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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美男

何傲寻思着如果这雨继续下下去,敌方将不战而退,不仅仅是补给的问题,麻扣不是水鸟,雨天里短途飞行或许可以,但长途跋涉肯定不行,既然能在这里遇到这种不是水鸟的鸟类,是不是也说明距离大陆不远了呢?结果这场雨真是一直下,第二天早上依然不见小,远处自然也没有追兵。

阿龙亢奋,晚上睡得不踏实,早上也醒的很早,见树洞里的何傲还在沉睡,环顾四周没找到什么乐子,一脚把树洞踢的乱颤:“要地震了,还睡!”

“擦!”何傲被惊醒,听到地震俩字脸都白嫩了许多,猛的爬起来,不管四小只惨叫,把他们抱在怀里,冲到洞口就势一滚跑到洞外。洞外风平浪静,脚下毫无震感,树洞上一个新鲜泥爪子印,还在滴水。

“没错,就是我!”阿龙见何傲满脸狐疑的看着他,很光棍的承认了,“趁天气好,我们赶紧上路吧,早点甩掉人类早安心!”

“行,既然你也喜欢雨天,那咱们就出发,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也过不习惯。”何傲抬头感受了下雨势,“雨太大了,几个小的估计受不了,我给他们编个小笼子挡雨,编好就走!”

“你们有个好爹啊,话还不会说呢,房子都给你们搞好了……”何傲看着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满意的,把上衣垫在里面,光着膀子上路了。

何傲躲雨的陆地还是一座岛,只是比较长,长的跟智利似的。沿着岛从上午飞到傍晚,除了中间断了一截,依然没有飞到头。何傲怀疑这条岛是不是正位于两个地壳板块之间,地壳运动把这岛从海底给挤了出来。

除了怀疑这岛的来历不寻常,他还怀疑这天气,飞了这么久跨越这么长的距离,雨就一直没停过。这恐怕是遇到了台风,而且这台风还一直跟着他。

晚上在岛上休息,阿龙爱死了这天气,对何傲由衷的佩服,帮忙猎来食物后,扭扭捏捏的提要求:“天气不错啊!那个……你能不能……”

何傲一眼看出阿龙反常,他见多了欲语还休,一口回绝:“没钱!”

“不是借钱,能不能把你求雨的咒语教给我?”

何傲纳闷:“什么咒语?我不会求雨啊?”

阿龙示意他看看这天气:“自从你念过咒语,这雨一直不停……”

“等等!”何傲抬手打断阿龙,回想这两天遇到的事,“我难道我的特殊能力其实是乌鸦嘴?不对,是预言!”

阿龙催促:“到底教不教,一句话!”

何傲越想越觉得靠谱,出门在外的,谁没个凶残能力,有快乐就要分享:“阿龙,我的能力好像是预言,不是求雨!”

“什么?”

何傲跟阿龙叙述自己一路上异于常人的表现,并着重强调了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天气,简直就是呼风唤雨如有神助,阿龙思索片刻,似有所得:“天气预知?没有求雨好啊!”

阿龙一语道破玄机,何傲淡定下来:“在你没说天气预报之前,我还觉得我挺厉害的!”

“我说的天气预知!”

“阿龙你听说过手电筒吗?”何傲生硬的转移天气预报的话题,抓起小麻扣照向远处黑暗的角落,“呐,手电筒!”

“那个咒语……”

“下吧下吧,我要开花……”

天气渐渐放晴,太阳当头的时候,这岛终于到了尽头,何傲叫这岛长岛,实至名归,真是好长……。从空中往下看,天蓝水碧绿意正浓,白浪翻腾群鸟竞啼,让人心旷神怡,只是久阴骤晴,阳光毒辣。

何傲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这岛断断续续走完了,是不是也说明前方即将有很长一段路程无陆地可休息,不管是乌鸦嘴还是开过光,他决定遵从一下自己的第六感,就地休整,哪怕再飞一会还能遇到陆地也不损失什么,反正现在领先追兵一天多的路程,而且这碧水蓝天金色海岸让他有些心痒痒。

何傲望着泡在水里扮浮尸的阿龙,嘴角有些抽抽,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脑补着那些必须要出现的情景:沙滩美女冰淇淋,打个响指来杯dry马蒂尼……

再次踏上行程已是第二天清晨,阿龙坚持趁天气凉快出发。如何傲所料,一路上再没看到过陆地,夕阳落下带走最后一抹亮光,海上重归黑暗,何傲只能叮嘱阿龙尽量少扇动翅膀,借风滑翔节省体力。

年少不知愁滋味,四小只除了吃喝玩闹就是睡,何傲也想像他们那般,只是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陆地了,阿龙这次飞行远远超过逃离上岛时的持续时间。何傲一夜没睡,眼睛布满血丝,不是他不想睡,只是心中有股强烈的预感让他不得安睡,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是那斩出剑光的奥因正在飞速赶来?还是他已经通知对面大陆布下重兵堵截?还是遇不到陆地?但阿龙会水,累了落到海面就是休息……又或者是其他强敌?另一个柱岛尸横遍野?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呢?

何傲思索许久毫无所得,心里更是急躁,默默向上天祈祷,祈祷命运再眷顾他一次。然而他的祈祷没有得到回应,烈日下海面平静水汽氤氲升腾,光线扭曲,犹如晃动的梦境,广袤而又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何傲有些恍惚有些迷茫。

四小只老实的呆在何傲身边的阴影里,大口呼气,不复平时的活泼,阿龙许久振动一下翅膀维持滑翔,高度越来越低。

何傲看了下太阳,方向没问题:“阿龙,落到海里休息吧?这么久了你都没进食没喝水!”

“不,我在海里无法升空,速度太慢了。而且,海里也有海里的危险。”

太阳又落,何傲依然没能说服阿龙落下休息,也许聊天能让时间过的快一点:“我从地球来的,离这好像很远,其实我是来这旅游的,跟你们上帝过来的。到你们这边的时候,我说错话了,然后他把我给踢到这里了,还让我帮他代班。我学高分子材料的,按照这边的说法应该是炼金,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对炼金没什么研究,我卖衣服的……”

基本上是何傲在说阿龙在听,何傲把自己能想到的好事坏事糗事全抖了出来,絮絮叨叨一整夜,如果不是阿龙不懂电脑,他还想教阿龙怎么编程,这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技能。钻出地平线的朝阳有些刺眼,何傲遮着眼睛,希望能在远处看到陆地。

“还是什么都没有!”何傲坐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向白老头祈祷,“上帝大爷,让我们看见陆地吧。苦行的是神子不是阿龙,他一把年纪了撑不住,我帮你顶班还叫你大爷,给点面子吧……”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阿龙身上时,异变徒生,四小只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尖叫着爬到何傲腿上呆着。

以为有什么猛禽,何傲抬头看了一圈,空中连片云彩都无。正在纳闷闻到一股焦味,低头看见贴着龙背的裤子正在熔化,升起缕缕青烟,稍一打量,阿龙整个身子都变得鲜红,热气升腾,心中暗道不好!

“阿龙你怎么了?”何傲脑中闪过阿龙玩水的画面。

阿龙并未答话,嘶吼一声,翅膀扇动不停,冲上高空。又是一声嘶吼,阿龙显得很兴奋:“这是我这辈子飞的最高的一次!”

两天两夜,何傲终于再次看到了陆地,长长的海岸线绵延到天边,即使很遥远,但有了盼头,只是心中并没有兴奋的感觉,莫名的想起雄鹰,即使是老死,也要在死前再拥抱一次蓝天,任凭翅膀折断摔得粉身碎骨。

何傲替阿龙鼓掌:“真高!”

“也是最快的一次!”阿龙语气很骄傲,“神父,该说再见了,我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

何傲没有打断阿龙,阿龙再嘶吼一声:“我族寿命不过千年,我却活了一千多年,历经两次神子入世,我族后辈当以我为傲,值了。我早就控制不住体内火焰,好在有老虎帮忙,可惜我终究是太老,看不到神子成年。不知道老虎现在怎么样,有空帮我去看看他……”

“好的。”何傲应下来,“要跟他说什么吗?”

“不用了,老交情了,他还是我带去岛上的呢。想当年我化形入世行走,那可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啊,精灵公主都被我拿下,那白虎就是定情信物,哈哈……你敢信吗?那憨货是公主给我的定情信物,我的……”

“要是……要是遇到精灵,替我说声抱歉……我……”

“好!”

阿龙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依旧保持生前飞行的姿势,火焰从鳞片缝隙中窜出,双翼火光冲天,身躯拖着浓烟划破天际,像一颗流星,消逝于晴空。

“如果是晚上,肯定很壮丽。”何傲在惯性下继续飞行,向天挥手,“再见了,美男!”

“就让他带着骄傲离开吧。”何傲看着快速接近的海面,抱住四小只,犹如陨星坠入海中。轰鸣声中,武装化解了冲击,一道冲击波自脚下生成挤压下方海水,四周为止一空,何傲举着笼子,“孩子们,咱们到了,剩下的路要我们自己……”

海水迅速归位,将何傲淹没,打断了他的废话,笼子浸入水中,四小只吐着泡泡扭成一团,猛翻白眼。何傲见状赶紧踩水窜到海面,把四小只从笼子里面转移到笼子上面:“好了,没事了,现在风平浪静,马上就到陆地了!”

何傲推着笼子向岸边游去,一边游一边观察远处陌生的陆地,前方岸边是处山崖,山崖甚高,崖顶有云雾笼罩,山崖上空能看到巨龙展翅飞翔。

“这不会是阿龙的老家吧?”何傲看见阿龙的同族,安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人类重兵堵截,“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收留我们!”

山崖高耸入云似被巨力从中间劈开,留下一条宽大的缝隙,分成两半往两侧延伸,崖顶云雾飘动之际能隐约看到草木丛生,有建筑隐于其中。中间一条弯曲小道,似乎常有人行走,路中间草木全无。何傲中途采摘的水果和捕获的肉食已经烧毁,既然就这么一条路,那就走过去看看吧,该准备下一顿了。

何傲走上海岸,向小路行去,刚要进入缝隙,两个不知从哪旮旯冒出来的卫兵模样的人拦住了他。

“站住!”其中一个卫兵手中长剑拦住何傲,围着他看了一圈,又看了看他手中笼子,“干什么的?”

何傲看着人高马大不苟言笑的卫兵,心念急转,搞不明白这龙族态度,瞎话睁眼就来:“我坐船出海,谁知道遇到大风浪,船翻了。我侥幸逃脱,在海上漂了好久,今天总算漂到头,全身就剩下一条破破烂烂的裤子了,说出来都是泪啊!”

“你就是神父吧?”另一卫兵又看了何傲一圈,指着笼子笑问,“上帝叔叔?里面是三神子吧?”

“长官,我完全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啊!”何傲见对方笑称他神父,心里放松了一些,只是嘴巴绷紧,“这四只其实是我刚从海里抓的海鲜,海里什么玩意都有对不对?我打算留着看个稀罕,就不卖了。我这就拿出一个给你看看!”

“你看是吧!”何傲摸出湿漉漉的麻扣增加说服力,“这种海鲜我也是头一次见,还带毛的,呵呵……”

“行了行了!”卫兵打断他,“演的一点都不好,族中长老等你很久了,跟我来吧!”

何傲拔腿就跑,沿着海岸狂奔,身后俩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摘下佩剑:“这次到我了!”

一声龙吼在身后传来,何傲扭头后看,身后只剩一个卫兵,回过头来,一只巨龙已落在身前,气流扬起砂砾遮住了视线。

何傲来不及减速,干脆不减,高高跳起一拳打在巨龙膝盖上:“阿打!”

巨龙惨呼,抱着前腿在地上打滚:“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真的假的?难道……”何傲看着拳头不敢相信,放下笼子向倒地的巨龙走去,却没看到有什么伤痕,“你玩我呢?”

“我演的像吧?”刚还打滚的巨龙,翻身而起,看着何傲哈哈大笑,“哈哈,肯定骗到你了!”

何傲心里一阵郁闷:“你白痴啊?”

“人都不敢到这边来,太无聊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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