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森。”不满的情绪全都写在端木蓉脸上,上位者不怒自威发号施令的口吻,喝斥泰森消停。
泰森的反常,让端木蓉非常在意。刚和陌生人见面就喊打喊杀,这也让端木蓉感觉丢了颜面。
“小姐,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这件事不行。”在端木蓉面前一向都冷峻马首是瞻的泰森,首次在所有人面前情绪失控。他声嘶怒目,像见到仇人一般。
大师兄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和睦的微笑,不解疑惑。“为什么你想和我打?”
“不为什么,只要打赢你就行。”根本不管大师兄同不同意,泰森已经一拳轰了过去。
虎虎生威,干脆利落。说动手就动手,泰森的突然,让冯天佑震怒。
但是,泰森的运气非常不好,因为他对上的,是死亡罗刹弟子中当,最厉害的大师兄。
只瞧大师兄负手而立,微笑含首,连躲都没躲,看似轻缓无力的大手,却以出奇的敏捷抓住泰拳的拳头。
冯天佑暗暗心惊,泰森的速度和力量有多强,他是领教过的。昨晚,爆怒之下的冯天佑以杀他的决心冲过去,泰森却不紧不慢的后发先致,用枪口抵退了冯天佑。
但是,此时,泰森又像昨晚的冯天佑,在大师兄面前,简直像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屁孩儿。
真他妈解气,冯天佑暗自爽了一把。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泰森几乎用尽全力的拳头,怎么都无法往前在挪动分毫,甚至,他想收手,拳头被紧紧捏着,根本挣脱不开。不甘也夹杂着愤怒的无力感将他的气焰瞬息烧灭。
就在这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大师兄却放开了他。稳重的气度,微笑以对。既不争强好胜展示自己,却又给足了泰森面子。“朋友,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想和我打?我并不认识你。”
“泰森,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给我退下。”端木蓉出奇的愤怒,严厉喝斥。见泰森有些暗然的退到一边,失神的双眼在回忆什么,端木蓉就不在多说。反而对大师兄表有歉意和感激。“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大师兄不介意,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泰森。
可冯天佑却不干了,相当不客气。“的确让我们见笑了,教管不严。”
一向气质优雅的端木蓉,被冯天佑这么轻挑的反唇相讥,她略微铁青的脸颊表明了颜面受损。端木蓉并没有回应,到是泰森的怒火,瞬间上涌。
“小子,说话最好注意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半个月都开不了口。”
“你可以试试。”冯天佑不相枉让,反而跨前了一步,争锋相对。压制在心底所有的怒火,憋屈,在倾刻之间全部爆发。
“泰森。”
“天佑。”
同时间,端木蓉和大师兄同时喝斥泰森跟冯天佑。始终都微笑和煦的大师兄跨前一步,严厉盯着冯天佑,顾盼生威,挡着他们之间。
冯天佑有点怕了,别看大师兄平时和和气气的,可一但生起气来,冯天佑可招架不住。刚刚的火气像被烧了一盆冷水,冯天佑悻悻然嚅动了一下喉头。
“你叫余发斋?天佑的大师兄,呵呵,你好,我叫端木蓉。”很快,端木蓉又恢复了她特有的淡雅气质。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女人控制情绪游刃有余,真的很不简单。她恬静的笑容,很能给人好感。伸出纤白的玉手,和大师兄握手颜和。
就这么看似随性招呼,让刚刚还有些僵持的局面,瞬间化为泡影。
“你好端木小姐,天佑不懂规矩,他就这性子,你别介意。”稳重大方,是大师兄的特点。不对泰森的冲动蛮横置之不提,反而当面斥责冯天佑,给足了端木蓉台阶和面子。
可是,冯天佑却心知肚明。大师兄以大局为重,表面是在骂他。实际是在替冯天佑说好话,也给了冯天佑遮风挡雨的安全感。
站在他的背后,冯天佑这些天以来,从未像此刻这么轻松。
这些天,经历得太多,感受得太多,什么都亲力亲为,冯天佑真的有种虚脱的无力感。而大师兄永远都能让冯天佑感到泰然自若的处事不惊,遇事不乱。只要有他在,冯天佑仿佛无事一身轻,什么担子都被大师兄挑在肩膀。
“我到觉得,天佑正直,坦率,善良。”睿智的眸子里,映入冯天佑错愕却不以为然的神态,端木蓉的评价,也让大师兄微微一笑。
无论端木蓉的话是真是假,总之,已经让刚刚的冲突和尴尬得到缓解。
“端木小姐很会看人。”大师兄爽朗大笑,转首就对冯天佑和彩霞说道:“是不是该去安定自己的房间了?”
“好啊。”紧迫的一幕化解,刚刚始终都提心掉胆的彩霞,总算松了口气。欢欣的问端木蓉。“端木姐,走啦,我们去找房间。”
“不了,彩霞,我打算住在旁边的别墅区。”婉雅温笑的端木蓉,爱怜抚摸彩霞的头。就转身上了捷豹的车里。
想必,泰森和冯天佑之间不明不白的冲突,让端木蓉也难以和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应该暂时和他们保持距离。
“好了好了,我带你们去自己的房间。”伍雪蕾也松了口气,不仅她,也都不明白,泰森见到大师兄,为何二话不说就动手。冲突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拉着彩霞,就往别墅里走。
黄昏十分,柔美烈焰的天际,被火烧一般的红霞绘画得淋漓尽致。
糊面波光粼粼,凉风吹打在脸上,给炎热的天气降临短暂的舒爽。大师兄站在糊边负手而立,对冯天佑严厉斥诉。“老实说,你又有多久没练功了?”
“呃,没几天。这几天一直在保护彩霞,所以就没时间练习。”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行家知道。三天不练,大家都知道。
冯天佑吞吞吐吐,嬉皮笑脸。每次见到大师兄,他总要询问一翻。然而无论冯天佑怎么狡辩,也难以逃脱大师兄锐利的目光。
大师兄平时和气,但只要一提到练功,就相当严厉。很多时候,师傅管不到他们,都是由大师兄代为管教。对于时而偷懒的冯天佑,经常被逮到,最后的结果总是苦不堪言。
“什么叫没时间练习?”大师兄一皱眉头,双眼喷出了怒气,冯天佑知道瞒不住了。在不承认,将会更苦,所以干脆不打自招。
“呃,大师兄,我知道有时候是懒散了一点。”
果然,大师兄见冯天佑不在狡辩,凌厉的双眼缓和少许。“天佑,你根骨好,天生就是练武的料子,就是太懒。”
“对啊,大师兄,我也知道我是懒了一点,以后不敢了。”无论大师兄说什么不是,冯天佑都必须点头承认。否则,苦头将吃不尽。
更何况,这些天的经历,让冯天佑深刻体会到自己的弱小。更加痛恨自己的弱小。面对普通人,他就是绝顶高手。面对真正的高手,冯天佑简直就是菜鸟。
如果不是运气,第一次和左腿受伤的云中月交手,速度和力量都大受影响,恐怕冯天佑当初就交待在了林子里。还救人,自己能不能得救都成问题。
“多的我不想说,你也这么大了,继续懒下去是你的事。可经后遇到高手,恐怕你连命都保不住。”大师兄说得非常肯定,也像一记惊雷,震醒了冯天佑。“每天早晚的功课,必须做足,平时,该练的也得练。这是最基本的。”
“大师兄,我想问个问题。”冯天佑唯唯诺诺,但心里的好奇总是忍不住。
“说。”
冯天佑脱口而出。“刚刚和泰森交手,你认为他的身手到底有多厉害?”
“至少你和思蕊连手,也打不过。”大师兄思索片刻,才絮絮说道:“思蕊是女人,无论她怎么练,根骨也决定了她的潜力。而你不同,如果你勤奋练习,一天也不怠慢,只需要恰当的时机突破心境,心境的突破也就意味境界的提升。不出两年,泰森就不是你的对手。”
“我有这么强?”冯天佑被大师兄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有点不太相信。“那吴京呢,你觉得董明卓这个保镖有多厉害?”
这次,大师兄沉疑得更久了一点。“暂时看不出深浅,不过可以肯定,比泰森强。”
“那大师兄,你呢,你和吴京比,谁更强。”
回答冯天佑的,是大师兄静得出奇的眼神。
说起吴京,冯天佑有很多疑问。泰森一人就可以将地头斧三人打得抱头鼠窜,而吴京似乎更强。“大师兄,你能不能看出,他们到底师出何门?现在天朝的武学早已落没,我记得资料里没有提起过还有什么门派可以培养出这么厉害的高手。”
“天佑,天朝地大物博,能人辈出,又有谁能说得准有多少隐士高手?人在江湖,千万别自傲自大,说不定看似平凡普通的人,却是绝顶高手。”大师兄没有正面回答。
却也侧面提醒冯天佑,最好不要招惹吴京。做为低调为好。
但他更关心的问题,是冯天佑的前景。“你底子天生好,只要稍加练习就能比得上很多勤加练习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呵呵,大师兄,你就别夸我了。”冯天佑欣欣自喜,但他却镇静回答,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承诺。“你就别用激将法夸我了,以后我会每天都坚持练功。我要保护彩霞,也要保护师姐,绝不让她们在受到伤害。”
大师兄满意的笑了,也很欣慰。换在从前,需要督促冯天佑。而现在,看得出,他是发自真心的想变强。
大师兄到没有夸奖冯天佑,他的根骨天赋的确异于常人。以他现在的水准,换作别人,恐怕需要好几年,或者更长时间才能有所提升。而冯天佑,真的只需要两年。说不定,更短。
冯天佑最缺的,反而到不是技巧和力量。能学的他都学得差不多了。最缺的是提升境界。
人的资质不同,底子上限也参差不齐。资质天赋愚钝的人,哪怕刻苦修炼,也很难突破。而资质高深的人,哪怕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却依然还有潜力可挖。
前者芸芸众生,寻常普遍。大师兄心有所感,而后者像冯天佑,别看他现在修为平平无奇,只需坚持勤修习武,固定根骨。
在合适的时间突破心底的境界,总有一天将鹤立鸡群,甚至会超越他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