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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定论

齐君玟的突然病故,为祁国朝堂蒙上了一层阴影,众大臣都有点慌乱。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之中又找到了祁王的遗诏,众人都看向明阳和两位王子。明阳接过太监总管递过的祁王遗诏,见火漆还在,问道:“这是何人在何处找到的遗诏?”太监总管回答:“是小的们在王上居处门匾后找到的。”明阳点点头,对众大臣说道:“既然王上有诏书,就请总管大人当众宣读吧,我等接诏就是了。”

太监总管于是当众拆开火漆,取出诏书宣读,内容大概如下:二王子齐熙诠才德兼备,足以继承大统,望各位继往开来,全力辅佐熙诠,开创盛世。读毕,明阳和岳卓以及其它几位大臣又上前鉴定了笔迹,确定祁王齐君玟亲笔所书,于是众人恭迎齐熙诠登基。

关于齐君玟遗诏的故事,史学家是有一些分歧的。一部分史学家认为,从齐君玟与明阳的关系,以及对齐熙贤的期许来看,他更中意的应该是齐熙贤,所以,遗诏可能是被改动了,或者伪造的;另一部分史学家则认为,齐熙诠积累了大量的夺嫡实力,齐君玟在继承人人选问题上是必须要面对这种现实的,所以,选择齐熙诠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持这两种截然不同观点的史学家,在这件事情所造成的结果上,看法却是一致的,既:齐熙诠的登基,符合各方利益的博弈结果,避免了祁国内部的直接分裂,使得祁国在继承人问题上,没有因为齐君玟的突然病故,而出现巨大风险。至于齐熙诠登基后发生的故事,那是后话了,与遗诏无关。如果换了是齐熙贤登基,恐怕又会有另一个齐熙贤的故事了。

对齐君玟本人,史学界一致评价甚高。在内政方面,勤勉恭行、赏罚有度、体恤百姓,其统治期间,祁国可谓国泰民安、国力强盛。在外交方面,谨慎务实、以国家利益为最高准则,不管是联手燕国制衡凉国攻势,还是配合莫国牵制夏国,都体现出高超的外交战略思维,其统治期间,祁国在外交上并没有因为战术的一时不利而被动,反而显得非常主动,殊为不易。

此外,齐君玟在军事上进退有度,战略把握得当;文化上,兼容并蓄,鼓励不同流派争鸣;用人上,不拘一格降人才,使得祁国人才鼎盛;继承人处理上,顺利过渡;后宫之中也没有什么流言蛮语;个人人品上,也是宽厚仁慈。“有为仁主”是后世史学界给齐君玟的一致评价,并称赞齐君玟为以后的君主树立了标杆。而且,他与明阳之间的莫逆君臣之情,也传为了千古佳话。

齐君玟的国葬,按照祁国典制举行,举国哀悼。莫、夏、燕、凉均派遣使臣前往吊唁,其中以莫国的使臣是龚瑜带队;燕国的使臣是葑嘉带队;夏国的使臣是孟璇机带队;凉国的使臣则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李至带队。各国的使臣都可谓规格很高,这使得齐君玟的葬礼又变成了各国外交的舞台。很明显,新任祁王继位,各国都想拔个头筹。

龚瑜、葑嘉的到来让此时的布星道场比任何时候都热闹了,也在明阳伤感、哀痛之余给了明阳一些安慰。明阳吩咐,布星道场内只论学术之理,同窗之谊,不论国事。老师有命,众人自然遵从。

毕竟是在齐君玟国葬期间,明伈兰他们虽然心里高兴,却也不敢表现得太过。龚瑜是第一次见到恒弈仁,上下打量恒弈仁一番后,笑道:“很不错啊,小师弟。”恒弈仁忙谦恭的说道:“龚瑜师兄过誉了。”龚瑜摇摇头,说:“我可没有过誉,南泉郡一役,能与孟璇机打个平手,确实了不起。”葑嘉又在一旁,把恒弈仁当初在雁门关的事情告诉龚瑜,并笑着补充道:“这两战虽然表现比较突出,但是却比不上把小师妹骗走来得精彩,当初我说阿仁刷子不止两把,看来是低估阿仁了。”众人都笑起来。

明伈兰也不矫情,不服气的说道:“人家才没有被师弟骗走,人家顶多是被哄走的。”众人更笑,恒弈仁也打趣的说:“我哪里敢骗师姐,这种欺师灭道的事情,奕仁是万万不敢做的。”明澜轩也点头:“对,阿仁最乖,只哄不骗。”恒弈仁一时倒接不上嘴,明伈兰只得瞪视哥哥,把龚瑜和葑嘉在一旁搞得更是笑眯眯的。

正交谈间,齐熙诠到了。众人起身,以君臣、使节之礼相见。齐熙诠一拍脑袋,做头疼状:“我这继承了王位,倒是不能参加布星道场的同窗会了,让你们拘谨,实在是罪过。不如,以后我们就把这布星道场开辟为法外之地,在这里大家都是同门,不论国事,只论友谊,各位觉得如何。”

葑嘉笑道:“不论国事这个,老师早就有所吩咐,如今祁王陛下又有旨意,我们自然更要遵从,不过,就算如此,出了这个对方,祁王还是祁王,尊卑依旧尊卑,如果得罪了祁王,只怕后面倒是麻烦不小,我与龚瑜没有关系,拍拍屁股就走,澜轩,你们可就惨了。”

众人又笑起来,齐熙诠无奈的翻白眼,叹道:“葑嘉师兄说得我好像暴君一般,不过说起来,没继承王位之前,我还能畅所欲言,这继承了王位了,我反而觉得有些拘谨和不自在,这个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呀。所以各位同门以后还要多多帮衬我才是。”

龚瑜笑道:“这最后一句,算不算国事?”齐熙诠一时语塞,众人皆乐。

各国借这次吊唁,都有试探齐熙诠外交战略的意思,莫国希望能与祁国联手进攻夏国,燕国希望能与祁国继续合作抵抗凉国。这两国本就与祁国交好,齐熙诠均以维护国家之间传统友谊的名义,继续维系与燕国的合作关系,至于与莫国联手之事,在与明阳和岳卓他们商议之后,暂时搁置,但是两国关系却不受影响。

凉国希望与祁国增加通商,以减少凉祁之间冲突为名,间接希望燕祁两国减少合作。齐熙诠心知肚明,对李至予以安抚,并同意增加通商口岸。夏国则是希望缓冲与祁国的关系,好全力应对莫国日益增长的野心,齐熙诠自然是少不了什么,祁夏两国友谊源远流长之类的外交说辞,总之,对夏国的要求没有明确表态,孟璇机也知道,把夏王肱煌泰的意思传达到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对结果是不能强求的。

齐熙诠在对其它四国的外事试探处理上,是他就任王位之后的第一场考验,而他也以行动证明了自己是合格的王位继承人,这为他后面的施政开了一个好头,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祁国的文武百官,对齐熙诠交出的第一份答卷均表示称赞。

然而,本来一切顺利的吊唁活动,却因为孟璇机的一个随从,酒后失言,造成了一点点涟漪。原来,祁国军方代表在与孟璇机接触的时候,多次把恒弈仁与孟璇机相提并论,言下之意自明,孟璇机本人只是点点头,不置评价。孟璇机的随从心有不忿,酒后吐露道:“也不看看是谁的血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旁边的人乘机问道:“是谁的血脉?”随从哼哼的说道:“问他母亲不就知道了。”此事很快就传到了齐熙诠的耳朵了,齐熙诠急忙吩咐,不得妄议此事,将此事压了下来,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背地里却是让人前去仔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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