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么无聊的问题,明心根本就懒得回答,子陵冷冷的道:“好吧,既然刘大夫如此要求,就让我来做赌注吧。不过刘大夫,如果我们救活了夫人,我也不需要你不给病人看病。我只要你从今以后免费给病人看病,再也不能收病人的诊金,怎么样,你敢赌吗?”子陵挺了挺胸,看着刘不留问道。
要不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但从明心和子陵的表现看,真令人疑惑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好,既然如此,如果你们输了,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侄女陪葬,就让你们师徒两人给我侄女披麻戴孝,如何?”让子陵这样的一个小孩给将军夫人陪葬并不能使刘不留消气,他要狠狠的羞辱这师徒两人才能消了心头的恶气。
“好,一言为定!”子陵仰首挺胸道。
刘不留却看向一直微笑着的明心:“怎么,刚才还如此嚣张的要打赌,现在只敢让你的徒弟出面吗?”
明心摸了摸子陵的头:“我徒弟的意思,便是老夫的意思——反正我们也不会输,赌什么都无所谓。”
刘不留不甘示弱:“我看还是先让宁儿去准备两套孝衣了……”
子陵不耐烦的撇嘴:“刘大夫,你就那么想让你侄女死啊——有那个闲心在这斗嘴,还不如赶紧开棺救人。”
小孩子倒是爱说大人的话,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但说的话偏偏很有道理。
一直沉默的看着他们争吵不休的将军压下心中的忐忑,一挥手:“管家,为夫人开棺!”
………………
沉重的棺材被打开了,棺材内名贵的陪葬品被取了出来,摆放在一边,管家带着下人走了出去,房内只剩下了将军、明心师徒和刘不留。
就在下人打开棺材的同时,子陵也动作了起来,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递过来一件白色的长袍,明心穿上。
然后,他又熟练的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套针灸用的针具,将这些针具整齐的摆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又准备好一盆清水放在一边。
这一切,小小年纪的子陵做起来有条不紊、非常熟练。随着他的动作,右脚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像一首欢快的音乐。
做好这些,他轻声道:“师父,可以开始了!”
明心颔首,站在棺材边,向里面看去。
宽大的棺材内,静静的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肚子高高的隆起,双十年华的样子,衣饰华美,容色秀丽,双眼紧闭,要不是身体冰冷、四肢僵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真的会令人以为只是睡着了。
棺材很高,子陵踮起脚尖,趴在棺材边,伸手摸上夫人的肚子,轻声道:“小弟弟,不用害怕,你娘一会儿就醒过来了。”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夫人肚子里的小宝宝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算是回答。
子陵转头问道“师父,她这是得的什么病?”
明心的面容难得正经起来,看了一眼:“尸厥症。”
“师父,你只看了一眼就如此肯定,是不是太武断了?”
明心一只手搭上了将军夫人的脉搏:“小子,你要知道,我们行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真正的医者,一眼就足够了。”
子陵眨眨眼:“那师父你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问到了什么呢?”
“从围观人群的议论中,我知道将军夫人是由于血气不时,邪气在身体内部蓄积没有得到宣泄,因此会出现突然晕倒死去的症状。
而且,她病故的时间是丑时,这个时间是肝经行令,阳气渐升、阴气逐渐衰退的时期。这时间,阴气阻碍阳气的生发,因此,夫人只是阳气被闭塞住了,只是一种假死。
同时,她虽然已经收了棺,但由于即将临盆,按照习俗,在下葬前棺材是不会封死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她在停柩的这几天会因气闷而死。
总之,通过人们的议论,可以基本确认夫人得了尸厥症。
而刚才看这一眼,我便发现将军夫人形厥而气不厥,口鼻无气,状类死尸。
现在再切脉,便会发现她而脉自动,可以确证为尸厥症无异。”
在师徒两人探讨病情的时候,刘不留一开始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嘴边不时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渐渐的,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一双倒吊的三角眼越来越阴沉。
听完明心所言,他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好大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但还是不甘心的冷哼:“尸厥症,那只是传说中的一种病。谁也没诊断过,你既然说的那么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救人的本事有没有你吹牛的本事的一半厉害。”
对于他的嘲讽,子陵正要开口反驳,明心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对子陵说道:“小子,这尸厥症在古书中虽有记载,但由于年代久远,具体的治疗方法都已经残缺不全了。今天既然你有缘遇到,为师就将这救治之法传授于你,至于你能领悟多少,那就全看你自己了。”
子陵不由得叹气,心中默默道:又来这一套,每次都是这样,从来不好好教我。
虽然心中有些无奈,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认真看着师父的每一个动作。
刘不留尽管还做出满脸不屑的表情,但是眼神已经紧紧的锁住了明心的每一个动作。
明心却没有急着动手,走动桌边,取过早已准备好的笔,边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边道:“先让人准备好‘八减剂’,然后再按照这药方去煎药。”
说话间,他的两张药方已经写好,递给将军:“醒了以后,按照这药方继续服药一个月就能彻底好了。”
将军半信半疑的接过药方,刘不留却抢先发话:“你到底懂不懂的看病,哪一个看病的不是先看诊,将人救醒以后才开药方,哪有像你这样,人还没醒,药方就已经开好了。你会不会看病,不懂千万别装懂。”
明心冷笑:“你说的,那只是庸医所为!”
刘不留冷哼:“哼,一个招摇撞骗的铃医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他还要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将军却已经接过药方,安排人去煎药。
同时,明心也开始了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