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下面我要解开封印了,你必须要忍住。即使再痛也不能失去意识,不然让妖性占据你的身体,可能会就此变成一头妖兽。”沈怜心郑重其事地说道,神情严肃,眼里有一丝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担忧。
“心儿,你放心,就算你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认输的。”何况还有你,这是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商泽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眼里却闪过孤注一掷的执着。他明白如果没有熬过这次,他将变成一头没有灵智的野兽,而他的爱情也将就此结束。
似乎是被商泽的乐观所感染,沈怜心原本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放松,嘴角勾起一抹美丽的笑容:“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看着商泽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沈怜心双手聚起紫色的光芒,慢慢形成一朵紫色的莲花,白皙细腻手指如同跳舞在空中划过美丽灵动的弧度,淡紫色的弧线交织:“泽,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此刻商泽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四肢被丝绸绑在椅子上。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一片认真,将嘴边的木棍咬紧,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
“一定要坚持住。”沈怜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郑重地提醒了一遍。看着紫色的光线在商泽的周围环绕,她双手托起刚刚幻化的光莲,慢慢走向商泽面前。
“血色封印,我以莲的名义命令你,封印解除!”话音刚落,光莲便由商泽的头顶处慢慢落下,周围的丝线也像有着生命一般,不停地舞动缠绕。光莲在碰到商泽的身体时像是受到什么阻力一般,在他的头顶停滞不前。
这不是她下的封印,沈怜心十分清楚,如果是她下的封印不会排斥她这个施术者,唯一的解释便是封印因为与妖毒的长期接触,被它所控制,看来这妖毒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不过就算是有了一部分的灵性,说到底也不过是死物罢了。沈怜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指一挥,光莲化作一片片花瓣,在碰到商泽的身体后便融了进去,仿佛消失了一般。但随后一个血色的封印便在商泽的额前显现,衬着商泽的肤色显得格外狰狞。
果然如此,沈怜心看着显出形状的封印,原本鲜艳的红色变成了一种污浊的暗红,仿佛铁锈一般。情况比预想中严峻许多,沈怜心的脸上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指尖燃起白色的火焰,这是她融合了无暇之心之后所得到的术法。净火,这世间最纯净的火焰,在黑暗的深渊中诞生,却可以洗净这世间所有的污浊。
“泽,也许你要承受的痛苦比你我告诉你的要多得多,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知道商泽一定没问题,但是净火在吞噬封印时的痛苦是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如果意识不够坚定,将会迷失在黑暗之中。
我会坚持住的,商泽的神情如是说。
“净火,去吧,用世间最纯正的白,来洗涤这血色的污浊。”指尖的火焰仿佛有意识一般,随着沈怜心的指向,飞向商泽的方向。在接触的一瞬间,商泽便被白色东风火焰包围。
“啊——”剧烈的疼痛让商泽大叫出声,但随后便咬紧嘴中的木棍,所幸沈怜心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因此在木棍上施了法术,这才没有让商泽因为一时剧痛让嘴中的木棍落下。豆大的汗珠从商泽头上落下,浸湿了他白色的衬衫,看得出来他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但是他额头的封印也随着火焰的燃烧而渐渐淡去。
封印随着火焰的熄灭而消失殆尽,但是沈怜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真正的战斗现在才正式开始。果然随着封印的消失,商泽的身上渐渐发生变化,绿色的鳞片因为没有封印的压制,开始疯狂地生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有大半被鳞片覆盖。但是同时那些缠绕在他周围紫色光线也越缠越紧,几乎鳞片刚刚生长出来便会被丝线剥去,但刚刚剥去,鳞片又会如同死灰复燃一般再次在伤口处生长出来。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反复。商泽在刚刚开始时还会对沈怜心笑笑,示意无碍。但是现在,已经连睁开眼都变得十分困难。
泽,你一定要坚持住。沈怜心看着商泽经历着的如同千刀万剐般的酷刑,有些不忍,却又不能撇开头不去看这血腥产残忍的一幕。这一刻,沈怜心知道了长久以来徘徊在心中的问题的答案。对于商泽,她并非只是同情,而是真的爱上了他。如果只是感动于商泽的深情,她知道她不会给商泽这个选择,也不会因为他选了这条路而感到一丝喜悦。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他,她不会心安理得让商泽承受这些。比起爱上之后再失去,她宁愿从没有过动心的感觉。喜欢就要拥有,这是妖的爱情观,无情无欲的妖仙一旦执着于什么,那么会变得比妖异更加可怕。
从封印解除的那刻开始,商泽就没有再睁开眼睛。绿色的血液慢慢从剥落鳞片的伤口处流下,在地板上汇聚成绿色的溪流,但是原本极具生长的鳞片却随着流出的血液而减缓了速度,商泽身体的鳞片覆盖范围也随之缩减了,新生的皮肤在鳞片的处生长开来。
“商泽,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看着情况渐渐好转,沈怜心不由露出开心的笑容,绝美的脸庞因为这个笑容而显得更加动人。
听到沈怜心的话,商泽慢慢睁开眼睛,原本黑色的眸色完全转变成了浅绿色,淡淡的金光在眼底深处散开,仿佛是一块双色的宝石。与此同时,商泽的身体的鳞片也慢慢停止生长,紫色的光线也渐渐消失在身体表面。痛苦在减弱,商泽可以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也知道自己熬过了这场酷刑。在最初的时候,他以为他会死在这剧烈的疼痛之中,但是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