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绾趴在床上,之风用毛巾擦拭背上的血迹,每一次触碰,林绾绾都禁不住颤抖,额头拢上豆大的汗珠。
慕珂帮忙递毛巾,看到母亲这样,眼泪忍不住,无声地淌下。
“风儿,你先带珂儿回去睡觉。”林绾绾气若游丝道。
“我不困。”慕珂拧干毛巾,脱鞋爬上床,跪在床头,帮林绾绾擦脸。
林绾绾抿唇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被吓到了吧?今晚你就和娘亲睡。”
慕珂喉咙滚了滚,压下涌上来的情绪,重重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间脑袋枕在某个熟悉的温暖的臂弯里,鼻尖嗅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睁开眼时,天微微发亮,朦胧的日光透过窗纸照亮一角,把肌肤晒得暖暖的。
一张带有些许苍白的美丽脸庞在眼前放大,睡得安稳。
林绾绾许是害怕她睡得不舒服,把她抱进了怀里,自己侧着身子睡。
前世,慕珂不识亲情何滋味,更是没一日体会过母爱。命运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仿佛为了弥补上一世的缺憾,这一世让林绾绾来代替那些她曾渴望有人在的位置。
斯人珍贵,当万分珍惜。
“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她暗暗发誓。
慕老夫人下手实在是狠心,完全没考虑过林绾绾是她的儿媳。第二日下午,林绾绾的伤口肿得厉害,边缘的肌肤泛着紫黑色,林绾绾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慕珂都急坏了,之风倒显冷静,叮嘱她好好守着林绾绾,便出去了。
天黑透,之风才回来,身上背着一个竹篓,她是上山采草药去了。
“之风,你原来会医术?”慕珂在一旁打下手,问道。
之风边熟练地捣药,便不急不缓告诉她:“在遇见你娘之前,我跟一个江湖郎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普通刀伤剑伤还可以应付。”
“哦。之风,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呀?”慕珂好奇道,因为之风一直喊母亲作“小姐”,她理所当然地以为之风是从小就陪着母亲的丫头。
之风闻言,神色一愣,扯了扯唇角:“跑江湖的,到处流浪。”
慕珂抬头悄悄瞄一眼之风,没再说话。
林绾绾一连几日都敷之风做的药,效果显著,痛楚减了不少。
慕珂放下心后,才想起狼牙还寄托在别人那里。
自狼牙受伤的第五天后,慕珂的身影才出现在仁和医馆。
墨蓝在打扫门庭,余光瞥到大门口的小身影,当即“啊”了声,抱着扫帚跑上去:“你终于来啦!”
“嗯。”慕珂为自己的失信感到愧疚,微微低下头。
墨蓝善解人意地牵她进门,告诉她狼牙恢复得很好,已经活蹦乱跳两天了,但是现在狼牙不在这里,哥哥带它上山采药了。
“你在这里坐着等,吃这个吧,我娘做的,哥哥最喜欢吃了。”墨蓝让她坐在竹椅上,端来一碟绿莹莹的糕点,甜而不腻的香味若有似无挑衅着嗅觉。
慕珂拈起一块咬一口,味道极好,忍不住咬第二口第三口。
见到慕珂尝得这么满意,墨蓝喜上眉梢,跑去里间泡绿茶叶,端来热腾腾的茶水。
两人坐在天井吃得正欢,墨青背着竹篓回来。
“哥哥!”墨蓝一口吞了手上的糕点,迎上去接过墨青递过来的水壶。
墨青瞥到慕珂,朝她微微一笑,解下竹篓放在地上。毛茸茸的一团拱上来,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珠子四处转,定在某点呜咽,扑倒竹篓,小火箭一样扑向慕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