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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御马难(2)

神马教吃到了败仗,两位护法有去无还,生死不明,这颜面丢大了。震象法祖怒气冲天,教总管红叱拨妖看守主坛,自己亲将副总管绝影妖与绿蛇(马名)、飞龙(马名)二护法,率上万教徒浩浩荡荡,讨伐黑石城。发誓,必定踏平于它,从此不复存在。

正行,突然听到一侧的林丛深处传将而来马儿的嘶鸣之声,而且是痛鸣。法祖一惊,“怎么回事?”止住队伍,教飞龙护法带一小部分教徒,入内瞅瞅。飞龙护法小心翼翼入了林子,挺长距离,并没发现什么。却听到声音又从另边传过来。飞龙护法纳闷:“咦,明明听着是这边,怎么又响于那向?之前闹错了?”循声再朝那个方位去。不想,声音再一个方向扬起。邪了门,转了半天磨磨,好歹见到了“人”。发现在一株大树上绑着两名马妖,满身伤痕累累,像是给鞭子抽过。辨出,这俩乃翔麟、白驎二护法。飞龙护法教教众赶紧解救他俩。可方靠上前,还没动手呢,周围的树木动了起来,枝叶乱舞,下弯而打击飞龙护法并教徒们。“不好,有鬼祟,”不知谁嚷了一嗓子。一众大乱。又猛听呐喊声起,杀现无数兵丁,突击向前。教众舍二马妖于树而败走。听到杀声,法祖大惊,“中计了,敌方有埋伏。”教绿蛇护法将另一拨教徒,入林援助飞龙护法一队。两队合一,振奋精神,进行反击。伏兵好似抵挡不住,转而败走,却已经将翔麟、白驎二妖拥着去也。飞龙护法叫道:“解救下那两位护法,追。”

法祖听到杀声趋远,认为肯定是敌兵被杀败了,自己的人马追去了。转道他者:“莫管他们,我们继续向黑石城进发。”前进许远,经过一座石山。山小,但坡子陡。猛然杀声起,上现伏兵,飞滚而下很多石块,但基本没伤到人。神马教众惊而远避。有一猴子居高临下,高声叫道:“那来者,是要攻打黑石城吗?不要向前去了,此间乃你们的葬身之地。本仙猿请下天兵天将,管教尔众尽行覆灭。”手一挥,头上祥云缭绕,军号响亮,一军由空中下降。教众一见,惊呼:“天军下界,我众劫至也。”扭身而走。法祖叫道:“此乃障眼法,不要信。”可又如何拦得住?法祖气冲斗牛,“凡人不可凭靠也,一群废物。当杀他几个,以儆效尤。现在,暂去他们的。”冲上面叫道:“猴子,别玩这套。只可唬凡夫俗子耳,难瞒过本法祖法眼。天兵天将也是你一只野猴子能够请得下来的?有胆量,可敢同本法祖一较高下?”对方正是美猴王,道:“较量?可惜爷爷心在还没那心情与兴致。待一会儿吧,且先走也。”收了假的天兵天将。凡兵凡将实也不是真的,一并不见。美猴王自己一扭身,亦失去了踪影。法祖大叫:“猴子,你是不怕了?速些转来。”但无回应。法祖十分恼恨。这时,飞龙、绿蛇二护法将兵追至,同时,将那些败退下去的教众裹挟了回来。他俩将自己的情况禀报于法祖,称将敌兵追没了,没能予以歼灭这支,也没能解救得翔麟、白驎两位护法。怎知那都是美猴王运用的神通,翔麟、白驎二马妖是假的,兵丁也是假的,均毫毛所变。法祖冲教众严厉警告一番,再为逃兵,严惩不贷。随后,继续向黑石城前进。

待杀到黑石城,见美猴王正等着呢。美猴王一番责语之后,叫道:“吾已经布置下绝魂大阵于城前,尔方不想死的,便赶紧退去。否则,同此二驹一样结果。”推前两名马妖,正是翔麟、白驎二护法。另有一猴儿鬼头刀左、右两挥,二马妖头颅滚落,坠下城来。“痛杀我也,”目睹此情,法祖疼得心颤肝战。他叫道:“可恶的猴儿,竟敢残杀我两位护法。吾但擒住你,必撕成碎片。”一挥手,有四方使者(位于护法之下),乃南白、东駹、北骊、南骍四名马妖,飞身趋攻美猴王。美猴王叫道:“来得好,让你们领教孙爷爷的神通,见识一下厉害。”跟老叟戏顽童似,只拿四使者开心。“逗”了会儿,美猴王逐渐用了狠,将四使者连续杀死。绿蛇、飞龙两护法见之,怒不可遏,双双而扑美猴王。却遭两团火劈到身上,一阵惨号之后,命亦丢也。法祖心火熊熊旺烧,真正亲自出马(本身马也),来同美猴王对决雌雄。于空中,各奋奇能,飞光走电,不亦乐乎。神马教副总管绝影妖则发号施令,向城池攻击。很快,突入其中。法祖觑到,道美猴王:“以你之力,能够对抗得了我教,又能够拯救一城之众吗?看,我军已然杀入城内也。最终,屠戮无生,黑石城变为死城。”美猴王非但不惊,反而冷笑道:“怕不遂你之愿想吧?再仔细瞅瞅。”法祖再一瞥,“啊呀。”骇然。城池怎么变成了池塘?教众被溺水中。好在,水尚没不过七尺身躯者之乳,这倒是对人基本构不成生命危险。然而,水中现无数虾兵蟹将,将教众圈住施围,喝令投降。这便要教人胆战心惊,走魂丢魄了。教众深陷恐慌与混乱,最终只有屈服就范,以保性命。那绝影副总管起空而走,但遭受多名猴儿的纠缠,无以脱身。

原来,这里根本不是黑石城。黑石城距离此间还有十好几里地呢。美猴王教都容侯布置一些树枝于城上、屋顶。运法力,教变化百千倍。远了看,空中看,不加仔细,会教人误认为这是一片丛林。这便叫伪装。而于敌方来路的开阔地带,用石块摆成大大的正方形。大方形之内,再摆出一些小长方形框框。另丢茅草,弄术,变化为城池。至于那些水兵,则是美猴王打秦水河令来的。这些精怪,跟随毛龙没少地祸害凡间,行凶作恶。没一并取命戕生,也太便宜了他们。如今,也该有所付出,卖把力气,做一些事情,对地方进行一下补偿,等于将功赎罪。因此,美猴王派给了他们任务。然只陷教众,而不淹死致命。这些教徒全属无辜,乃为遭受神马教威逼胁迫而来,有违本心,当宽怀饶恕。

那些猴儿不是善茬,个个的本事不比美猴王差多少。又哪里来的呢?当然毫毛所变。他们将绝影副总管收拾得全灭志气,或车轮战、或群扑共殴,全由其性。绝影妖浑身被抓得鲜血淋淋,痛苦难当。逃又逃不了,无奈而告饶。猴子们喝令他现出原形,轮流骑着或行空、或驰地,一番好耍。法祖觑见,为之羞愤,暗说:“待后头,必加惩治于他这条软虫。”美猴王喝之:“马妖,尔方已完全失势,大众皆降,独你一身还要顽抗下去吗?识相的,还是早些认服的好。”法祖恨道:“猴子,有你的,一肚子花花肠子、歪歪道道。”美猴王道:“夸奖了。嗳,你不是有法眼吗?为什么没能窥出一一?”法祖无辞。他何来什么真正的法眼,心说:“目下之计,必须要尽一切能力解决掉这猴子,或可以最后翻盘,扭转不利情势。”摇身,周边气布,化为匹匹骏马,文身朱鬣,项如鸡尾,名“鸡斯”。群马冲击美猴王。美猴王运功纵术,爆发强能而反制。匹匹骏马飞跌出去,化为乌有。而法祖也被迫得退出好远一段距离。这术不成,再弄另法。于法祖左上方现出一个马妖,右上方也现出一个马妖,同他自己一个模样。一个弄铜琵琶,一个操铁绰板,奏鸣音乐。这两宗法宝赛比天界四大天王之一广目天王魔礼红的玉石琵琶,非常厉害。教人犯晕、目眩、头痛,不算什么。更甚,会教人周身血管爆裂,一命呜呼。程度深浅,在于法宝所施行时间的长短。美猴王虽不致落得命丧结果,但眼下亦感觉相当难受。将身而走,但速缓不快。他大可飕地逃遁,完全避过劫厄。然那样,合顺了法祖的意愿,转而致祸黑石城。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当御得他?那结果可想而知,必然悲惨严酷。而不去,下方的教众、水怪必要受殃及,跟着自己承其音害。法祖现在为了致杀美猴王,哪还顾及更多的生灵死活。美猴王的目的,是将法祖引向远一些的地方。法祖为了灭掉美猴王,彻底绝除后患,因此追而不舍。美猴王似乎逐渐承抗不住法音之害,手抱脑袋,大叫一声:“爆了我的头了。”摔身地面,扭两扭,滚三滚,全一副痛苦之状。随后不再动弹,停尸样子。法祖大喜,收了分身与法宝,降身下来,“哈哈”大笑,道美猴王:“尔根底不过如此,难御吾法宝法音。现在,尔还狂不?还敢同本祖斗吗?咱们之间,究竟谁为最后的赢家?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否?”洋洋自得。却哪里想到,美猴王其实在装死,又哪那么容易便就死掉呢?只为赚法祖,捉其松心大意而加反制。不容法祖反应,释纵三昧真火。不是打口窍,而是出于眼目,这属于特殊的术法。法祖突遭火烧,跳身欲避。美猴王如何肯放之走得,一探手臂,变若蟒蛇,薅法祖之项鬣拽回,按住施火。烧得这厮叫苦连天,惨号不绝。眼见要了休(若非根底不同寻常,怕是早成焦干甚至灰末了),却于此时有人高呼:“上仙留情,饶此马儿一命。”美猴王循声瞧,“呀”,又来了三名马妖。他赶紧拔毫毛,变出多个自己的分身,亮阵御敌,并大喝道:“哪里来的马妖,可是同此震象法祖一伙?莫靠前来。”挡“驾”。一马妖道:“上仙,别误会,不是来打架的,也不敢。小可乃三千里外红花山圣午城之主,兴荣君是也。而这震象法祖是吾义弟旺荣君。因为之间闹了点别扭,义弟心窄,一时想不开,负气而将数名亲近,身离圣午城,走到此方兴风作浪,为祸为害。吾获悉此情,连忙赶来,救之不在罪渊越陷越深。还望上仙看在小君薄面,饶过义弟性命。”

确实如此,在红花山中有一座圣午城,缔造者乃一龙马(色骓,两胁鳞甲,鬃尾龙鬣),号永宁君,后飞升仙度。他将君位传给了一个馼马(赤鬣、缟耳,目若黄金,曰“吉皇之乘”)精,号兴荣君。兴荣君比较谦虚,也忠厚,具有长者之风。担心力不能治理好圣午城(此城为马治百族,大多精灵,也有凡人。之间相处非常融洽、和谐。除了官长,普通者地位基本平等,不存在种族歧视),尤其军备方面,恐于外方势力的觊觎甚至侵犯己方。遂教鸡斯精担任负责,号旺荣君。谁知,本依之御外,可这旺荣君反而做出了一些无端攻伐外方的事情,称此为扩大本城的影响,示以强大,震慑外方,不教敢打主意。这么为之,远要比被动而御守效果更佳。他可谓“振振有词”。兴荣君则认为这是穷兵黩武,有违道义,势必造下罪孽。怕是迟早要遭天谴,并降临惩罚与报应。由是,两方起了争执,意见不合不统一,也都坚持己见。鸡斯精一气之下,将数名亲信离城而去。之后,跑来了大蟒山,创建神马教,开辟自己的天地。也同时,侵凌民间,施加淫威,以开拓教域,发展教势。兴荣君得知此事,万分恼火,伴一贴身侍卫决波騟妖,匆忙赶来,欲要劝诫并制止鸡斯,罢休不道行举,及早回头。但至于大蟒山时,只见到了红叱拨精。才知鸡斯精向黑石城征伐去了。担心他造下深重罪恶,兴荣君遂教红叱拨精引路,急火火又赶来这边。真叫及时,鸡斯精正遇劫厄。

兴荣君大惊,连忙呼叫,并上前求请美猴王宽恕鸡斯精,自己押之还圣午城,必加严训,诫之改邪归正、悔过自新。美猴王道兴荣君:“你我素不相识,我知你善者、恶者?如何信你?”兴荣君道:“小君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美猴王道:“瞅你还算面善,言语也和气,倒是不像恶类,权且信你一回。但你一定要将这震象法祖看好、管教好,别让他再出来为非作歹,重新祸害凡世。”兴荣君道:“一定,一定。”美猴王释放鸡斯精。兴荣君将鸡斯精狠狠训斥一顿,将一副黄金桎梏戴于其身。桎梏乃龙马所遗。锁了谁,休想容易逃脱其束。兴荣君告辞美猴王,押着几名犯错的马妖,去了。之前,有那几个死掉的,便怨活该倒楣了。美猴王转而令水族去。神马教的教徒解散,各返本方。这些人本也没有真心愿加入这组织,如今终于解脱了、自由了,无不欢天喜地。一方就此获得安定,一切全拜美猴王之功也。正是:

石生猢狲明善恶,赤红一颗道义心;拯救危城当祸难,精神留住英气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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