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白子敬倒是言简意赅的又问了一遍。
唐倾点点头,看着外面,一阵风吹过,把帐帘吹的直动,“这几日便要起风了吧。”她喃喃自语说了一句,那声音却是白子敬能听见了。
突然唐倾抬头,勾唇一笑,那笑容带着一丝狡黠,宛如偷腥的猫,看的白子敬面容渐渐柔和起来。
“不过何时放火,还得听我的。”
“好。”他拍了拍唐倾的肩头,“我就陪你疯这一回。”
以后文臣武将,再想在一起行军打仗,只怕也是奢望,所以白子敬很是珍惜和唐倾在一起的时候。
纵然心里觉得她这是胡闹,却也愿意拿自己的名声一搏,只为她舒心一笑。
猛虎山遵循死守的法子,硬是要拖得白子敬的军队人困马乏,斗志全无时才出山。
而这边,全军休养生息,也一直没有攻山的架势。直到第三日,一直怕冷窝在帐子内的唐倾起了个大早,吃完早善便急匆匆的出了暖和的营帐。
她一身白色的棉质长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狐裘,整个人透着一股文弱书生的气质,闭目扶手站在高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在等着什么。
白子敬得到消息,也跟了出来,见到的就是着安详的一幕,他见唐倾不说话,也不愿打扰她,便靠在高台一旁,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整个高台旁一片静谧,偶尔有巡视而过的一队士兵走过,虽不敢转头看,却也都侧目瞟了几眼。
白子敬索性也闭目,那双明亮的眼睛一闭上,整个人身上的戾气便瞬间减少了几分,面部看起来更加的柔和。
偶尔一阵秋风吹过,阵阵刺骨,两人却都安静的站在那儿。
“大冷天的你俩在这儿赏月呢?”一声嘲讽,打破这沉静的气氛,唐倾闻声睁开一双眼,瞬间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刚刚那个面部过于柔和的女子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都透着一股儿英气的女子。
她一见白子涵皱着眉头看看她又看看白子敬,眉头更加皱的像个小老头了,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冲他伸出手,“上来!咱们一起赏月?”
白子涵一听,明显有些不乐意,但是看见站在一旁的白子敬蹙了蹙眉头,他似乎心情又大好,一甩身上的雪白狐裘披风,由于白子涵身上的伤还未好,他十分缓慢的走向高台,唐倾倒是贴心的把他抚上来。
白子涵一上来,唐倾便脱下自己的狐裘披风披在白子涵身上,“伤还未好,出来做什么。”
这话唐倾说的十分低沉,白子涵就那么微微垂着头看着她为他系好狐裘,那双桃花眼少了平时的那份玩世不恭,多了一分茫然,他就那么站在那儿,仿佛身上的疼痛也因为唐倾的这一句而变得微不足道到了。
那个男子俊美如仙,女子长相虽不倾国倾城,但好在灵气逼人,倒也十分的相配。
白子敬就那么站在台下,微微抬头看着他们,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眼睛却一片清冷。
突然一阵风吹过,卷起唐倾的狐裘披风,她急忙伸出手,辨了辩风向,一直看不出心情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笑意。
她急忙跳下高台,拉着白子敬的手臂便要走,“时机到了,让将士们在山下堆起柴火,熏烟!”
白子敬一听,看了看军旗飘扬的风向,瞬间明白唐倾这几日到底再等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会刮东南风?”
唐倾心情大好,其实她也只知道这地方秋季入冬时节会有大风,只是风向每年不定,但就因为不定,她才要赌一下。
如今风向一变,时不我待,“赌的!快,只怕明天风向还会变!胜败只在此一举!”
白子敬看着唐倾窃喜的笑容,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这等方法获胜和投毒又有多少区别,只怕生擒了王猛,那厮也是不会服的。
“唐倾,你有种!”白子涵被扔在高台上,心里哪会舒服,一个跃身,快跑几步,一把拉住唐倾胳膊,就是一声咆哮。
哪知唐倾却十分的有耐心,勾着白子涵脖子倾身就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乖,老子回去疼你!”
“……”白子涵当即石化,唐倾趁势拉着白子敬急忙溜走。
白子敬任由唐倾拉着,他的嘴角一直维持着刚刚的那丝笑意,看不出一丝牵强,只是面色明显晦暗起来。
白子涵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远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四周,见没有被人看见,一跺脚转身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白子涵走到营帐门口,一甩衣袖,一截木棒滚落在帐外角落。不多时,那截木棒被一人拿走。
时不我待,当时白子敬便下令熏烟,一千将士在山下堆砌是个大火堆,火并不旺,顿时黑烟四起,随着风势直接瞟向猛虎山。
黑烟滚滚,一时间惊奇群鸟起飞,野兽四窜,只用了一个时辰,借着风势,整个猛虎山便被浓烟覆盖。
山下熏烟的士兵分了十波,一时辰一换,如此一个个还被熏得眼泪直流,可想而知山上情况必定更加的糟糕。
唐倾便派了十个嗓门极大的士兵站在山下开吼:“山上匪徒,速速投降,投、降者,一律编为良民,均分土地,如若不降,烟熏十日,再不降,放火烧山!”
那边吼着,唐倾这里也没有闲着,让人架了五个明火的大火堆,开始烤全羊,二十人一只羊,解解馋,等待最后的一战。
“唐兄,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白子敬坐在唐倾身边。
唐倾此时坐在火堆旁,伸着手在取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闲适,她带着一丝笑意看过去,“白兄,何时你和我还变得如此的婆婆妈妈的!”
“此方法王猛必降,只怕……”
“只怕他仍旧不服是吧?”唐倾笑着低过一块羊肉,见白子敬摇摇头,也不客气,自己咬了一口。
“没事儿,等柴火烧尽了,就把柴灰扑在他们下山的路上,若真要战,他们从山上下来,必定被柴灰蒙眼,到时便容易打得多了。”唐倾浅笑着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白子敬看着唐倾偷笑的样子,刚刚的那一点儿担忧也瞬间消无,“只怕你的后招还不止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