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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又一个夜闯她闺阁的男人

天刚亮,雨汐已经起了床,虽然腿上的伤不允许她练功,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起来,没有了老头的管教,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她起晚而罚她,也没有人会因为她腿受伤,不小心摔倒而扶她起来,阻止她继续锻炼。碧儿受伤卧床不起,踏茹自从那夜离去,再也没有回来。

雨汐忽然有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仿佛来到这世界上所有对她好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踏茹,师傅都走了,碧儿昏迷不醒……她身边只剩下一个冰冷的听香水榭,和一个令人心寒的银面……家人都不在了,这里也不会再是苏雨汐的家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想走,可是说得容易,听香水榭守卫森严,更有银面、天玄师太在,她怎么走?

最可气的是殷醉月的那封信,上面竟然只写了如果雨汐回宫之后,想走,便拿着碎玉,去皇宫御膳房,找一个叫小允子的太监。可是却没有说怎么回宫,怎么离开听香水榭啊。雨汐一咬牙,也是,听香水榭的防备比皇宫强多了,况且,即使听香水榭有他的人,是老头传信,他也不会冒险暴露自己的人。所以要离开,终究还是要靠她自己……

信步走着,观察着听香水榭各处通道和防守,雨汐没有丝毫把握,即使有什么密道被她发现了,她也记得来时与踏茹所过的那条密道,那是相当复杂,而且还有机关暗器。

路过柴房,不经意听到小丫头们的细语。

“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死了吧……”

“没有,好像还有口气。”

“昨儿有口气,想必今天就死了吧。”

“真是的,死了就拖出去埋了嘛,干嘛放在这里,怪怕人的,你看她手上已经爬满蚂蚁了。”

“你别急,万一没死怎么办。”

“都打成这样了还没死……”

……

雨汐皱眉,这死没死的在说什么啊。

“你们在说什么?”雨汐问。

“啊,六小姐,”二人见到雨汐一惊,碍于她的身份,只得回禀,“就是昨天抓住的那个想逃的丫头,打得半死,丢在柴房里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怕她臭了,没人收拾。”

雨汐紧紧锁着眉,她自然记得那个丫头,似乎叫……小弦:“我去看看。”

“六小姐……”两人唤了一声,终究没有多言,也跟着进了柴房。

脏乱的柴草堆里,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孩浑身鲜血的躺在那里,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可雨汐依稀记得她姿容姣好。走近前去,轻轻探了探她的鼻翼,还有微弱的呼吸,同是天涯沦落人,雨汐怎能不惺惺相惜:“把她抬到我房里。”

“啊?六小姐,可是公子……”两个小丫鬟惊慌失措。

“公子有说不可以吗?”雨汐起身等着他们两个。

两个小丫鬟咬咬唇:“没有……”

“找人抬去吧,有什么事我顶着,不会责怪你们,还有,找个大夫来。”雨汐说的不容辩驳,转身回了惜芳院。

看着大夫为她处理伤口,雨汐觉得浑身疼,由腿至背没有一寸完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到底有多狠的心!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丫鬟们给她将身子擦拭了一遍,洗干净了头,梳好简单的发髻,可是药,却一滴也喂不进嘴里,雨汐示意她们退下了。坐在床边,雨汐端着药皱着眉,大夫说,能否治好她,全看天意了。可是,雨汐怎么忍心躺在自己床上的这个女子死去,咬咬牙,取出师傅给的白瓷瓶,这药有续命之效,不知道到底有多神奇。

强行捏开她的嘴,将药塞进去,雨汐取来药碗,和着药,尽力给她灌下,可是刚及咽喉,又被她吐了出来。咬着唇看着一地狼藉,还有那五粒珍贵的药,雨汐皱了皱眉,用一汤匙压住她的舌苔,又取了五粒药,终于给她灌下。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先救活她。

满意的笑笑,雨汐亲自取来毛巾给她擦拭身上的药渍,她身体极好,能撑这么久实属不易,但是雨汐却相信,她一定会活下去。不知为什么,或许,只是看着这丫头心有戚戚焉,总觉得她们缘分深着呢,孤立无援的时候,总会更容易接纳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吧。

她想逃,自己也想逃,而这小弦竟然有幸得到过银面的指导,她的武功和见识定然不凡,说不定,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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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了一场小雨,雨汐一直在房间里照顾小弦没有出去。

晚上,雨停,雨水将满院的血腥味冲刷干净,一片蛙声,混着青草的气息,让雨汐不禁想美美睡个好觉。

她今天知道了一个消息,原来,南宫逸护送太医去救太子,不日便会护送太子会江南苑,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现在需要的,只是,等……

无奈要和小弦同床共枕,自己睡在外侧,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她,雨汐睡得并不算安稳,所以,轻易地就发现了偷偷潜进她闺房的人。

雨汐微微心惊,这次,会是谁?雨汐放轻呼吸慢慢坐起身子,手拔下了头上仅剩的发簪握在手里……会是殷醉月吗?不,他受伤了不会这么快回来;师傅?不可能,如果是师傅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发觉;南宫逸?雨汐一喜,忽而又沉下心来,更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会半夜闯她闺房的人;楚千寻?天哪,我在想什么;银面?雨汐打了个寒颤……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救了小弦的缘故,还是偷听他们讲话被他发觉……

不待她胡思乱想,一只玉手,挑开床幔,玉麒麟便看见雨汐坐在床上,战战兢兢的握着簪子,瞪着他。

玉麒麟吓得向后一跳:“呀,你大晚上不睡觉的,那俩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太吓人了!”

“玉麒麟?”苏雨汐身子一软,放下簪子,瞪了他一眼:“你大晚上不睡觉到我房间干嘛?吓死人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于苏雨汐对他的自来熟,玉麒麟表示无语与不解,咬了咬牙,调笑道:“刚回来就来看你,没看到你感动流涕,反而被你吓了一跳。”

雨汐还没来得及鄙视他,又听玉麒麟惊呼了一声:“你床上有人,被我捉奸在床了?”

苏雨汐横了他一眼:“女人好不好。”

“什么?你……你好这口……”

苏雨汐冷汗满头,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一脚踩在他脚上:“你给我去死!”

“嗷……”

一阵嬉闹。

“忘忧露取回来啦?”

“废话!”某妖孽夸张的的坐在床边,搬起小弦趴着的头,非要看看这个“被苏雨汐看上的女人”长什么样。

忽而,他眼眸微眯,却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你看上了?”雨汐背对着他喝茶。

“好像在哪见过……叫什么?”

“小弦。”雨汐道。

“小弦?……”沉思了半晌,却想不起来,只道,“似乎武功不错……”

雨汐对此不发表任何评论:“来找我干嘛?”

“想你了,来看看你不行啊。”玉麒麟放下小弦,色眯眯的看着雨汐,让雨汐一阵发毛。

“有事快说,没事散朝,我困了要睡觉。”

“饿了,让你来喂饱的……”他邪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站在她身后……

“玉麒麟你大爷……”回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不许靠我这么近,出去!”

“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玉麒麟满面委屈,“我快马加鞭两天没好好吃饭了,顾大娘忙了一天了,累极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晚睡这么一会儿而已,小气。”

雨汐瞪了他一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你确定?”玉麒麟对雨汐的纯洁表示无语,“那我动手喽……”

惜芳院外,花月正好,碧树摇风,雨落晶莹……

一声“玉麒麟,你去死!”惊天动地,气贯长虹……

最后在“你动手,还是我动手”的选择里,雨汐妥协。

顾大娘的厨房,雨汐系着围裙,素手调汤羹。发髻被她用簪子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侧,洗菜蔬时,她随意别到耳后,素颜如此温馨、干净。

月光下,烛光侧,玉麒麟忽然觉得庆幸,庆幸自己一时兴起,进了她的房门,见到了她如此温暖平凡的一面,今生唯一一次,她像前世一样,细细切着胡萝卜丝,轻轻地搅着锅里熬的粥,微微皱着眉,尝着饭菜的咸淡。一切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她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是啊,前世,一个弱女子,她本来就属于这里,一份安稳的工作,相夫教子。

“我只会做这些,随便吃点吧。”雨汐将最后一碗粥盛好,放在桌上,像以往等着尹枫回家吃饭一样,碗筷碟勺都准备的齐全妥当。

玉麒麟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她,醉在她一脉温柔乡里。

雨汐蹙眉:“你到底吃不吃?”

玉麒麟回神,恍惚的点点头:“嗯。”

菜色真的很简单,都是家常的,却别有一番风味,那是她的味道,用心的温馨。玉麒麟嘴很挑,尝过天下美食,他知道,用什么样的心就会做出什么样的菜。这味道,他记下了。

雨汐挑着眉看着沉默无言,细细品尝的玉麒麟,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

“装到食盒里,我们去桃园。”

对于玉麒麟忽然间冒出来的这一句似是无厘头的话,雨汐微愣。

“为什么?”雨汐皱皱眉,她从没有去过桃园,因为听雪在那里,银面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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