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的太监很快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锦夫人和锦瑟端庄得体微笑着跟在那太监身后,穿过那四季常青的走廊,徐徐徒步来到了皇后招待贵妇的偏殿,殿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粉色夹袄宫女装的宫女,两名宫女掀开厚实的殿帘,待那领路太监和锦夫人,锦瑟一走进去便放了下来。
“启禀皇后娘娘,锦夫人和锦小姐带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回道。
锦夫人和锦瑟随着话落躯身行礼:“臣妇携小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参见各宫娘娘,娘娘们万福!”
坐在上位的皇后娘娘身着金丝勾勒凤凰展翅的凤袍,青丝高高挽起,凤凰开屏的金簪与青丝镶嵌,流苏垂下的金步摇分别侧与青丝两旁,光艳逼人,盛颜仙姿,一国之母的雍容华贵,端庄大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红唇微启,浅笑淡淡:“起身,赐坐!”
“谢皇后娘娘!”锦夫人和锦瑟起身,被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余光打量了这殿内的妃嫔们,一眼过去花团锦簇,穿红着绿,各色美人,总有千秋。
皇后娘娘和各位妃嫔注意到锦夫人身穿缎织掐花对襟外裳,盘金彩绣棉衣裙,挽了一个同心髻,华而不显,不致使人觉得突兀,也不敢让人轻视。
锦瑟则是一袭宫缎素雪绢裙,外罩了一个粉白浅色的坎肩,配上那仙姿佚貌,仿若是天女下凡。
“啧啧,皇后娘娘,你看我这边身边坐着的分明就是个仙女儿啊,锦小姐可真是生的好相貌!”说此话的乃是一个穿着枚红色宫装的娘娘,薄粉敷面,乃是一个半妆美人。
锦瑟立马起身:“娘娘谬赞了!”
“呵呵,丽妃,你可是吓着人家小姑娘了。”皇后娘娘话虽有谴责之意,但让人听来不觉有些亲近,像是自家姐妹再说话。
“多年不见锦夫人,锦夫人还是旧时模样,丝毫没有变化,看来这岁月对锦夫人格外优待啊!”皇后娘娘打量着锦夫人说道。
殿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另一个柔桡轻曼,身着软银轻罗百合裙的娘娘道:“听说锦夫人和锦大人自成亲后便伉俪情深,数十年如一日恩爱,如今看来所言不假,当真是情暖人心,使人年轻!”
“可不是,柔妃真真是说到点子上了,锦大人到现在为止也只有锦夫人一个,可是羡煞了这天下女子!”声音温婉,平和亲近,锦瑟注意到这位娘娘的长相和三皇子略有相似之处,不禁猜测此女便是淑妃娘娘。
果不其然,原先说话的丽妃娘娘立刻附和道:“淑妃娘娘倒是说出了天下女子的心声,奈何,各人有各命,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平添了一丝拈酸味儿。
“这也是锦夫人有福气,看看这锦小姐的绝色容颜,再想想锦大公子的俊朗才气,更遑论还有一对双生子。”话到此处,湘妃娘娘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怪道:“怎么不见锦二小姐的身影?”
“是啊,本宫刚才还在想,怎么锦夫人只带了大小姐进宫?”皇后娘娘也疑惑道。
“回娘娘的话,臣妇二女自小身子孱弱,一直少于见人,几个月前已经送她去她外祖家看病养身了。”锦夫人福了福身轻声慢语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锦夫人应该早些提出来,也好让本宫尽点心,让宫里的御医们去为二小姐看一看。”皇后娘娘说完对着自己的宫女又道:“去本宫那里取些上好的人参燕窝,待会锦夫人走到时候给锦夫人带上,再取新近的彩晕锦,浮光锦,妆花缎各一匹也一并装好。”
之后看向锦夫人道:“锦夫人可不能拒绝,人参燕窝是留给二小姐补身子的,那些锦缎就给大小姐做些新衣裳,本宫看大小姐的装扮也太素净了,女儿家就要趁着年轻多穿些颜色鲜亮的,否则年纪大了再想穿就不太符合身份了。”
皇后娘娘的一番话让在场穿红着绿的妃嫔们着实尴尬了一下,都勉强挂起笑容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谁都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在敲打她们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与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否则就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锦夫人和锦瑟顿时明白过来,她们自己是被皇后娘娘当枪使了,满心无奈。
申时末的时候景帝散了宴席,皇后娘娘也放了锦夫人和锦瑟回去。
冬天,申时末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锦帆带着锦颜,锦玹骑着马护送着马车上的锦夫人和锦瑟回流芳街的家。
“娘亲,我现在突然想回繁城了,这里让人感觉好累啊!”锦瑟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依偎在锦夫人的怀里,今日在宫中一直提心吊胆的,说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转上几个圈,即便是坐在位子上也感觉浑身难受的很,真是应了那句坐立难安。
锦夫人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锦瑟的头发,面上还是微笑:“傻孩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即使你不争,别人也不会放过你争,你爹爹和哥哥还有阿玹在战场上那是和敌人争,我们就是要和宫里的娘娘以及京都里的贵妇小姐们争,别人争的都是利,咱们要争的便是亲人的情。有家人在,我们还怕什么呢?”
锦瑟静静的听着自己娘亲的话,心里豁然开朗,不禁抱紧了锦夫人的腰。
“夫人,小姐,韩小姐还在客栈里等着咱们呢!”吴嫂开口提醒道。
“呵呵,倒把意意这丫头给忘记了。”锦瑟笑了起来,整个车厢里霎时都亮了起来,倾国倾城啊!
“爹爹,意意还在客栈里等我们呢!”锦瑟掀起车窗帘对着锦帆道。
“这事儿交给我,我骑马去接她,你们先回家吧!”锦玹动了动缰绳,马儿在原地来回走动。
“也好,大家都很累了,我们先回一步,收拾一下家里,你接到意意后就赶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骑马当心,别撞着人,记得这里是京都。”锦颜一连串的嘱咐道。
锦玹眨了眨眼,笑眯眯道:“知道了哥哥,你比咱爹爹还爹爹呢,啰嗦的够可以!”
见到锦颜作势要打她,骑着马便溜了,留下锦帆和锦颜笑看着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