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子以为白素贞快要现出原形的时候,突然她体内的舍利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抵挡住了白素贞周身的攻击。女子感觉到身后有强烈的灵力袭来,停止了手中的弹奏,周围的画面也全都消失不见,恢复了白茫茫一片的状态。
女子垂着手站在原地,僵直着背不愿回头。白素贞已经虚脱地昏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伽罗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他感受到舍利强烈的共鸣后就知道一定是她出事了,随着舍利牵动着他的触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情况愈来愈糟糕。可是纵使他尽快赶来,却还是晚了,让她陷入了如此地步。
伽罗一言不发地从女子身边走过,面色暗沉,而后蹲下身子抱起了白素贞,转身便要离开。
女子一把拦住了正要离开的伽罗,抬眼正视着他道:
“你要带她去哪里?她连累得你还不够么?”被伽罗抱在怀中的白素贞呼吸轻微,几乎察觉不到,虽然还保持着人形,可是半边脸的皮肤已经都覆盖上了白蛇的鳞片,让人看得触目惊心!伽罗紧了紧手臂,这具身体的重量如此得轻,像是随时会随着风吹走的一片羽毛,在他的不经意间便会消失不见。而他,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她时,几乎已经以为,她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还能强烈地感受到舍利的跳动。
而这种即使在眼前,却感觉不到的踏实感,才是让所有人最无力的。像极了握在手中的沙子,纵使紧握,纵使不愿,加快的都只是失去的步伐而已。
“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连累她。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飞天乐伎还是尽快回去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乐伎过问!”女子扯着伽罗袖子的手更加用力,却在伽罗说完这些话后,无力地松开了手垂在了身侧。伽罗感受到她松开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却听到飞天乐伎的话从身后传来:
“那么尊者是不是已经决定了要沦陷在执念之中,逆反佛道了呢?”伽罗身子一顿,而后在乐伎的目光中,坚定地离开了。
飞天乐伎置身于茫茫白幕之中,眼看着伽罗抱着白素贞远去,她的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沧海之上,群岛耸立,无数的礁石被海水冲洗着,发出巨大的声响。海鸟滑翔过水面叼起鱼儿朝着远方的天际飞去,海风夹带着咸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太阳缓缓地浮在海平面上面,一切都十分得恬淡。
海边不远处的一处小木屋中,房内空无一人,只余了白素贞躺在屋内的床上。她能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对着自己呼喊,她追着那个声音一直跑着,却怎么都找不到人。那个熟悉的声音对她说着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却无法听清,像是一阵阵的音波擦过耳际,虚幻而飘渺,让她抓不住任何的真实感。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周围陌生的一切,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而后松了一口气。这些屋内的陈设都像是一户普通人家,可是她的记忆断在了最后那个弹琵琶的女子的话语声中。
她爬起身来,走下床后,脚底传来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光着双脚踩到了木板之上。白素贞狐疑地朝着门口走去,却在要触到门把时被结界弹了回来,她单手捏诀正要发力,门却被打开了,而站在门外的正是伽罗!
伽罗面色平静如常,看着已经起身了的白素贞,一边走进房内一边对她笑着说道:
“醒了?”这话的语气十分得熟稔,让人察觉不出有任何的不妥,甚至让白素贞有一瞬间的错觉,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这才是真实的。可是她知道,这中间肯定有古怪: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没有让伽罗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淡漠地摆弄着手中的东西,而后拉过白素贞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从怀中掏出了一双绣花鞋套在了白素贞光着的双脚之上。
白素贞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子,一刹那有点恍惚,正在迟疑自己的疑惑时伽罗从地上站了起身: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伽罗不等她回答抬手撤了屋内的结界,而后径直离开了房间。白素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喊住他,只是加快了脚步跟在伽罗的身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提线木偶,被伽罗牵引着,却压根就不会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