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反倒能镇定下来了,她勇敢的迎上了皇后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皇后问她。
“回皇后娘娘,奴婢送菊花来给太子殿下,因为关心玉和公主,想问候一声,就误闯了进来,奴婢该死,望娘娘,太子赎罪。”若馨道,虽然说了希望她们赎罪,但是她们肯放过她么?若是最终免不了的结局,那么她宁愿笑着面对,也不愿卑躬屈膝的对他们求饶。
“哼,你倒是很冷静呢!若馨,不要忘记了你还有玉和这个好姐妹呢!下去吧!”皇后对若馨道。
若馨怔忡了一瞬,忙道了一声万福,急急走了出去。
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刚跑出了一段路。就看见了门口的地上大片鲜红的血迹,刺的她眼睛生疼。刚刚在这里一个年轻的生命,瞬间消失了。这就是宫廷么?
为什么她的身边一个一个的人,都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面,而她自己却每每安然无恙?
皇后是否对她太过宽容?
到底是为什么呢?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呢?她又在这些阴谋中担当这怎样的角色?
不行,我定要弄个明白!她握了握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
此时的若馨,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在明确了皇后这么多次的有意纵容,都是因为她是杨若馨之后。她逐渐的明白了,自己暂时是死不了的。想到这一层,她便恶向胆边生。掉头又跑了回去。
若馨蹑手蹑脚的溜回到慕冰房门外,缩在海棠花从中。
“柳美人如今这个局面,你打算如何收场?”皇后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她话尾的颤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愤怒。
“今日之事臣妾也是不知情,一切单凭皇后娘娘做主。”柳素素脸色微白,却平静的对皇后说道。躲在海棠丛中的她,真是佩服她的镇定。
“哦?哼.......倒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人物,到现在这个地步,竟然处乱不惊。”
“我想,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我今日且留你一条命,下去吧!”皇后道。
“是,臣妾告退。”柳素素起身将衣服胡乱的套上身,推门跑走了。若馨盯着柳素素的背影,觉得真是难以置信。
她惊诧于皇后对柳素素的宽容,也深深的觉得皇后城府之深,实在不是自己所能揣测一二的。
屋内留下了令人窒息的寂静,皇后和太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你就没有话要对母后说吗?”皇后咬牙问慕冰。眼中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哼.......我自然是有话和我母妃说的,但不是你!”慕冰也不甘示弱,他死死盯住皇后的一张脸。
皇后如遭雷击,猛然后退。
“怎么,害怕了,当年你敢下毒谋害我母亲,为了巩固地位,把我据为己有,现在却害怕了吗?”慕冰字字泣血,这些话显然是在心里憋了太久。
“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皇后脸色苍白,扶着桌角,问慕冰。
“你不要管我听谁说的,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我可有半句冤枉你的话。”慕冰逼近她。
“是.......我是有这个心,但是到最后.........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当年我往你娘药碗里加了鹤顶红,但是我后来........后来后悔了,我亲自把拿完药倒在了花盆里,我不知道最后为什么........”皇后被慕冰逼的后退着。她流出了软弱的泪水。
“说啊,接着狡辩啊!你的心肠怎么这样歹毒,你当年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毒死?你还要把我养大,假心假意的对我好,让我现在每当一看到你,心里就痛苦的像万箭穿心一样。”慕冰抓着皇后的肩膀,整耳欲聋的声音,连若馨在外面听着,都觉得颤抖。这该有多么深的嗔怨爱恨,才会然一向甄静儒雅的慕冰,如此歇斯底里?
“我没有狡辩,我朱诗韵既然敢做,就不怕承认!总之我问心无愧,我承认夺了你娘的孩子,把你养大确实是为了保住我的地位,也确实想借此保全朱氏一族百年的荣宠不衰,但你娘不是死在我手里的,天地可鉴,日月为证。”皇后泪流满面的向他吼了回去。
“好一个天地可鉴,日月为证,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你们朱家都是些心横手辣之徒,那刘萍儿呢,你怎么解释?”慕冰提起刘萍儿,眼中凶狠的神色似要将皇后生吞活剥。
“哼........你以为刘萍儿是真的喜欢你么?母后告诉你,她是钱贵妃家里养的细作,到这宫里来就是想,勾引你的。你现在细细回忆,你和她的相遇是否有了太多的巧合?”皇后道。
“不会.......不会.........你说谎!”他愤怒的对皇后咆哮道。
“我是不是说谎你自己最清楚,你心里也在疑惑对不对?那个荷包根本就不是你的,她当年为什么要找到你?”皇后对慕冰道。
“好就算是这样,那么我身边,你塞给我的那些女人呢?你总说你带我好,可有哪一个母亲是把儿子像犯人一样看管起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每天我吃了几口菜,出了几次恭,都会有人向你汇报,你当我是什么?是你养的一条狗么?你想让我做你们朱家的傀儡?你们想要我父皇的江山?你做梦,我告诉你,这江山是姓齐的,不是姓朱的,我就算是死,也断不会做你们的傀儡!”慕冰冷笑着,对皇后道。
“所以呢?你就宁愿终日醉生梦死,糟践自己的身子?既然今天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母子之情也就算是了断了。也许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告诉你,你最好安分些,你只有依附朱家这一条路,你不要妄想死了,就能解脱,你以为你的父皇真想让你即位吗?他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无非是想让我们母子反目成仇,从而削弱朱家的势力,你父皇最喜欢的儿子从来都不是你!”皇后一字一句都像是钉子敲在了慕冰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