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冲上脑门,他想要动手。
安若素侧身一闪,挡下他,“三哥勿急,情儿也不过是担心本妃的名声,所以才会据力相护,三哥不会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
漫天的杀机,乌云盖顶,安若素轻飘飘一句话就给解决了,风淡云清,极是随意。
“娘娘……”
情儿低低叫了一声,原本心中早就对她忠心耿耿了,现在更是差不多要肝脑涂地了。
有时候这人心,不见得该有多么复杂,端看你怎么做的。
安若素无心插柳柳成萌,不远处,顾长河正向着这边又提了桶热水过来,正巧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心下翻起波浪滔天。
他的心眼,一向比顾长海是多,那个愣货,只要哪个人,稍微对他一点好,他就会对别人掏心掏肺。
可他顾长河不是。
虽说先前,王妃娘娘为了王爷殿下,做出了好几件感人的事情,但他心里仍旧有疑惑。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试问,这天下那会有哪一个王妃娘娘,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护着自己身边的小小丫头呢?
且不论对不错,这份护短的赖皮样,他喜欢!
“娘娘!热水来了。”
径直提了桶又起,顾长河脚步轻快的走过去,打断了三人之间的诡谲暗涌,安若素抿唇一笑,将半干的发丝掠在耳边,“你来了?送进去吧。夫君正好没人伺候。”
语气浅湿平淡得,仿佛钟离楚不在眼前。
她现在不惧钟离楚,自然就看不到他。
一个人的眼底,如果连你一丝的影子都看不到的话,你再怎么纠缠下去,也是空余恨。
钟离楚知道这个道理,拢在袖下握拳的手,嘎嘣脆的响了一声,这是发怒的前兆。
安若素只当没听到,前世里听得多了,这一世就疲了。
懒洋洋一伸手,“三爷刚也听到了,夫君身体无恙,正在沐浴,三爷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行回府吧!等得夫君回头身体大好了,素儿会陪着夫君,亲自登门道谢。”
挑不出毛病的一句话,软中带硬。
不让他进,就是不让他进,他若敢硬闯,安若素不介意……吐他一脸口水!
情儿憋着嘴笑,自家王妃这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呢!
句句带刺,句句又挑不出刺,气得英王爷一张脸都快青了。
狠狠一甩袖,怒:“安若素,你别给脸不要脸!没了本王兜着你,你还能再咋呼几天?”
不就是钟离寅这个半病殃子,又有了活过来的迹像了吗?
钟离楚发誓,他不择手段也要弄死他,绝对的要让安若素这个妖女,在有朝一日的将来,亲自的爬匐在他的脚下,求着他让他操她!
“英王爷,您堂堂一国王爷,说话别这么粗俗好不好?王爷知道什么叫脸吗?那脸都是别人给的,本妃若不要这脸,贴到您的脸上,岂非变成了二皮脸?”
俏脸微微沉下,安若素眼里带着冷芒,不咸不淡说着,大有一种气死你拉倒的感觉。钟离楚果断就怒,刚要咆哮,又于瞬间停住。
这好歹是别人家的王府,他还真没理由在这里骂人家主人呢。
钟离楚不是个普通人,刚刚就是被安若素跟情儿这一对主仆给气急了,才会失了控,眼下这一冷静,就想到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遂冷眉冷眼的道,“庸王妃,本王这一次,不跟你计较,不过,走着瞧!”
甩下这么一句狠话,钟离楚转身离开。
可怜这孩子,明明是得到了庸王吐血昏迷的消息,想要过来看热闹的,结果却被两只女人给阴阳怪气不动声色的砸了一头一脸的唾沫星子。
心下这怒,不是一般人就能够理解的。
可以打个比方来说,螃蟹走路,向来是横着的,却突然有朝一日,被原以为的一条平坦大路给砸断了脚,这心里的憋闷,能体会吗?
钟离楚从来没有将安若素当成自己的敌人,可安若素却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认知,他从来就有,然一直不死心。
男人,就是这么贱,人家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屑一顾,人家现在不爱你不要你了,你却突然发现,竟是老早就爱上了人家,又想要走回头路了,这事,你不犯贱,谁犯贱?
钟离楚其实什么都明白,但心里就有些割舍不下,安若素越对他不假以颜色,他越是觉得,放弃是一种遗憾。
想要奢望的腆着脸来求补,自然就是被喷一脸口水的结果了。
“情儿,关门!”
庸王府,钟离楚刚刚离开,安若素就沉了脸色,雷厉风行。
钟离楚能够这么快的得到消息来到庸王府看热闹,看来这庸王府里面,还真是不清净呢!
“娘娘,那人走了吗?”
顾长河从水云轩出来,手里提着两只空桶。
他刚刚伺候了王爷沐浴,现下热了一头的汗。
“走了,不过……这是谁放他进来的?”
视线落向门口,情儿亲自上前,关了两扇大门,安若素心下冷然的微微眯起了眼。
玩忽职守,乱棍打死!
顾长河顿时回道,“娘娘,说起这事,属下有事正要禀报。”
“说!”
安若素沉声,冷然的目光中,又含着无尽的煞气。
家门不严,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来去自如,还真把这庸王府当成菜市场了?
“娘娘,属下说的也正是这事。前两日王爷中毒,府中遣散了好些人等,然后也没有及时补上,所以便造成了如今的府内空虚,门子懈怠……”
顾长河解释完这些,便不再说话,剩下的意思,王妃娘娘不说也懂。
“这事,倒是本妃疏忽了。”
听完这情况,安若素皱眉,当机立断,“这样,长河,你马上带人去牙市去,精心挑选。人在精不在多,多挑些机灵靠实的,以后这王府大院,你是管家,一切的人手调动,都要过你的眼,听清楚了吗?”
如果没有今天英王之事,安若素还真是忽略了这一切。
王府里没些人手,是不行哪!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打发了顾长河出去牙市,不一会儿顾长海又到,手里一封飞鸽传书拿着,“娘娘,平南那边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