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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五段:回首往事已飘零

记得零八年的立秋,那个多雨的季节,下着很大的雨,杰子的酒吧因为下雨的缘故生意冷淡!

杰子是我哥们,我经常去他酒吧蹭酒喝,其实我本人也不是太喜欢喝酒,只是单纯的喜欢酒吧的氛围!在这里,看不见伪装的面孔,只有最原始的释放!

杰子有过一段不成功的恋爱历程,对他打击挺大的,我知道,他一直想一个人去大千世界去走走!只是为了等那个女人,他一直坚持守在酒吧,他一直相信那个女人还能回来!

杰子说:“若琳回来了!”

若琳就是杰子要等的那个女人!

我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杰子转动着手中的水晶杯,抿了一口深红色的酒液,说:“昨天,她来酒吧了!就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没有进来,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我点了一支烟,说:“她走了有两年多了吧?”

杰子说:“两年零四个月零九天!”他看了一眼柜台上方的日历!

我说:“你还爱她?”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我在这等她那么久,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爱她!现在我忽然有些迷茫!”

我说:“也许,你坚持的仅仅是对她的承诺!”

杰子想了想,将水晶杯里深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说:“或许吧!”

若琳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急切的门铃声惊了我的好梦,我生平最讨厌睡觉睡得正香得时候有人打搅,没好气的打开门正准备教训打搅我好梦的不速之客,看见若琳的时候我愣住了!

她穿着一身阿迪运动衣,拎着一个大旅行箱,面容依旧娇俏,我忽然想起杰子和她还没有分手的时候,那时候他俩经常找我在酒吧厮混!

零六年夏天,在一次喝醉酒之后,杰子拉着若琳的手说:“我以后一定给你开个酒吧,就叫若琳酒吧!”

若琳拉着杰子的手说:“只要和你在一起,有没有酒吧无所谓!”那时候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的出她的真诚!

杰子果然没有食言,他东拼西凑借了二十万开了这个若琳酒吧!

杰子和若琳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他俩用心经营着这个爱的酒吧,那时候,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分开!

若琳是和杰子准备结婚的时候走的,什么话也没说,只给杰子发了个信息,杰子给我看过,只有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杰子似乎很平静,他没有表现出太过激动,可是我从他失魂落魄的表情看得出他内心的疼痛!

我说:“为什么不问问为什么?”

杰子说:“有用吗?她既然执意离开我,我问了又能怎么样?我们一起这么长时间,她说一不二的性格你应该了解!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我也不想问,我会守着若琳酒吧等她回来,我相信她一定会会回来!”

就这样,若琳消失了,杰子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区别,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抱着若琳的照片哭的稀里哗啦!照片里的若琳依偎在杰子的怀里,笑容满足幸福!那张照片是若琳酒吧刚开业的时候我给他们拍的!

杰子是个从来不把自己脆弱一面表现出来的人,包括我在内!我知道他抱着若琳照片哭的事还是有一回喝大了没有回去,在酒吧沙发上睡了一觉起来看见了那一幕!

到现在还记得杰子哭的稀里哗啦那一幕产生的那种心痛!

我不知道杰子有没有发现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装作没发现,他从来没说过,我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杰子说:“该走的一定会走,该回来,一定会回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若琳说!

我才恍然回过神来,说:“进来吧!”

若琳在我房间里转了一圈,说:“我要走了!过来看看你!”

我没有说话,她拿出一封信,说:“帮我转交给杰子!”

我说:“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去见见他?”

若琳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不过很快恢复,她说:“我觉得没脸见他!本来那天想偷偷看他一眼,可是他发现了我,所以我走了!”

我说:“你既然还在乎他,为什么要离开他?”

若琳眼睛里又有了那种化不开的悲伤,她什么也没有说,把信放在桌子上,走到门口的时候,说:“拜托了!”说着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在她停下说话的地面上,看见了一滴水!

我忽然觉得心情无比压抑!

若琳终究还是走了,就像那昙花一现的烟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我,有一种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的感觉,只有手中的信封告诉我,她确实出现过,让我给杰子转交一封信!

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信交给杰子,我没有看过内容,不知道写的什么?如果交给杰子,会不会刺激杰子?我很纠结!

我还是把信交给杰子了,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迟早得面对!

杰子看完信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了很久,说:“她还好吗?”

我说:“有些憔悴,不过精神还行!”

杰子说:“只要她过得好,我无所谓!”

这句话让我觉得杰子的内心是那么苍白无力!

杰子把信给我,说:“你看看吧!”

内容如下:

“杰子,

对不起,我觉得我特对不起你,同时也特别感谢你没有问我原因,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一直是那么理解我,其实,我很想和你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我发现,这样平淡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个有多大野心的人,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是没有多大成就的!

杰子,特别感谢你陪我走过了暗淡的韶华,我的生命因为有你而变得更加美丽,可是,那只是爱情的一次旅程,是旅程总有到站的时候,而我们,缘尽于此,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和大多数女人一样,都需要很好的物质生活,我想,这并不是我的错!

我不是个值得你爱的人,你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可是你给不了我需要的生活,所以我离开了你,我找了个有钱人,他很有钱,我现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很满足!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见见你,见见疯子,毕竟我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原本,我想和你面对面把话说清楚,可是在酒吧门口看见你得时候却没有勇气去告诉你,也许我是个坏女人,心虚吧!所以不敢见你,我只能去找疯子把信给你!

杰子,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吧!别等我了,不值得,真的,我没发现我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可我,确实是这样的人,虽然伤害了你,但是,我不想以后有遗憾,有时候,爱情终究只是爱情,谈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足够了,够一生回味了,剩下的就是真正的物质生活了!

杰子,忘了我吧,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生活里了,别记恨我!找个好女人结婚吧!

最后说一次对不起,我走了!

再见

若琳”

看到这里我知道为什么杰子有苍白无力的感觉了,其实我也有!

杰子一直没有说话,眉头紧缩,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翻江倒海!

若琳真正的消失了,杰子一直守着酒吧,似乎守着酒吧就像守着若琳一样,以前他经常说,想关了酒吧出去走走,可是自从看了那封信以后,他再也没有提过,他依旧我行我素,错过了好几个喜欢他的女孩子!

杰子说:“若琳还会回来的,我有感觉!”

我只能无言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在他心里还有个希望!

零九年的冬天,雪下的很大,我和杰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围着大围巾,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我说:“杰子,若琳不会回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杰子说:“她会回来的!只要若琳酒吧在,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哈了口气,说:“酒吧亏了多少?”

杰子笑了笑说:“今年亏的不多,不到四万!”

我说:“再这样下去若琳还没回来你就饿死了!”

杰子说:“怎么会?不是还有你吗?”

“我操,我都替你垫了三万了!还靠我?”

“别忘了我就你一个哥们,不靠你靠谁?你就认了吧!”

我们就这样说着走着,身后的雪覆盖了整个接到,白的刺眼!

一零年夏天,若琳酒吧终究还是没有保住,生意已经维持不了日常开支,杰子在我的劝说下盘出去了,还了账,剩下的钱不足十万!

杰子看着萧条的酒吧,无奈的叹了口气,若琳终于还是真正的消失了!原本还想保留记忆,现在连记忆也得消失!

杰子留下了若琳酒吧的招牌,那张照片上,若琳笑的很幸福很满足,至此,杰子终于有些心灰意冷!

我说:“杰子,现在酒吧没了,你有什么打算?”

杰子说:“我想回乡下去,很多年没有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我说:“以后呢?”

杰子说:“不知道,也许,可以去看看大千世界了!”

杰子走了,走的那天立秋,下着很大的雨,杰子没有打伞,孤单的背影沿着站台向前延伸,我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感觉!

若琳消失了,杰子走了,我的生活过得单调而乏味,每次去酒吧总会想起杰子和若琳,渐渐的,酒吧我也不长去了,有时候经过若琳酒吧的时候,现在外面很久,似乎还能看见杰子和若琳的欢笑,吵闹!良久,看着上面的招牌,我知道,若琳,已经成了过去!

杰子偶尔会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有时候说着说着,会同时沉默!

杰子说:“若琳现在叫什么名?”

我说:“已经不是酒吧了,开了个饰品店,叫昨日记忆!”

杰子叹了口气,说:“过段时间回去看看你!”

杰子回来的时候是一一年的冬天,我去车站接他,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围着大围巾,脸色有些憔悴!胡子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刮了!

杰子抱了抱我,说:“我回来了!”

我点点头!

杰子这次回来似乎乐观了不少,说了很多话,但是每次说到若琳,他还是会忽然沉默!

腊八的时候,我和杰子同时收到了一份请帖,请帖上写着若琳酒吧开张,我们都愣住了,良久,杰子似乎先反应过来了,发了疯跑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在若琳酒吧门口,我和杰子看见了久违的招牌,和以前一模一样!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丝巾!正在安排几个人摆放花篮!

若琳回过头来看见了我们,虽然冬天很冷,但是,我看见若琳和杰子眼中的雾气凝聚成水珠,划下脸庞!

杰子呆呆的看着若琳,积累了多年的情感爆发,豆大的泪珠往下滚!连我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杰子说:“若琳会回来!”

杰子说:“只要若琳酒吧在,若琳一定会回来!”

杰子说:“若琳会回来,我有感觉!”

若琳走过来,抱住了杰子,抱得很紧,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半天只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杰子说:“还走吗?”

若琳摇摇头!

杰子说:“你爸的负债还清了吗?”

若琳点点头!

杰子说:“傻丫头,纵然你什么都没说过,但是我都知道!”

若琳点点头,忽然放声大哭,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若琳第一次走了以后,杰子找人打听过,知道了若琳的父亲因为赌博欠了大笔外债!

若琳之所以离开他,是因为她父亲为了还债准备把她嫁给一个有钱人,若琳从小没有了母亲,是父亲把她养大的,所以,孝顺的她为了父亲听从父亲的安排!

若琳不敢告诉杰子,因为她知道如果杰子知道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一定会卖掉酒吧,若琳知道杰子这辈子不容易,她实在不愿意连累杰子,所以才离开嫁给了那个有钱人!

可是若琳爱杰子,结婚后有好几次偷偷回来看杰子,包括送信那次她已经是第三次看杰子了,若琳知道杰子一直在等她,她不忍心杰子为了她再受苦,所以写了那封信!

杰子每个月都会往若琳卡里打钱,而这一切若琳一直不知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本酒吧生意虽然不好也不至于亏本维持不下去!原来杰子一直默默的为若琳付出,却从来没有提过!

杰子抱着若琳照片哭的那夜,其实是若琳和那个男人结婚的日子!

后来酒吧盘出去剩下的钱杰子全部打给了若琳,杰子离开之后一直在打工,依旧每月给若琳卡里打钱!当若琳发现卡里那笔庞大的数字时,已经是一一年立夏了!

若琳回来了!至于她怎么和那个男人离的婚!若琳始终没有提过!

若琳说:“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了!”

杰子说:“我知道!”

若琳说:“你会嫌弃我吗?”

杰子说:“不会,我一直在等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若琳说:“杰子,我们结婚吧!”

杰子笑了,笑着点点头,握着若琳的手握的更紧了!

杰子和若琳的身后,若琳酒吧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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