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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青草地,漫漫长风。瓦蓝瓦蓝的天空之下,有着各样的纸鸢在风中飞翔,在它们之下是细细的线,线的另一头有着奔跑嬉戏的孩童和青年。

信千鸢在草地之上努力的跑动着,一手抓着线头,一手扯着细绳,头微微侧仰看着还未飞高,就要掉落至地的纸鸢。

“你是猪吗?信千鸢。”祾祯的脸色变得愈加森白,她在信千鸢身边都是站了半个时辰了,可对方还是没有将纸鸢放飞上去。

祾祯本以为信千鸢是这方面的能手,可当放纸鸢之后,她才忽地发现自己想的太多,信千鸢压根就不会放什么纸鸢,动作僵硬的跟个木偶似的。

“我来,我看他们放,我都学会了,你还不会,笨死了。”祾祯在后面朝着信千鸢跑去,嘟囔的叫了一声,从信千鸢手上夺过线头,拉扯起纸鸢来。

信千鸢微微的有些尴尬,他没放过纸鸢。以前,他在窗轩侧看书的时候,他可以看到院墙外高飞的纸鸢,逆着风一点一点向着云端攀爬。

“拿着。”

纸鸢落地之后,祾祯又是跑回,想起了别人放纸鸢的样子。她将风筝小心的放在信千鸢的手上,用手抓着线说,“抓住纸鸢上的那木条,举高一点。”

“哦.”信千鸢愣愣的点了点头,抓住一长长的木条,高高的抬起。

“再高一点。”祾祯抓牢了线,朝前一直跑,回头时说起。

“哦,”信千鸢又是点了点头,将脚尖贪婪的踮起。

“信千鸢,你太矮了。”祾祯扭过头看见信千鸢的这个模样,她又是低低的笑。

其实,信千鸢并不矮,他有八尺的身高,比那些七尺男儿还要高一点。祾祯在他的面前,她只能达到信千鸢肩膀的位置。

“抛高,松手。”祾祯兴奋的话在草地上传开,信千鸢看着祾祯跳动的金色头发,他目光一愣后,迅速的松开了手。

祾祯在前面努力的跑动着,扭头望向逐渐飞起来的纸鸢时,她又是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位置,拉紧细线,看着纸鸢一点点的飞高。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信千鸢在她的后面看见飞起来的纸鸢,他兴奋的像个小孩,一直跟在后面撵,口中大喊着。

“哈..哈..”祾祯在前面奔跑了一阵,她见纸鸢在高空之中已经稳定了下来,就是停了下来,瞅着信千鸢的脸蛋,也是兴奋的跟着笑,“信千鸢,你将来会和纸鸢一般翱翔碧蓝之天吗?”

当祾祯说完,信千鸢一怔,抬头看着不断逆风而上的纸鸢。温和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脸上,他又是眯了眯眼,笑起来时,扭头望向祾祯手上的那根细线,“祾祯,我信千鸢以后不仅要高飞,还要自由。”

说完,信千鸢大跨几步,一手夺过祾祯手上的线头,将其掐断。

蔚蓝天空的纸鸢猛地被风拉高,于那些被线牵动的纸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信千鸢,你疯了吗?”祾祯朝着信千鸢扑过去的时候,信千鸢已经将细线掐断,他望着涨红了脸的祾祯,咧开嘴傻傻的笑着。

祾祯看着他这般模样,又见被风扯动的纸鸢慢慢的绷开,在高空上开始坠落,抬起手指向纸鸢,没好气的说,“自由是自由了,可它再也不能高飞了。逆着风攀爬的纸鸢,没有了控制,它会摔得粉身碎骨。”

信千鸢顺着祾祯的手指望去,湛蓝的天空之下。他们的那顶纸鸢已经被风拉扯坏了,涂了染料的纸残缺的在风中哽咽,朝着地面急速的坠落。

他的眸子一黯之后又是闪亮了起来,抓起祾祯的手朝前跑,“祾祯,我们去把它找回来,它还可以攀上云霄。”

温和的手触上祾祯的手,她目光一滞的同时脚步一个踉跄,而后又是跟着信千鸢跑动起来,手微微挣扎。

“快点啊,祾祯。”信千鸢在前大叫着。发丝如烟在风中辗转飘动打结。

祾祯被她拉着手在后跟着,她愣愣的看着拉着她手的那个少年,心里慢慢的流淌过一抹怪异的感觉,缩下头,手停止了挣扎。

过往的孩童拉扯着细线,在草地上打闹。他们二人一路朝前追去,跑出了那大片的草地,看着属于他们的风筝落在一略显破旧的庙里。

临近之时,他们听到了潺潺的水声,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横躺在庙前。在溪流之上有着石砌的青石桥。而那长长的石桥之上,有着一排的妇女叽叽喳喳的说笑着,她们手中捣衣杵沉闷的击打在衣物之上,渐起了朵朵的水花。

信千鸢松开祾祯的手,在石桥之上肆意的奔跑,大笑着,“祾祯,你快点跟上啊。”

“噢。”祾祯点了点头,朝着那群说笑的妇人看了一两眼,就是兀自的朝着信千鸢追去。

跑过长长的石桥,在庙前有个双眼半阖的老头,他瞅见两个年轻人朝着庙前跑笑,他枯干的手抓起地上的酒酿浅饮了一口,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着二人跑入庙内。

他是这个近要残败的小庙的庙祝,村子里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正如没有人知道这座小庙的名字一样。

祾祯跟着信千鸢跑了进去,庙内残败萧条的一片。春意中的芳草在院子内肆意的蔓延。他们二人渡过院子,朝内走,视线变得有些阴暗起来,两排是巨石雕刻而成的神将,手持祾祯叫不出名的武器,在石像之上有着细细的裂痕,想来也是有些年生了。

他们二人的纸鸢就是掉落在正中央处的石像头顶上,那石像被两排的石像众星拱月般的突显出来。

祾祯看见那石像的手中握着一原盘,在原盘上面有着石雕的指针。在石像的手臂之上有着裙衣的轻纱,那是个女神,星宿师信奉着的命运女神。

当祾祯失神的时候,信千鸢已经攀爬上了那巨大的女神石像,努力的抬起手,去勾在石像头顶的纸鸢。

片刻,当信千鸢的手勾住纸鸢之后。他刚刚的笑开,手就是一松从石像之上重重的跌倒了下去,落在地上溅起了一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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