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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海枯石烂我心不渝

山隔着山,雪叠着雪,自从踏入茫茫天山山脉,看来看去都是一片片白皑皑,一个个高山头。

任羽若有些茫然地找着,她运尽全身功力感觉着,那若有若无一点点的灵力——龙神族和他们的亚神族并不在一个山谷,但都设下了各自的结界,能从这结界泄漏出来的属于神族或者亚神族的灵力,本来就已经非常微弱,假如不是因为任羽若对灵力极度敏感,更本身曾是龙神亚神族的一员,即使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能察觉到。可是她不仅要找到那微弱的灵力,还要辨别,那是来自神族还是亚神族,然后才能根据她感觉到的亚神族的灵力的方位,来寻找龙神亚神族所在的地方。

和祁云慕约定了中秋之夜在西子湖畔相聚,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寝食难安的任羽若在经过了又一夜无眠之后下了一个决定:去龙神亚神族找她。

动身之前,思忖再三的她还是找到了云晔,告诉姑姑她要去做什么。

原以为云晔会阻止她,没想到云晔只是平静地问她:“你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吗?”

任羽若心里知道,自己是没有把握的,但她还是咬了咬牙,说:“有。”

云晔似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很平静地对她说:“去吧,多加小心。”

任羽若向云晔行了一礼:“姑姑,若儿告辞了。”

“去吧,”云晔抬手替她理了理有些零乱的额前散发,“早点回来,我会告诉大家,我派你办事去了。”

任羽若含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云晔一眼,云晔冲她温和地微笑了一下,挥了挥手,又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云晔看着任羽若羽箭一般飞去的身影,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你怎么不拦着她?”

“拦有用吗?感情的事情,不自己了断,别人怎么帮得上?”

何麓并不是故意要听到的,只是刚好路过碰上了罢了,任羽若甚至不知道他听到了自己和云晔的对话,云晔当然知道,只是也没觉得有啥不能让他听的。

何麓叹了口气:“羽若这孩子太重情了。”

云晔淡淡地说:“这是她的弱点,如果这段感情伤了她,她就该学会自己了断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锦上添花的,如果对自己有碍,还不如不要。”

“云晔,你偏激了,”何麓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感情当然有可能伤人,但也可能让人变得很强,为了保护和照顾爱的人。”

“是吗?”云晔似笑非笑挑了一下眉,“那是你的看法,嗯,你说的也对,但前提是两情相悦或者至少有可能两情相悦,才会因为这种要保护和照顾所爱的人而努力让自己更强大的意愿,但如果爱别离、求不得,那就是煎熬自己——得了,何麓,你没有爱人,我呢,现在也不懂啥感情的事儿,我俩争论这个有意思吗?我得去跟沙**聊最近的生意去了。”

何麓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晔扬长而去——本来以为遗忘会让云晔开朗明快是件好事,可她对感情的如此不屑一顾,实在是他始料未及,怪不得无生一再说无情对于云晔不是啥好事儿。

最近这段时间,灭神族的生意缓慢地越做越大,除了楼外楼的开张算是大张旗鼓,其他的,都没那么张扬,但大多做得不错。云晔的生意手段很有意思,很多生意,并不是全在灭神族手上,而只是他们投入资金,让管理这个生意的人也有一份利在里面,据说是这样,管理这生意的人有了自己的利益在里头,就会更加卖力。这样,灭神族的人,只需要管理好那些管理生意的人不为非作歹也不欺上瞒下,就可以了。

这省了大家不少力,也让他们用了最短的时间,最小的力气,组建了一个自己的江湖。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频繁活动给大元的官员们制造麻烦的那些江湖门派们的基地,就在那熙来攘往的临安城中门庭若市的楼外楼。

生意做大了,自然人就忙了,除了雷吉德几乎掌管了所有酒楼饭馆的厨房(当然不是他东奔西跑着炒菜,而是管着培训厨子,写写菜谱,偶然化妆一下,扮作食客,去抽查一下各酒楼的水准是否合格,仅此而已),其他的人也各有职司,任羽若却是其中最灵活做的面最多的一个,所以,云晔说派她出去了,别人倒也不会怀疑其中的真伪。

任羽若在山中迂回了足足有三天,终于在一个中午,站到了一座山峰上,透过重重迷雾,她明确地感知到,脚下的山谷,正是龙神亚神族的驻地。

她足足做了五次深呼吸,在五次胸膛深深的起伏之后,才让猛烈跳动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

云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无法去赴我的约,我知道你是个守信诺的人,你绝不会负我,那么,是你遭遇了什么让你无法离开的事情?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她抬头看天,只嫌太阳走得太慢——理智告诉她,应该等到子夜再行动,而情感却让她现在就想冲下去找那个让她梦牵魂绕挂念着的人。

低下头,她抓起地下的积雪,把脸埋在双手捧着的雪里,冰冷的雪水让她的理智恢复了一些: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等到子夜,否则,只怕还没见到云慕,就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盘膝坐下,开始调息,渐渐地抱元守一,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这天山本也是个灵地,有着充沛的天地灵气,她这么一运功,竟觉得受益匪浅,就这么练了起来。

假如这时有人远远看来,风吹起的冰雪成雾一般团绕着一个身穿暗紫色缎质长袍、极美丽的女孩子,她乌黑的长发披拂着,风虽然大,却只是微微而动,她的表情宁静温和,容颜如玉,看去就是一位端正荣华的女神。等她运功完毕,从容地站起身来,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璀璨的星斗,已是午夜时分,她一展宽大的衣袖,轻盈盈地从雪上飘过,她身着暗紫色的衣服,与夜色相近,很快地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龙神亚神族的驻地,是在山谷之中,虽然身处天山腹地,却因为四周崇山阻隔,这里竟然是一个很温暖很舒适的所在,借着月光,任羽若能看清这四周,河谷流水潺潺,大树苍翠参天,还真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呢。龙神族的驻地背靠着一壁悬崖——那完全垂直千丈高的崖壁,而任羽若进来的方位,却是一片平地,有路直通龙神族的驻地,驻地之外,自然是重重设防,但这在任羽若看来,并不算什么,龙神亚神族并不擅长结界,而任羽若却从沙罗处学来比龙神亚神族高深得多的结界之法,只见她在龙神亚神族布的结界左右走了几步,双手轻扬,波地一声极轻的声音之后,她已经站到了结界之内。

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头,任羽若几乎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传说中的四象归元之阵——乃是非常非常凶险的恶阵,其实这里人迹罕至,又有结界在前,龙神亚神族何苦设如此恶阵呢?恐怕挡的就是自己这类擅闯者吧。

不过,四象归元又如何?经过前生失利阖燧,她早就更刻苦地学过阵法了,想用四象归元挡我,做梦!任羽若跃上第一块巨石的顶端,向下望了望,冷笑了一声,默念道:“云慕,我来了”,然后,她身形略动,大袖微张,已隐没在了石阵之中,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她已穿过了石阵,也只是微微有些喘息而已——这让她竟然有些微微的得意,看来,自己多年学阵法的努力,姑姑的全力栽培,毕竟没有白费。

眼前是一排还是唐代风格的房舍,夜色中,黑黝黝的,没有灯光——哼就凭你们帮着蒙古鞑子这样的行为,也配使用我大唐的风格么?!

任羽若略一思忖,轻轻地向第三所房舍飘去——龙神亚神族讲究尊卑,祁云慕应在两位族长之下,也仅在两位族长之下,他的居所,便应是第三所房舍了。

静悄悄地飞近那第三所房舍,借助明亮的月光,不需要点破窗纸,她依然看到了那个她朝思暮念的人——若在平常人看来,祁云慕不过是合一卧在床上,而任羽若眼里,却看出,他是被一种手法禁制了,那种手法形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像绳子一样捆绑住了祁云慕,让他不能动弹。

任羽若克制了一下心头的激动——原来,这就是云慕不能去赴约的原因,这么恶毒而强大的禁制,肯定是他师父姬成安所设,任羽若一面心疼云慕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一面心头抱怨:这姬成安在龙神亚神族中数千年,真是越来越心狠手辣了。

但眼前的关键是怎么能救出他,她这么想着,轻轻推动屋门。忽然一阵泛体的寒气传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回头一看,正对上姬成安那张冰冷的脸。

任羽若不由自主地喊了声:“族长、叔父。”

“我不是你的族长,也不是你的叔叔,”姬成安冷冰冰地说道,“果然是你,竟然敢擅闯我族重地,灭神族的小妖女,你死去吧。”

说罢,长剑往前一递,任羽若赶紧身子一侧,堪堪躲了过去。哪里想姬成安紧接着又是势大力沉迅捷无比地一剑直刺她咽喉,绕是任羽若轻功非凡,也已被削下了一缕长发。

屋中的祁云慕并未熟睡,此刻见任羽若险象环生,不由得目眦欲裂,拼命挣扎,而依然无法挣脱缚住他的环。

吱呀一声,又一扇门打开了,姜石年走了出来,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吃了一惊,眼见任羽若即将不敌,倒也忍不住叹息:这丫头,还真是有种,居然有胆气也有本事闯进来——只可惜,到底功夫差了点,眼看就要命丧与此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意料,眼看这一剑避无所避,任羽若就要毙命,却见一柄银灰色的长剑斜斜挥来,一个像魅影一样,谁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从姬成安剑下救下了任羽若。

紧接着那人又是唰唰唰三剑,把姬成安逼退,姜石年见势不妙,赶紧飞身而上。惊魂未定的任羽若带着哭音喊了声“姑姑。”

“羽若,你记住,”云晔一边游刃有余地和姬成安、姜石年两人周旋着,一边对任羽若说,“第一,本事不够不要强撑,以后回去给我好好练功,第二,记得不恰当的感情有时候会要你的命!现在,先去看你想看的人吧。”

“可是姑姑,如果等会儿他们的人都来了,怎么办?”

“没关系,光是龙神族亚神族的人,全来了我照样保你平安离开,”云晔毫不在意地笑笑,“不过不管你是不是要把他带走,你都给我快一点,如果龙神族的神也来了,咱俩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任羽若应了一声“是”,刚想转身,却已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拥住了,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谁,巨大的狂喜和无尽的温柔包围住了她,她忍不住喜极而泣,转过身,泣不成声地喊道:“云、云慕……”

祁云慕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抹去眼泪,柔声说:“若儿,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不、不,是羽若不好,”任羽若一边摇头,一边语无伦次地说,“是羽若让你受苦了。”

祁云慕又是一笑,手上用力,一手拥住她,一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

“祁云慕。”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人的缠绵相聚。

祁云慕松开任羽若,但依然握着她的手,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古井不波地喊了一声:“师父。”

“好、好,”不知何时,姬成安和姜石年已停止了和云晔的打斗,此刻,大家都望着同一个地方,那就是任羽若和祁云慕,姬成安怒极反笑,“好、好,祁云慕,你能耐了,既然我已困不住你,而你和这妖女沆瀣一气,我不敢留你,也不敢自居你的师傅,你给我滚吧。”

“不,师父,”祁云慕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任羽若,平静地说,“若儿不是妖女,她还曾是你最疼爱的孩子——而且,师父,我并没有背叛您,背叛龙神亚神族,即使若儿来到这里,我深为感动,可我不会和她一起离开,我是属于龙神亚神族的,我曾经许下的诺言,我一定遵守——至于刚才,我挣脱您设的禁制,那是因为,我要救若儿。”

任羽若大惊失色地看着祁云慕说:“云慕你——”

祁云慕温柔一笑,宽慰她说:“和你姑姑走吧,若儿,等神族都来了,就来不及了。”

“我不——不——”没等她把话说完,只见云晔飘身过来,出手如电,唰唰唰点了任羽若几处穴道,对祁云慕说了声,“多谢”,抱起任羽若,转身便走。

祁云慕静静地看着任羽若,一字一句地说道:“若儿,你放心,地老天荒,祁云慕待你之心,都不会变。

任羽若早已泪流满面,她被云晔禁住了无法说话,只在心中狂喊:“云慕,石泐金寒,若儿也不会变。”

“云族长,龙神族禁地,是你想来就来想跑就跑的吗?”姜石年瞪着云晔,冷冷地说道——他只要能拦住云晔一盏茶功夫,神族自会感应到变动而来接应。

云晔淡淡一笑:“就凭你也想拦住我,要杀你可能的确得费点功夫,想走的话,你这龙神亚神族,我来去自如。”

姜石年正要发作,却被姬成安阻住了,姬成安摇了摇头,姬成安显然已经控制住了怒火,语气竟然十分平静:“让她们走吧,既是整个亚神族都出动,也不顶用,不要徒然受伤了。”

云晔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姬成安:这人倒也是个人杰啊,只可惜站错了地方,她忍不住向他竖了一下拇指,一手抱着任羽若,原地转了个圈,竟然隐身不见了。

姜石年和姬成安、甚至包括祁云慕,尽皆变色,能在龙神亚神族设置了重重禁制的地方这么从容地隐身,怪不得敢说,来去自如四个字啊。这样的功夫,就是主神也未必做得到。

其实他们还是料错了,云晔根本不是隐身,而是她新练成的一门功夫,叫做踏步虚空,只一个闪身,早已到了龙神族禁地之外——这还是因为有禁地的影响,要不然,瞬间之内就可以回到临安的。

这边云晔带着任羽若刚刚隐没,那边,一条灰色的人影已疾射而来,却是风神飞廉。飞廉见姬成安和姜石年都手持着剑,便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姬成安明白定是刚才自己的斗气震动了今夜神族值夜的风神飞廉,当下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没什么,是我忽然想起一套剑法,就和姜石年比划比划,我也很想让祁云慕跟着学学,于是便把他也叫来了。”

“哦,”飞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又说道,“这样啊,不过以后不要深更半夜地做这种事,没得让人胆战心惊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你们休息吧。”

姬成安和姜石年同时应了一声:“是”,目送飞廉走远了,姬成安才长出了一口气,他不愿意说出灭神族人闯进来的事情,一则是她还是很想保全爱徒祁云慕,二则,也是因为不想被神族认为无能,堂堂驻地,竟然让灭神族人如入无人之境——幸好今夜值夜的只是水准一般的风神飞廉,如果是神族的高手,不要说主神,即使是少昊太昊等,也能看出破绽。

他转身看向祁云慕,祁云慕在师父炯炯的目光中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过了良久,姬成安才说:“祁云慕,师父无法强迫你做事,看起来也禁制不了你了——你的决定还是只有你自己能做,”说着,又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祁云慕抬头,看师父那本来看不出年龄的容颜仿佛突然苍老了许多,心中不禁一阵恻然,自己的行为,想必很深地刺伤了师父,他忽然单膝跪下,很动情地说:“师父,祁云慕并未有任何对师父的背离之意,和——”咬了咬牙,接着说,“对神族的不臣之心。”

姬成安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起来吧,夜深了,我也有点累了,你去休息吧。”

祁云慕又应了一声“是”,才起身,转身回屋去了。

姜石年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姬成安的肩,他心里明白,姬成安的确是深为祁云慕所打击——祁云慕是他最心爱的弟子,也最得他信任,若祁云慕背叛了他,的确是很伤姬成安的心,祁云慕的信誓旦旦,也好让姬成安略略放心,就他自己,也不相信祁云慕已经背叛——只是,他对灭神族那个任羽若,用情的确很深哪,而神族和灭神族之间,是不共戴天的,冲突战斗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他如何自处?

显然,从姬成安微蹙的眉头看来,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姜石年轻声劝道:“以后再说吧,天都快亮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休息要紧。”

姬成安点了点头,道了声“你也去休息吧”,便和姜石年一起自己的屋舍走去。

带着任羽若离开后,只一个瞬间的踏步虚空,龙神亚神族驻地千里之外,显露出云晔和任羽若的身影。

云晔对任羽若说:“现在,你放心了吧,你的云慕没事了,你也该跟我回去了。”

“姑姑,”任羽若蹙着眉,神色十分担忧地说道,“我们还是把他劫走吧。”

云晔摇了摇头,对任羽若说:“羽若,你应该知道,祁云慕他是自愿留下的,刚才如果他要和我们走,姬成安和姜石年是阻挡不住的,但你可知道,为何不跟我们离去。”

任羽若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先生他,大约是不想我们和龙神族彻底翻脸。”

“是,他不愿意我们和神族彻底翻脸打起来,他下不了决心离开神族,又放不下你,”云晔点了点头,说,“你当明白他的心思,就算他不把神族当回事,他总得把亚神族当回事,他当然不愿意我们和神族打起来,一方是他心爱的你和你的族人,一方是他师父、师弟师妹们——但如果我们大摇大摆地闯入龙神亚神族驻地,堂而皇之地劫走了他们的人,神族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恐怕战斗迫在眉睫了——其实我也不希望这么早打起来,毕竟我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任羽若点了点头,还是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姑姑啊,战斗最终是无法避免的,到时候他怎么办?”

“怎么办?”云晔耸了耸肩,“这种事情,除了自己下决定,外人说话有什么用?不过你也要做好决断,如果他坚持不脱离龙神亚神族,与我们为敌,你怎么办?或者,你能帮他下定决心吧,谁知道呢?”说罢,拉着任羽若的手,轻拍了拍,说,“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第一,你得有足够的功力,第二,有时候有些感情会要命的,不管是你还是他的——赶紧走吧,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回去好好练功吧,你的功力,比姬成安姜石年还差得远呢,能不能赶得上你那位祁云慕,都是个问题。”

任羽若脸红红的,颇为底气不足地应了一声“是”。

………………

回去有云晔带着,比来自然要方便多了,瞬移一下就行了。

等她们回到杭州,云晔只对沙罗等说,临时有急事,和任羽若去办了办,沙罗并没太上心,只略略问了问是什么事,办得如何?云晔也简短地应说办得不错,不过需要过阵子才能看出效果。

这一则是顾全了任羽若的面子,二则也算是实话——若能说服龙神亚神族的重要人物祁云慕归入灭神族,当然是很不错的事情,不过这事情也的确得过阵子才有可能。

沙罗不再追问,却神色似喜似悲地看了看云晔,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几件事,有两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个?”

云晔看她不急着说,不由得有些好笑:“你知道的,我习惯先苦后甜,说吧。”

“坏事,嗯,你等会儿,”说着她扬声对屋外说道,“流星你进来。”

“流星?”云晔愣了一下,“莫非欧洲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听他说吧。”

沙罗话音刚落,流星已闪身入内,只见他脸上神色颇为难过,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他身后跟着同样表情凝重的何麓,云晔的心往下一沉,看来真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妙的事情,她赶紧关切地问道:“流星,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星先是躬身行了一礼,才哽咽着说道:“是我们晶占一族,还有和我们在一起的流浪族人——不知道奥林帕斯神族怎么打听到我们晶占族人藏身在流浪族人内,派奥林帕斯亚神族人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族人虽然有先见之明,却不善打斗,也不善预测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所以,他们伤了我们不少族人,而流浪族人,就更惨了——他们中很多虽然有超能力却根本没修炼过,跟普通人差不多,被教廷派人抓了起来,以巫女巫师的名义,火刑烧死了。”

“啊?”云晔也是在欧洲生活过的,她今生的亲弟就差点遭火刑而死,听到火刑二字,她顿时脸色一白,转头对何麓说,“何麓,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无生和瑞斯特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么?”

何麓摇了摇头:“这个,流星也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云晔点了点头,安慰流星说:“流星,你放心,我相信无生和瑞斯特他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流星含泪点了点头,退下了。

云晔蹙着眉,思忖着是不是该去趟欧洲,却听何麓说道:“云晔,既然欧洲那边的事情已经交给无生和瑞斯特,你还是信任他们吧,若是真有什么要紧,他们向我们求助我们再去也来得及。”

云晔看着何麓,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转身问沙罗:“现在告诉我好事是什么,让我也轻松一下。”

“第一件么,还是在刚才那件事情出来之前的,”沙罗笑了笑,说道,“无生见到你们的老朋友宓离了——你知道她现在什么身份?她就是那流浪族人的族长呢。”

“哦?”云晔果然开心地笑了,“无生找到她了,太好了,她是流浪族人的族长?凭她的能力,想必也不会咽下被奥林帕斯神族欺凌的这口气呢,估计她很快就会反击呢。”

“是啊,据说无生想找她联手,被她拒绝了,说是习惯了与世无争,我行我素的日子,”沙罗也深表同感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会儿估计,即使她想过这种日子都不可能了——她的性子也很刚烈的,不会就这么任族人被人欺负。”

“有更多的人反对神族,就是我们的好消息,”云晔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神族这样倒行逆施,我看他们还能撑多久——不过说起来,晶占族人和流浪族人遭遇这样的灭顶之灾,恐怕还是被我们牵连——若不是因为晶占族帮我们,神族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如果流星能和丝丽联络上,你让她转告无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晶占族人和流浪族人——说起来宓离和丝丽都是我的好友,连累了他们,我这心里,很不安哪。”

沙罗点头,又说道:“我想不用你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我明白,不过白说说而已,”云晔点了点头,又说道,“现在,说说那第二件好事是什么吧。”

沙罗先是不说话,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云晔一番,又瞥了一眼何麓,好奇地发现后者脸上表情居然没变,才说道:“你记不记得你走之前,无生曾经托丝丽传话给你,她要送你一件礼物的事情?”

“记得啊,”云晔有点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她办了什么好事?有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么,也有一点,她在欧洲自然是办了不少事的,其中最大的一个是她的大学筹备得差不多了。”

“哦?这倒真是件好事呢,”云晔点了点头,“这就是她送我的礼物——这不算数吧,还只是筹备得差不多,又不是开始上课了,这礼物不合格。”

“当然不是,这只是好消息,”沙罗故意卖了个关子,“这礼物么,可不是千里送鹅毛那么简单的,而且,她可是特意托血族的高手,瑞斯特的副手伊琳带着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护送来的。”

云晔诧异地一挑眉:“哗,什么贵重东西,还要托这么要紧的人小心翼翼地送来,难道还怕被人抢了不成?她就是找到了我华夏族失传多年的和氏璧传国玉玺,也不用那么当心吧,难道还怕神族抢了去?”

“你还真猜对了,就是怕神族抢了去,礼物么,当然不是和氏璧,”沙罗神色变得笑嘻嘻地,“对你来说,这件礼物比和氏璧可要难找多了。”

“少油嘴滑舌,”云晔有些不耐地拍了沙罗一把,“有话快说。”

“呵呵,古话说得好,易寻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沙罗嬉笑着说道,“和氏璧么,就是这无价宝,你的礼物么——已经在门外了,你自己去查收吧。”

说着,笑嘻嘻地走过去打开门,又拉着一头雾水的云晔走到门口,一把把她推了出门,随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转过身对还没走的何麓说:“咦,你一点也不在乎啊?”

何麓也笑嘻嘻地看着她:“我很在乎啊,如果云晔能得到幸福,我当然替他们高兴。”

“你就装吧,”沙罗无奈地摇了摇头,“何麓你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吧,你什么时候能不装傻开心啊,你就不能放开了束缚和那个叫梅洛斯的家伙争一争,让云晔看到你对她的好。”

“装吗?”何麓不再笑了,“就算是装吧,装着装着自己就真信了,我没想那么多,只要我足够强,能保护和照顾她,让她放心她的后背,就很开心了。云晔……你跟了她那么多年,你看不出来她爱情方面其实挺迟钝,也挺——自我中心的,她只看得见自己的爱情和自己爱的人,如果不想爱了,她就干脆所有的爱情都不去看了——她,是一个只能主动爱,不能被动接受爱的人。”

沙罗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心痛,云晔知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为了那个叫梅洛斯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沙罗的话让云晔有些莫名其妙,有情郎?就自己,还有什么有情郎?四下一打量,还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无生,是哪里找来了这么个“宝”啊,有情郎?哈哈,好笑。有情郎,就算的确曾经是有情郎,但那也是自己苏醒之前的事情,自己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呀。

梅洛斯定定地站着,看着云晔,口气十分平静地问候道:“好久不见了,你一向好,娥欧丝——云晔。”

“呵呵,好,我一向都好,”云晔略侧着头,看着梅洛斯,不自觉地微耸了耸肩,“你、你不是奥林帕斯亚神族的吗?怎么万里迢迢跑我这里来了,该不会是来下战书的吧?”话刚说完,就见梅洛斯神色变了变——云晔心想,自己准是说错了话,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据说曾经和自己有过密切关系而自己早就都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总有点心神慌乱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那个估计的确有过得曾经让她不好意思吧,这让她有些口不择言。

“怎么了?”她不由得放柔和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梅洛斯很快恢复了平常神色,他用看似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我被逐出了奥林帕斯亚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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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干嘛去?”“我找老公去啊。“我不就是你老公吗,你都勾引我了,老婆,快过来陪我玩”某男坏坏的笑着说。“我没勾引你!没有!”找老公的那位无语问苍天,老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呜呜。(本文纯属娱乐,没有啥营养,只为搏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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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愿把想象的自己写出来,程屿死的时候应该也是我心凉的时候,也是解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