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瞧瞧是谁来拜访我这把老骨头了,一个冒险者?哦不,原来是我的野蛮人朋友。”
一道人影轻飘飘地从塔楼上飘了下来,真的是飘,那没有重量的飘动,仿佛落下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根羽毛。
他落在白夜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这是一个非常老非常老的老人,须发皆白,胡须拖得长长的,脸上的皱纹交错密布如干裂的大地,眼神却清澈纯真得一如孩童。
“您好。”白夜左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这是布兰特教她的对NPC行的礼节。
“啊哈,不必多礼,我的朋友,”老人怪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胡子:“老米拉隐居太久了,对这一套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夜惊讶地抬头:“您是米拉馆长?”她先前在镇上见过退休的馆长米拉,那是个冷肃的老人,跟眼前带点天真的这位可一点都不像。
“我是米拉,却不是米拉馆长,哦,这有一个很长的故事,来吧我的朋友,老米拉请你喝一杯雪利酒,再请你听听故事。”
老米拉一挥手,塔下出现一道门,里面透出暖暖的光。
白夜跟着老米拉进到塔里,与外面的精致华丽不同,里面就像个普通的居家之所,壁炉,旧地毯,木制的桌椅,靠墙摆放着一张朴素的床。
老米拉坐在桌前,从桌上的酒瓶里倒出两杯雪利酒,恋恋不舍地递了一杯给对面的白夜。
“谢谢,米拉馆长,只是我并不喝酒。”
老米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吧,我的朋友,倒出来的酒就像不能再倒回去的时光,老米拉只好自己喝掉了。”
白夜很有耐心地等着老米拉喝完酒,就算她没有耐心也不行,老米拉的眼里只有酒,根本就忘了“他的朋友”。
难得找到理由喝一次酒的老米拉满足地咂咂嘴,这才又开口:“我的朋友,镇子上的那位米拉是我的哥哥,我们米拉家的所有人都叫米拉,但是只有进入遗忘之塔的人才是真正的米拉。”老米拉眼里露出惆怅:“因为米拉这两个字在古语里的意思是:无尽的守护。”
“守护遗忘之塔?”白夜恰到好处的问道。
“不,是守护被遗忘的大地乐园。”
上古神魔之战前,大地之母盖娅建造了一座大地乐园,将一些不易生存的珍稀动植物移到了乐园里,确保了他们的繁衍。但是在神魔大战中,盖娅以生命为代价重创了破坏之魔巴尔,盖娅死后,她的大侍卫长米拉为了不让大地乐园被魔气侵袭,便将大地乐园的入口“锁”在遗忘之塔里,并且让自己的后人世代守护这把锁。
“我便是这一代的守护人,当年,哥哥也想做守护人,只是没有通过仁心测试,所以从那以后,他就非常厌恶我,厌恶野蛮人。”
“厌恶野蛮人?”
“是的。因为大地之母盖娅正是野蛮人先祖泰坦的王后。”
“盖娅是女野蛮人?”
“哦?你不知道吗?”老米拉挠挠头:“对了,我忘了说,因为大地之母重创破坏之魔巴尔,愤怒的巴尔临死前对野蛮人下了诅咒,诅咒野蛮人的女性都丑陋不堪而且女性越来越少,直到种族灭绝。不过,你的出现让野蛮人有了打破巴尔诅咒的机会,只要你找到大地之母,就有机会破除诅咒。啊,说起来,我的朋友,不知你是否愿意顺便帮我们米拉家一个忙?”
“叮——”系统:恭喜您完成任务“听听诅咒的由来”。
系统奖励:经验八万,金币五百。
这么多经验!白夜欣喜,她的等级从14级一下子提到了18级,果然,还是做任务拿经验比较快。
“叮——”系统:是否要接受任务“寻找大地之母”。
“叮——”系统:是否要接受支线任务“米拉的委托”。
白夜没有犹豫,通通选择了接受。
米拉的委托:原来老米拉有次喝醉了酒,打开锁跑进了大地乐园里,虽然他很快就出来了,但却把靠近门锁处的一小丛荆棘给顺带了出来,荆棘丛被魔气侵袭,成了荆棘怪,还在周围形成了荆棘墙,老米拉希望白夜能把荆棘墙消灭掉。
打怪白夜是不怕的,怕就怕在:“米拉先生,我现在的攻击力,恐怕打不死这些荆棘怪。”
她的输出有多么坑爹她自己很清楚,明明她的防御都上了五百,可是她的输出却不足两百,即使是双手持斧硬砍,也才堪堪到三百。本来是还有一个办法的,就是利用双手挥击技能同时装配两把武器攻击,这样她的攻击说不定能到四百。只是,血鸟本里出了那么多东西,偏偏就是没有斧头,出过一把长剑,却是圣骑士用的。
白夜知道,为了游戏平衡,玩家的防御和攻击通常是成反比,输出高的相对来说防御就低,防御高的相对来说输出就少。若是怪少点,白夜还能凭着防御跟怪物死磨,相信最终是能磨死的。但是在五十米厚度的荆棘刺墙面前,白夜认为最后被磨死的那个只会是她。
老米拉为难地揪着自己的胡子:“好吧好吧,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一点在大地之母身上可不是问题,大地之母是个伟大的女人,她比泰坦王还要厉害,几乎所向披靡,她从来不为自己的攻击力感到烦恼,啊对了,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呢?!”
老米拉自言自语地突然兴奋起来:“可以这样嘛!因为这么多年没有看到女性野蛮人,我都几乎把这个办法忘掉了!祖先留下的手札上还记载了这个办法的,我怎么给忘掉了,都怪这里时间太慢,我才老得这么快,再老下去我不会老糊涂了吧?下一代的米拉到底什么时候来,再不来老米拉就真的要老死了,或者我可以将希望寄托于我的朋友吗?无尽的守护真的会有尽头吗?”
见老米拉越说越忧愁,清澈的蓝眼睛里盛满了伤悲,白夜忙打断他的话:
“米拉先生,您说的办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