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地说:“夏琳,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忍不住掉下眼泪,雅妍,你如此这样值得吗?
“是真的,你们当然会在一起。”我笑着哄她。
她满足开心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英语书,背起来。
我发短信给叶凌云,“我的好朋友不愿意和她男朋友分手,你有什么办法吗?”有一种感觉告诉我,他会有办法的。他就像我的幸运星一样,总在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给我带来快乐。
他的短信可以说是秒回。“让你的朋友快刀斩乱麻,学会放下。”
快刀斩乱麻?说的容易,看雅妍的样子就知道雅妍爱他有多深。“雅妍,你们分手吧,你值得更好的人”这样的话我怎么说的出。我宁可欺骗雅妍,你们不会分手。他们还没有分手,雅妍就就失神成了这样。如果真的分手了,没有恋爱过的雅妍不知道会如何伤心欲绝。
“她太爱他了。分手她会很难受。看到她那样,我也会更加难受。”
“难受是难免的。时间拖得越久伤害越大。”
叶凌云说的道理我懂,可是要真去硬生生地伤害雅妍,我实在做不到。说不定她们也只是小矛盾,过几天就好了。如果真的要分手,我可以试着和她的男朋友沟通,尽量让节奏慢一些,对她的伤害会小些。可是我又算什么人呢,别人怎么会按照我的想法来。要是雅妍的男朋友真的想和她分手,肯定想让快点结束,怎么会听我的劝呢。
可能是见我没有回复,他发来短信说:晚上操场见。
我可以问问叶凌云,毕竟男生的想法之间更加相似。我回复:嗯,好的。
雅妍认真地读着课文,纯正的口语依旧悦耳。只是她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激昂,仿佛失去了筋骨的脊椎动物,软绵虚弱。也不像往日那样,一边读书一边抖腿,或者摇头晃脑沉醉其中。她今天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要不是她的读书声提醒着她还存在,可能没有人会感觉到雅妍正坐在她的位置上。
她就像那欢腾的河流忽然静止了一样,冰封万丈。她坐在我的旁边,我却觉得她离我很远。仿佛只要我用手指轻点她,似雕塑的她就会立刻碎成碎末,然后消失在空气中,捕捉不到一丝气息。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降低她的痛苦。对于我这种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有力道的话可以安慰他。
一整天下来,雅妍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她似乎生活在一个与我们完全相异的世界,问她一些话,也只是应着。但当我问到,周六的聚会还作不作数,她一脸笃定,说:“当然聚,我得把男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晚自习结束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操场。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夏琳,不要急,不要急。见到叶凌云的话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
他已经坐在椅子上,独自看着湖泊的方向。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辨不清衣着,更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一道线条泼墨直下,无意觉得惊诧,他的身形背影惊艳了整片夜空。
少年如玉,温闻而良。许得千心君知否,难求知音共世秋。
我在他旁边坐下,隔了一尺的距离。我抱着腿坐在椅子上,看着融入在夜色中的他。他笑着回眸,问:“你是十点钟之前回去?”
“是的”我虽未曾说过,凭他的智商,一定推测得到。
“你还是劝劝你的朋友,让她看开些。她们分手是改变不了的。”他说说得淡淡,水波无惊。
我却激动了。一咕噜坐起身,“什么叫看开些。这道理谁都懂。你是没有看到雅妍失魂落魄的摸样。她那样一个刚烈如火的人,一下子像受了伤的小猫。”一想到雅妍的摸样,我就感到十分心痛。她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啊。“你怎么知道他们分手改变不了?”我反问。
“男生一般都是坚决的。”他挪过来一点儿,靠我近些。
“我要找雅妍的男朋友谈谈”我一口坚决。
他满脸惊讶,蹙眉问道:“这种事情,你能改变吗?”
“即使我阻止不了,我也要尽全力一试。雅妍帮助了我那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这算哪门子朋友。她现在难受成那样,我害怕如果他们分手的话,我会失去雅妍。她和她爸爸吵架也没有见她变成这样。她是那种做起事情来一根筋的人。”这一年多来,我们一起做作业讨论问题,买早餐、买夜宵的事总是她一手包办。
有一次,班里有个女生骂我,我被气得直掉眼泪说不出话。她见我受欺负,上去给那女生一巴掌,扭打成一团。后来雅妍因为这件事还被记过。包括罚抄,我们都是不分彼此。她一直都像姐姐一样照顾我。
想到这些,想到今天早上今天见到雅妍憔悴失神的样子,禁不住哭泣起来。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叶凌云给我递来纸巾。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把头埋进腿里,由原本的呜咽转成了嚎啕大哭。我是独生子女,自小一个人长大。雅妍像姐姐一样出现在我身边,给我一个亲姐姐的关怀。我们还约定一起上大学,一起旅游,一起生活。现在却在这里出了问题。
哭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劝我:“别哭了”我哪儿听得了劝。
哭了长一段时间,我哭不动了。安静下来。可是又没有办法抬头。眼泪和鼻涕一大把,全都粘在了脸上裤子上。我还不知道裤子有没有掉色,万一要是掉色了,我现在肯定是个大花脸。
叶凌云见我不再哭。他拍着我的肩膀,声音沉缓充满磁性,说:“王木木,别哭了。一见到你哭,我都六神无主了。”他轻轻地搂过蜷成一团的我,我哭得没有了气力,斜靠在他身上,寻得支撑。
“我去帮你劝劝她男朋友,看看能不能减缓节奏,把对你朋友的伤害减到最小。”他在我耳边轻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