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看你瞎操心!既然婚也结了,可见陈品还是乐意的呢!更何况孩子也三岁了,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赶紧把孩子接过来,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陈品也得待你好呢。”白雪实实在在地说道,“顶多偶尔想起旧事不痛快一会儿,很快也就过去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你放开心思,开心点儿,家庭气氛还能好点儿呢!”
“说的也是啊!”张岚吸着鼻子,使劲擦干眼泪,一番疏泄,心里畅快多了。
“原来就是这件事堵在你心里啊!你早点说出来呢!”白雪轻松地调笑道,“现在年轻人的婚姻有哪一桩是顺风顺水的?谁还能不碰上点儿事情呢?看你为难的!”
张岚这才跟着笑了起来,坦白地说道,“我这不是看你们夫妻俩那么恩爱,羡慕的吗?”
白雪连忙摆手道,“恩爱的夫妻多了,你们也有恩爱的时候,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唉!当然不一样啦!”张岚叹气道,“你多漂亮啊!那么文雅!还会画画儿!我就是个中专生,长得也不好看,哪能跟你比啊!”
白雪突然想起一个典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便说给张岚听。“简爱也说过这话呢,人家可是赢得了罗切斯特的爱情哦!”
“啊?”张岚茫然地张大了嘴。
“简爱曾经向罗切斯特宣告过:你以为我穷,又长得不好看,就没有尊严吗?”白雪沉浸在对这个喜爱的情节的回忆当中,绘声绘色地,以配音演员的声音,带着中气发音模仿起影片中的情节,眼里迸发出闪亮的神采,把张岚看得好生喜欢,更觉得自惭形秽。
“瞧我说什么来着,你做什么都是好看的!连声音都那么好听!我就是个乡下丫头!”张岚泄气地嘟起了嘴。
白雪仔细地端详着张岚的脸,由于内分泌失调,已经布满了黄褐斑,再加上举止有些笨拙,使她看起来犹如中年女人,青春不再!
“你也可以做到啊!”白雪笑嘻嘻地说道,伸手帮张岚理了理碎发,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任何人只要稍稍做些打理,都可以变得好看起来,甚至变得风度翩翩呢!”
“真的?”张岚眼中燃起一星亮点,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脸,突然神色又黯淡了,愁眉苦脸的,“我这张脸简直都不能看了,有什么用呢?”
白雪依稀看到了那一世自己在镜子中的身影——那是在人到中年情感危机的一段岁月!只是,张岚的这种痛苦未免来得也太早了些。
“没事儿的!有很多方法可以调理好的,只要你养成,也不是很难的!”白雪安慰道。
“那太好了!你快告诉我!如果能够变漂亮,我什么都愿意做!”张岚此时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白雪的手,眼里充满了希望。
白雪见她这么当真,忍不住也动心了,真心想帮助她。蹙起小眉尖儿,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一世盛行的各种养身保健秘诀,不一会儿便有了主意。当即甜甜一笑,神秘兮兮地问张岚,“你是想稍微有点变化就好,还是想脱胎换骨?”
张岚听得一愣,眼睛瞪圆了盯着白雪。她在家事上心眼儿够用,可是在怎么捯饬的事情上自己心里有数!到上海大半年了,自己的穿着打扮一直不能入乡随俗。在这个知识分子扎堆儿的家属楼当中很显得有些扎眼,她也一直伤神呢,生怕陈品整天看着上海女孩莺莺燕燕的,越发嫌弃自己上不得台面!
要是白雪肯帮忙那可就太好了!就她搬到这里近半年以来,对白雪的暗中关注和观察,她认为白雪绝对算得上是风姿绰约的!不由得心里暗暗激动起来。白雪就像在云中的女神一般,即使邻居也没能拉近自己同她的距离。这次从故乡回来的白雪,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容易亲近?虽说是就凭她随手绘就的那一手好字画儿,自己也只能望尘莫及!可是…..说不定她真的是有什么秘诀呢?说不定自己也能变得像她那样呢?哪怕只是有一星半点的改变也好呀!
想到这里,张岚兴奋地压着嘴唇,期期艾艾、略带羞涩地说道,“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错!”没想到白雪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张岚不解,以为白雪又改变主意了。
谁知白雪昂起天鹅般的颈项,扬起下巴冲她笑了一下,说道,“你永远没有办法变成我!你要做的是挖掘出最好的你!知道吗?”
白雪的眼神透露出无限的自信,张岚顿时信心大增,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说得好!那我当然想要脱胎换骨!变成最好的我!”张岚笑得乐不可支,其实还有点不太相信,大不了只当是玩笑话,白雪说出来给自己鼓劲儿的也是美意!
“好啊!那我们就来试试!”白雪的信心也来了!脸上容光焕发!这一世总觉得出奇的顺利,连画画儿的功夫都莫名其妙地精进了,那么上一世为了宽心去特意学习的那点儿心理咨询的技艺也应该更加精妙才是!
其实,那一世的白雪正是因为宽心之后,才与肖海逐渐走出了雾霾重重的困难阶段,开始寻求新的路径,打算到大洋彼岸去筹划新生活。
以白雪的体验与感悟,心理咨询有一点好,帮助人重新审视思考模式,那一通各种课程读下来,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已然变化了。这种思考模式就像是火种,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儿,总会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人不至于钻到牛角尖里面去,而且总是能保持乐观的心态!
白雪略一思索,果然创意如泉涌,她却不着急说,而是先问张岚一个问题。
“如果你跟陈品的关系恶化了,你能承受的底限是怎样的?”
“啊?底限?”张岚猝不及防吃了一惊,脸上登时现出一丝犹疑,间或一丝痛苦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不愉快的事情。张岚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一看张岚的神情,白雪便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怕早已发生过,张岚是个从炼狱中煎熬过来的的女人。白雪连忙转换了话题说道,“嗯……打个比方吧,可能不太恰当,比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再或者,想要蹦跶得高些,势必得先蹲下来!”白雪说得很轻松,但是语气渐渐沉静,张岚感觉到了一丝严肃,不由得更加信了一层。只是,就连正视这个问题都很痛啊!
白雪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胳膊,轻声说道,“不急,你慢慢想!我们先来看看怎么才能让你气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