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乐曲分明如此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跟随着这乐曲,靖汐眼前再次浮现出白衣女子与将军的点点滴滴,莲花池边两人相对而坐,只有眼神的交流,没有言语。只不过,这次,靖汐清楚的看到了两人的面容。
旁边房间里的倾宸,此刻也是辗转反侧,清晰的看到一切,却无法起身。这情景似虚幻又真实,让人捉摸不定。
当乐声停止之时,掌门紫衣连同九位宗师齐齐的跪拜下去。“弟子参见祖师!”
玄苍起身,将琴收起,淡淡的说道:“起来吧!回三清殿。”
一行人等施展身法向三清殿飘去。
第二天,无影请靖汐和倾宸前往三清殿。通过无影严肃又兴奋的表情,靖汐判断定是有什么高人能解开眼前的疑问了。
果不其然,他们一踏进三清殿,顿时觉得原本空旷的大殿似乎有些拥挤了。仙风道骨的道长们伫立在两旁,放眼望去,他们身上散发出与世无争、超然脱俗的气质,一看便是隐世的高人。
靖汐和倾宸缓慢向前走去,来到掌门紫衣的面前,拱手施礼。
“祖师想见见你们,请去内殿吧。”紫衣向他们说道。
在紫衣的指引下,靖汐和倾宸进了内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久违的身影。
“师父!”
“爷爷!”
倾宸和靖汐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久别重逢的惊喜,一别数年的思念,所有的感情瞬间奔涌而出,弥漫在三清殿的内殿之中,使得殿内的空气都染上一丝情绪。
玄苍见只有他们两人进来,却不见清逸和宣武的身影,拇指中指一弹,一道细微的光线传到了殿外无影的头脑里。
无影从三清殿殿走了出来,向弟子房匆忙走去。无影自然是叫清逸和宣武去了。掌门紫衣不知道靖汐与他们二人的关系,只以为是简单的主仆关系,而玄苍将宣武和清逸留在靖汐身边,自有深意。在这答案即将揭晓的时刻,怎能不让他俩到场。
无影当真对得起他的名字,来去无影。不一会儿,宣武和清逸就跟随他来到了三清殿,无影示意他们自己进入内殿,自己则守在门外。
三清殿外殿。
一群老家伙也是满脑袋的疑问,这些人不知活了多少年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见过,没听过,可偏偏对这神界气息这么在意。眼神死死的盯着内殿的门,在祖师面前他们不敢用神识去探测内殿的动静,唯有在外殿等候着。
没有比无止境的等待更能蚕食心智的了。
一群白须白发白衣的高人们,此刻也如市井老汉一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掌门紫衣被他们围在中间,一脸的郁闷。
这些神仙老头儿都是他的师长前辈,开罪不得,只得恭恭敬敬的回话。他的心情恐怕比漫天雾霾还要压抑。心中不禁愤愤,这掌门当得真憋屈,平时还好,现在连祖师爷都回山了,哪儿还有什么地位啊。
这些只是他的心里想法,天山的纪律还是相当严明的,有些事情只有现任掌门才能做出决策,宗师的意见只是参考。
惹得这些高人热议的话题,自然是靖汐倾宸的身份,倾宸的神界气息极大程度的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九位宗师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便是紫衣的师父青凌道长了,紫衣既是他的徒弟,师父和徒弟之间自然不用顾忌掌门的身份了。青凌一带头儿,其他八位自然而然加入讨论之中,喋喋不休的问话,可害苦了紫衣。
内殿里,玄苍和煦的笑容如旭日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屋内,香炉飘出袅袅青烟,五人相对而坐,细品一口杯中香茗,靖汐和倾宸满脸期盼的看向玄苍,等待他将一切讲明。
“靖汐,倾宸,你们一定很疑惑吧,关于你们的身世,要从十几年前说起……”玄苍轻叹一声,缓慢道来。
玄苍是天山创派祖师,年纪已不可考究,初步断定至少有万八千年的生命了。十九年前,玄苍早已辞去掌门之位多年,此时的天山掌门便是紫衣。作为始祖,玄苍当然一直在暗中守护天山,从未离去。
十月初七那天,空中天雷滚滚,风云变色,乌云压顶而来,整个天山都被黑云笼罩,天山上下都陷入警戒状态。玄苍感受到天地变化,恐有异样,便下了无忧峰查看。
玄苍刚到山脚下,天地异象瞬间恢复正常,正欲返回无忧峰,玄苍却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走上前去,却发现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手中抱着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
将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才能让怀中婴儿停止哭闹,正一脸的焦急。抬头却突然看见一位如仙老者正站在自己面前。
玄苍看那婴儿器宇不凡,根骨清奇,是练武的奇才,便走进细细端详,看到了襁褓中的那块儿紫玉。紫玉晶莹灵动,一看便知是罕见珍品。便说道:“这位将军,这是你的孩子?”
玄苍话语一出,婴儿便停止了哭闹,水汪汪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将军看了看手中的孩子,点头说道:“没错,这便是我的孩子,沐倾宸。”
“老夫与这孩子有缘,我收他为徒如何?”玄苍问道。
将军诧异的看向玄苍,道:“前辈一看便是方外高人,犬子能拜您为师,是他的荣幸,星魂替犬子谢过前辈!”
“沐将军将倾宸带回府吧,三年之后送他来这里,随我修炼。”玄苍淡淡的说道,“此事一定要保密!”
沐星魂你点了点头,将倾宸带回千宇镇国大将军的府邸。从此,沐府多了一位三公子。
“当时,关于倾宸的身世,为师所知也不多,仅此而已。”回忆起当年的往事,玄苍目光幽深平静,似乎能穿过无尽的岁月回到从前。
玄苍继续说道:“就在我准备履行三年之约的前不久,另一件奇怪的事件发生了……”
那一天,玄苍准备下山履行三年之约。天山脚下无人居住,若想带领徒弟修炼,需准备一番,徒弟还小,总不能风餐露宿,需得准备住的、吃的、用的。
传说天山的天池与天宫的天池是连通的,此水灵气浓郁,对武道的初学者大有裨益。玄苍来到天池边,从陈列壶中取出若干个大桶,装满了天池之水,准备拿来给徒弟饮用。
就在玄苍一桶接一桶的打水之时,忽觉紫气东来,冲开了无忧峰周围的祥云,飘到天池之中。再看向紫气落处,一个粉嫩的婴儿包在襁褓之中,躺在木琴之上,在天池的池水中向玄苍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