞别的。”
当然,一醉心中想得还要深远一些,这一巴掌他打得不后悔,因为他还能承担产生的后果,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事,总是要有担当的,毕竟他对血秦无所求,所谓无欲则刚,大概就是这样。
罗衫没有追问诸如“那一巴掌打得后悔不后悔?”“会不会有些其他的影响?”,这些问题都不用问,一醉知道地比他多,而且看一醉的处事能力,似乎也不用自己担心,在这里,就算一醉要将侯府拆了,只要那位看似慈祥的老屠夫不表态,她也只能干瞪眼。
“那我先走了。”
罗衫瞥了一眼躺在一醉床上的侍女,很慢地转身。
“去吧。”
一醉嘴里答应着,将一叠经书放下,不知道一多方丈今天又给他塞了什么书,那些秘闻、历史真相成了吸引他阅读经书的一大动力。
一醉无心的一句答应,却让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同时一颗心飞到了天外。
罗衫就像受了委屈一样,紧咬着下唇,转身就要快步离开,与她相反,那个侍女则是粉面含春,看向一醉的目光都充满了爱意。
房间里气氛的瞬间变化突然被一醉发觉,一醉顿时想起来,还有位妖族的侍女躺在他床上呢,他看了一下,伤势没有什么大碍,海大富虽然扇了一巴掌,但是心存顾虑,所有没有把侍女打坏。
“等一下,扶她回去歇息吧,今天就不用忙了。”
一醉没有太过在意,突然遗漏一件小事,并不值得他注意,难道不是吗?
但是感受到房间里气氛地再度变化,一醉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一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锤轰击在两个女人的心里,大起大落不亚于一场戏剧的人生,罗衫头脑有些发晕地将恋恋不舍的侍女带了回去,只不过,出了一醉的房间,她的腹黑仿佛就消失了,大概连要好好管教这帮侍女的想法都忘记了。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对侍女们管教得太严的,她们背井离乡,已经很苦了,就给她们一些自由吧。
而另外一个地方,那一巴掌的余韵还未消散。
“海公公,这侯爷欺人太甚,竟然为了一个侍女大动干戈,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一个小太监义愤填膺地数落着一醉的罪状,虽然免不了趁机表现忠心的嫌疑,但是脸上的气愤之意却不似作伪。
但是海大富却不吃这一套,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小太监,带着阴柔的笑容:“那么,你是要为咱家报仇去喽?咱家这几年倒是没有白疼你。”
刚才说话的小太监顿时面色惨白,别说报仇,他现在就算看到一醉,也会不由得感觉自己矮了一头,实力上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别,一时呆若木鸡,其他小太监也把嘴里的话给生生吞了回去。
海大富在心里给这些人全都打了一个不可大用的标签,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小太监还真说对了,一醉就是目中无人,但是想起那一巴掌,海大富就一阵无力,恐怕只有元婴境界以上才能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扇了一记耳光吧。
是自己被一醉一开始的客气态度冲昏了头脑,在侯府放肆了,海大富心里暗暗后悔,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让他真的折下脸面去向一个侍女道歉吧?要真是这么做,让他这个血秦大内总管的脸往那搁?
还是早些告辞了,希望自己知道进退的态度能够挽回一些。
海大富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一醉此刻,却已经全然将那一巴掌给忘了,做了就是做了,还要怎样?难道还要他去后悔不成?
隐约间,有了几分皇者霸气。
他的手中,拿的正是神话历史,修者走上大舞台的纪事,一醉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看完了新鲜的东西,一醉就将十部经书一口气背了下来,现在有些习惯了背诵,感觉经书上的内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晦涩,很多的道理,他看过之后也能想得明白,就算是吃饭走路间,有时候都会突然有些感悟。
这些经书集合了前人和一多方丈的智慧,如同一座宝藏。
没有出乎一醉的意料,海大富下午的时候就来向他辞行,言语间颇有几分悔意,情真意切,不管究竟是真是假,一醉觉得海大富的能力确实可以坐上大内总管这张位子,只是胸中有了几分慵懒,也就没了那么多的热情。
一醉很快就背完了经书,接下来便一股脑从纳戒里掏出来好多的东西,从炼丹,到炼器,再到阵法符箓,一醉一样样慢慢摸索一些,也不向慕容雪请教。
慕容雪几次想要点醒一醉的迷茫,但都是忍住了,等到一醉自己弄明白之后露出开心的喜意,慕容雪只能无奈地笑一笑,这些基础的东西她还真的教不了许多,一时感觉自己确实是百无一用,原来自己这个真仙,当初竟是如此的失败,不仅没有做到传说中的全知全能,反而处处不如那些个老和尚了,慕容雨不禁气结。
一醉在自己房间里鼓捣的时候,学会了自说自话,房间里时不时传出一醉惊奇的声音。
比如。
“咦,这小鼎果然扎实啊,这样都没有炸炉?”
“厉害啊厉害,我终于知道当初炼制大大大大大大力金刚丸的时候犯了什么错误,我当时就该用这个小鼎!只是怎么把那么多药材塞进去呢?”
“为什么我炼出来的丹药都要比正常的大一圈呢?这不合理啊。”
“这个宁心法阵有些复杂,能不能简化一些呢?毕竟只是个用处不大的法阵啊……”
“这材料确实不错,可千万不要被我弄坏了。”
“我这符箓制出来有何用?!贴到别人头上让他停住一个眨眼的时间吗?那还不如一刀直接捅死了算,低级符箓满满的都是无能啊!”
“还有,这药浴,用不用这么痛啊?罗衫,快送点止痛的药丸来救命啊!”
最后发出的,是一醉的大声呼救。
到了夜间,被自己整得有气无力的一醉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圆满的一天。
却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在一醉的神识中,在他的院门外徘徊犹豫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定一样,推门而入。
一醉不知道这个侍女这么晚了要来做什么,但是当那个好像是粉色妖姬花化形的妖族侍女穿着粉色的薄纱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气血有些翻滚。
侍女跪倒在地,单薄的身躯在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
“小兰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侍女也是羞红了脸。
一醉的心不知为何微微颤抖,这就是英雄救美的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