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昊戴着一顶棒球帽,遮挡半个脸面,选择了一家好的餐厅,准备补足晚上活动的能量,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一位高壮的大汉包着头巾,经过他的餐桌,突然一拍他的肩膀,挤挤眼,露出白齿。
他知道这是卡飞,尽管对方换了一张脸,黑脸厚唇不见,但身影和挤眼的招牌动作没变。
商昊双眼皮一掀,眼神朝对面椅子示意。卡飞一屁股塞进餐椅中,两人各出一巴掌击在餐桌上。
卡飞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轻声道,“小子,有你的。活得还很轻松。我可是躲躲藏藏,不是你,我绝不会到这来。”
商昊轻抿一口茶水,说得很悠闲,“说说你跟莫家的恩怨,我帮你解放翻身。”
卡飞翻了翻白眼,不过还是把他与莫家的恩怨大致说了出来:“莫家家大业大,势力也大,每年都以慈善的名义培养一批孤儿,这些孤儿长大之后成为各业精英,充塞到各个关键位置,为莫家效劳。
我也是其中一员,这二十多年来对莫家充满了感激……可是突然爆出消息,说莫家有大量复制人,他们干涉胚胎,破坏人伦,制造了大量廉价劳动力,联邦警察也介入了调查……
其实是因为我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新来东星河的候金盯上,候金怀疑我是复制人,而莫家为了顾全大局,让我进了监狱,并答应救我……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商昊听着听着,兴趣大增,这既有莫家复制人的事,还牵涉上候金,商昊茶水端到口边也不喝,身躯前倾,凑拢卡飞,轻声问,“那莫家复制人造劳力,是真的?”
卡飞眼神一黯,脸上阳光之色消失不少,点点头,“不是这件事,我也相信莫家宣称的,以为自己是孤儿,现在明白了,我也是复制人!”他平时滔滔不绝的说话风格这时也停顿了片刻,垂头丧气,继续道:“不怕兄弟笑话,我就是别人的备胎,身上一个细胞出来的,你是不懂的……本过得好好的,现在一提这个,想起就悲哀!”
商昊也从来没想过作为一位复制人是什么感受,但他对这个话题又很感兴趣,看了一眼落寞的卡飞,还是换个话题,等后面再问复制人技术,“莫家这栋实验大楼,保卫力量如何?”
“果然,你这个家伙约我到这里,就没好事。此处不宜久留。”卡飞一拍餐椅,“先上菜吃饭。吃饱才好干活。。”
两人大吃大喝一顿后,从喧闹的夜市街头,消失在郊外黑暗中。卡飞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商昊好奇的事情。
“莫家培养的精英分布在它伸手的各行各业,而且都对莫家怀着感恩之心。我要不是亲身经历,从末想过自己会反叛莫家,也许,想反叛的都已经死了。”
“那你是莫家哪行的?”商昊边问,边在黑暗中探路。
“莫家的私人武装力量有两支,一支代号‘玫瑰’,全是女汉子;一支代号‘猎豹’,我只是后者中的预备队员,还不是正式队员,但你打赢我这预备队员,还得靠歪门邪道。”卡飞对输商昊一筹,一直耿耿于怀,“你如果搞不定我,最好别去摸老虎屁股。”
商昊轻哼一声,顺便用“回声定位”侦测着周围的黑暗环境。他把车招来,扯起迟疑的卡飞,开启夜视导航,向实验大楼山谷飞去。
随着车子快速接近那个山谷,卡飞连连顿脚,“喂,你还不信我说的?看见过嚣张的,没看见过你这么没脑子嚣张的。快降落,要进也要从远处摸进去。”
商昊看他一副小心的样子,也就听了他的意见,在山谷外一里处降下梭车。卡飞拍拍胸脯,“你去摸老虎屁股,图啥?”
“替你报仇。”
“不需你报,我安心隐居,找个妞过日子就行。”
“你知道实验室复制人的技术吗?”
“你要那个?果然心大,复制人那是莫家的科研秘密,仅次于物质分解与重组的技术。”
……
两人一边走,一边交流着。复制人技术两千多年前就有,除了人类联邦禁止外,复制人也十分昂贵,成功率很低,普通人是承担不起的。
商昊从卡飞处得知,莫家的技术很独特且全面,既可以复制成人,还可以干涉胚胎,从幼儿培养起,最关键是成本低廉,成功率高,要不他们也不会通过复制人,大量制造廉价劳动力,就像生产现代奴隶一样。不明真相的奴隶,还感谢莫家的再造之恩。
两人边嘀咕边摸到山边,越过前面横亘的山脊,就能看到里面山谷。
商昊从卡飞处获得很多莫家隐秘,但还不知道山谷里的守卫力量。他趴在草丛中,拍了拍旁边的卡飞,“说说关键,这里的布防?”
“我知道,还怕个屁。我说了我只是外围预备队的。这里面肯定是正式队员,精英高手。”卡飞在昏暗的夜色中,咬着狗尾巴草,一嚼一嚼,颇有释放紧张的感觉。
商昊沉吟了一下,既然卡飞都不知道里面情况,还是不牵涉他进去好,“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既然来了,怎能打退堂鼓?我没那么熊包,闯虎穴,有我一份,要不,还算什么兄弟。”卡飞擂着草地,不愿商昊小看他。
“那你在这里躲好,等着接应我。”商昊满足他的义气,利用说话声,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开始朝山脊上爬去。
“真不要我陪你杀进去?你一个人行?”卡飞从后面抢爬上来。
商昊推推他肩膀,“外面接应一样重要。”
卡飞停下来,抓着他脚踝像握手一样摇了摇,“联络暗号‘握踝’,行动开始。”
“被训练得洗了脑。”
商昊嘀咕一声,继续借着声音的侦察,快速爬向没人的山脊。
刚要摸上山脊,突然,一阵隐秘的窸窣声传来,他一个两周后空翻,后撤落稳,只见黑暗中,一个大栅栏从地下一窜而上,把他刚趴伏的地方团团围住。
顿时,山谷灯光大亮,没有警笛声,但在商昊的轻哼声后,反馈回脑海的影像中,是一队队矫健的身影迅速向他包围过来。
商昊挥拳砸向地面,刚出发就出师不利。他立马用腕机,给卡飞下令,“你速撤!”他自己一个折返,向左边迅速转移。
他感觉大意了点,“回声定位”没有分辨出地下埋的陷阱机关,也算是给他警醒一下,天赋神通也有弱点的时候。
商昊快速转移到另外一边后,伏在一棵大树下,先静观其变,偶尔才轻哼一句,侦察包围过来的人影。包围他的人也很有经验,分成三层,层层推进,向陷阱地靠拢。
他嘴唇掀起,感觉别人被他逗得一步一步向那点包围,有点爽,准备等对方都围过去,打乱了布防,他就利用调虎离山机会,再深入一步。
就在他从匍匐卧倒改成弯腰前行,要快速突破山脊时,突然,他脑上风声袭来,汗毛直竖,立马朝旁边一侧蹬。随着一声“贼子”娇喝,带着寒光的尖刺就已到了他面门。
他一拳挡开踢过来的脚尖,原来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女子,她浑身裹在黑衣中,蒙着黑纱,只有两眼在一身黑中闪着明亮,如同潜伏在黑夜中的灵猫。
她应该是从树上跳下来的。怎么没侦查到?
商昊挡住她连连猛攻,心头疑惑,难道对方躲在树枝,与树枝融为一体?好个刺客!
这里一打,自然惊动了周边队伍,纷纷包围过来。他边打边撤,边打边想,摸死这“灵猫”女人闪人?
但又觉得今晚出师不利,还不如抓个俘虏回去审讯一下布防,明后天再来。
容不得商昊多想,多纠缠,就是抓俘虏,也必须尽快撤离。他无视对方在他身上制造普通伤痕,硬抗着,抓住对方踢过来的脚一拧,对方立马顺势一旋,另一只脚又扫了过来。
商昊右手抓住剪过来的小腿一带,左手臂一把抱夹住对方臀腰,撤。
“贼子,放开!”“灵猫”的头从臂弯里拱到他胸怀,挣扎着举起明晃晃的匕刺,朝他胸口直扎。商昊两手扼住了她,露出胸前的空门,无奈被她刺了一刀,都没空抹胶水,鲜血只喷,喷得女子满脸都是。他臂弯一紧,勒夹住“灵猫”的小蛮腰,双眼一瞪,“够了!再刺就摸了你。”
“流氓,贼子!”估计对方听错了他的意思,挣扎得更猛烈。
他一手抱夹着她,一手要扭住女刺客的手腕,但对方死命不愿松刀子,连小嘴牙齿都咬过来。他只好松开抓她手腕的手,握拳先打晕她,对方在他松手时,又刺他一刀。
商昊掏出胶水胡乱涂一下,抱起她,急速朝山外撤退,后面追兵也越来越多。
他一皱眉头,双眸闪出厉芒,就要掏出化武弹。突然,腕机传来卡飞的声音,“快,左前方石头后。”
商昊抱着女子,双脚一发力,快速跑向左前的大石。果然有一辆车停在那,昏黄灯光下,也没仔细注意。一跳上车,就催卡飞,“快走!”
可他一落座,就从座位下传来一声熟悉的娇斥,“商昊,你真令我失望!”
一把枪沿着他的小腿,膝盖,大腿根,顺着动脉大血管擦划着顶了上来,在沿途每一处要害都顶一顶,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商昊渐渐看清对方的面容,他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庞也露出惊容,“怎么是你?”